娜娜炸了窟,她會不會死?

顧樂安的腦海中突的就冒出這樣的想法,但很快又甩了甩頭,進行了否定。

她總是覺得,阿齊會給娜娜另一種暗示,但不是她能理解的。

她要等著阿齊給她迴音嗎?

顧樂安環顧著四周,大部分人的衣服是她認識的,他們卻已經變得體弱,未必還能承受得太多。

是要繼續戰鬥,還是先找個地方好好的休養起來,一切都是個未知。

顧樂安覺得她肩膀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了,整個人無奈的捂著臉,「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

沒有人在說話了。

顧樂安感覺到四周變得清靜,她也準備去看看謝琅。

這個孩子可是在長身體的時候,總不能跟著一起吃樹葉吧。

畢竟人口突然增加,但是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他們與在窟中沒有任何區別。

極有可能會被餓死的。

突然間,顧樂安感覺到一陣地震山搖。

所有人都是本能的聚集在一起,看著不遠處的山頭。

他們如今是離了山,但依然是在山腳下,一旦這座山真的倒塌,或者發生其他的事故,他們是一個也逃不過的。

顧樂安的臉色也微微的泛著僵,仰頭看著天空,「好像是哪裡又炸了。」

莫非,不止是一個窟。

顧樂安現在一無所有,空白得厲害,連值錢的玩意都不曾有,但是她卻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毒都解了,傷也處理了。

「拖家帶口」的人到更安全的地方。

顧樂安走到謝琅的屋中時,忽然就看到有人立於床間,像是正在看著什麼。

她的眉頭突的一跳,本能的認為是這是很危險的人。

「是誰站在那裡。」顧樂安喝著。

那個人在聽到顧樂安的聲音時,緩緩的向後一退,這一退仿若是用了他很大的力氣,也是他最快的速度。

可是再快,也比不過顧樂安。

顧樂安跑到謝琅的身邊,將那個人利落的撞開,就打算將孩子抱起來。

被她撞開的人,突然說,「是我。」

是誰?顧樂安在聽到聲音時,有一剎那的詫異,緩緩的抬起頭,就看見了謝元緲,「是、是你呀。」

她轉念一想,不對呀。

謝元緲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不應該是在他的房間裡嗎?

昏暗的屋中,顧樂安抱著謝琅與謝元緲對峙,氣氛說不出來的詭異。

顧樂安再不願意去懷疑謝元緲,也要考慮眼下的環境,不是什麼特別好的環境。

謝元緲垂著眼帘,有一絲絲的受傷,卻還是說,「我,看看孩子。」

為什麼?顧樂安正要脫口而出時,又硬生生的收下去,而謝琅也在這個時候硬了。

「娘親?」謝琅迷迷糊糊的看著抱著他的顧樂安,「你為什麼在這裡?」

還不是被你爹嚇的。

顧樂安在心裡嘀咕著,但也不敢真的對謝元緲放鬆警惕,而是低著聲音,「公子,你能不要這麼嚇人嗎?琅兒還小,不經嚇的。」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話,竟然被謝元緲否認了?

謝元緲看向顧樂安,一字一頓的說,「不,我不會嚇他。」

還不是嚇謝琅嗎?她剛才可是親眼看著謝元緲站到謝琅的床邊,謝琅只要睜開眼睛,就會看到一個處於陰影中,幾乎看不清顏面的人,就立在她的眼前。

換成是誰,都會嚇個半死,何況只是一個孩子。

謝元緲失望的單手扶額,「我沒有嚇,我送他,回來的。」

什麼?顧樂安呆呆的看著謝元緲,大腦有點回不過勁,而謝琅也在顧樂安的耳邊說,「娘親,是真的,他送的。」

她緩緩的轉過脖子,「你的意思是說……」

這一切是一個誤會。

「是誤會。」謝琅重重的點著小腦袋,「我太睏了,但還是想要找娘親,叔叔就陪著我去了。」

謝元緲聽到謝琅喊他「叔叔」時,都會相當的不舒服,整個人都是繃得緊緊的,像是很傷心。

顧樂安的注意力放於謝琅的身上,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後來看到我和其他人說話,你就回來了。」

「是。」謝琅揉著眼睛,「回來好一會兒了呢。」

顧樂安的心中五味雜陳,對謝元緲特別的抱歉。

「娘親,我能繼續睡嗎?」謝琅可憐巴巴的問。

他是真的想要睡一會兒。

顧樂安將謝琅放下,理著頭皮,轉而笑著說,「娘親去想法子給你找點吃的。」

此處無糧,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可能性也不大。

再加上有這麼多人需要吃東西,情況其實比顧樂安想像中的要麻煩。

「好。」謝琅不再多說,閉上眼睛。

顧樂安抬頭看向謝元緲時,謝元緲別過頭,不肯與顧樂安對視。

做錯事,就是要道歉的。

顧樂安悠悠的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向謝元緲,剛說出「對」字,謝元緲忽然就站了起來。

他的個子高,在屋裡時,隱約的光線又將他的影子拉得特別長。

顧樂安是真的被唬了一下,本能的退了半步。

這一次,不等她說話,謝元緲直接就走出去。

他的步子依然很慢,但卻透著堅決。

當他走出謝琅的屋子裡,外面的人對他都特別的客氣,似乎是想要稱呼什麼,但是最後都變成了「公子」。

「喂,你不要走啊。」顧樂安叫著。

謝元緲倒是想要走,可是他走得再快,也是幾步之內就被顧樂安抓了個正著。

顧樂安也不是故意懷疑謝元緲的,只是當時的情況令她緊張,以為是有壞人呢。

她迅速的扣住謝元緲的手腕,焦急的將她懷疑的原因,和盤托出。

她說得特別的快,真怕謝元緲因為不想聽,扭頭就走,令她錯失解釋的機會。

「是這樣?」謝元緲僵著脖子,不滿的問。

顧樂安用力的點著頭,「是的,是這樣的,我也不是有意的,就是太害怕了,我怕是他們的人混在其中。」

雖然有些人穿的是大祁將士的衣服,但是他們幾乎都認得謝元緲,又總是叫人覺得不可能。

再加上後來又跟上來的人中,可不全是大祁將士,更有一些身份來歷不明的「普通人」,總是叫她提心弔膽的。

「如果我知道站在床邊的人是你,一定不會著急的。」

顧樂安仰著頭,認真的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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