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教訓,夾雜著冷嘲熱諷,兩邊的人生氣了。站在寶座下面的一個乾瘦老頭大吼一聲:「我要殺了你!」說著手裡托著一個柳枝,向陳魯砸過來。

陳魯暗暗冷笑,這算特麼的哪門子兵器,他冷靜地看著,只見這個柳枝瞬間就到了陳魯眼前,變成了一棵棵大樹,排山倒海地向陳魯壓來。陳魯大驚失色,趕緊拍出右掌,「寰宇十方天步」三重。

大家看到一股黃色光芒抵住幾棵柳樹。柳樹搖晃著枝葉,一點點變小,變成了一個綠光,和黃光攪在一起,時而傳出打鬥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陳魯看見黃光一點點委頓下來。

陳魯只是試探一下,看對方功力不凡,暗中用力,一股橙色光芒飛了出去,聽見一片聲的大樹倒下聲音,那個乾瘦老頭慘叫一聲,噴出一口綠色的液體,倒在地上,不一會兒變成了一棵乾枯的柳樹。

原來是死了?陳魯嬉笑著打量一下,說:「喪命只為多開口,成鬼皆因強出頭。你好好地待著吧,和他們一樣,不就沒事了!你逞什麼英雄?哎,我老人家不忍啊。」

烏木禪師不怒反笑,說:「果然沒有騙我,好功法。」

陳魯說:「好東西多了,那都是別人的。奪人所愛,尤其是強奪,那是個什麼東西?不是東西,尤其是你,還叫個什麼禪師,真為你臊得慌,以後出去不要說認識我老人家。」

禪師說:「不必逞這些口舌之利。不是惦記著你的功法和劍訣,早都弄死你了。來啊,帶上來。」

話音未落,那個怪物銜著李先跑了進來,它的獠牙已經咬進了李先的後背,隔著厚厚的棉衣,已經滲出血來。

陳魯著急了,說:「哎,不帶這麼玩的,你要怎麼樣?」

烏木禪師說:「你答應我的兩個條件,我讓護林犬送你們回去。否則你的夥計先喂我的護林犬吧。」

他麼的,感情這只是一隻狗啊,誰見過一丈多長的狗?這是一隻妖犬,幹掉他。陳魯暗暗用氣。

「你不用打歪主意,你已經領教護林犬了,它的動作之快遠出你的預料。不行你就試試,我敢保證,在你打到它之前,它一定先幹掉你的老闆,也就是你的中使大人。」

陳魯真的領教過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時他還沒反應過來,這隻妖犬就把他的馬吞下去了。但是通過這個禪師的話,他明白了,這些人並不知道這不是李達。

他笑了,說:「告訴你們實話吧,我們中使大人早都帶著使團西進了,我們回不回去已經無關緊要了。我老人家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有奉送你一個新稱呼,別叫禪師了,就叫傻瓜。奧,這樣不禮貌,就叫傻瓜禪師吧」

「你這才是小兒科,本駕不上你的當。你不知道吧?我們早都打聽好了,李達就是正使。誰是傻瓜?這名字不錯,自己留著吧。」

兩邊人都捧場似的笑了幾聲。

陳魯笑著說:「你說對了,李達是正使。可是我老人家告訴你,這個人卻不是李達。」

「嘿嘿,你就編吧。這是本駕親自出馬拿來的正使。」說話的口氣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自信。

陳魯說:「那好吧,就讓韓六兒來說吧。」

禪師一擺手,護林犬又把韓六兒銜了進來。禪師問道:「這個人是誰?」

韓六兒哭喪著臉說:「是副使李先大人。」

大殿里的所有人都面露驚訝。陳魯說:「我老人家沒騙你吧?怎麼樣?所以說你殺了我們也沒用,白白損耗了你們的陰騭。」

禪師說:「不管是什麼李達還是李先,你不答應就都喂我們的護林犬吧。」

陳魯一本正經的說:「隨你便,人肉最好是蒸熟了吃。」

「什麼,你吃過人肉?」

陳魯還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老人家負責任地告訴你,什麼肉我都吃過,還就是你們這些妖鬼怪譎的我還沒興趣,要不然早都嘗嘗了。喂,傻瓜禪師,我老人家和你商量一下,這麼大一個人就喂狗了,怪可惜的,把他們的心留給我吧。我拿去孝敬師父,和著醋一起吃,倍兒香。」

這一頓調侃,徹底激怒了烏木禪師,他勃然大怒,說:「我忍你好久了,先蒸這個李先,再吃這個什麼狗屁平章。」

可以了,就等著你這句話呢,陳魯說:「等等,停,怎麼樣?露出你的破腚(破綻)了吧?傻瓜禪師,你真的是受了別人的蠱惑。我老人家不逗你玩了,告訴你實話吧,我『寰宇十方天步』到了第五重,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達到的,根本教不了你。有人想要我的命,你被人家當槍使了。」

「你怎麼知道的?」

「沒有我老人家不知道的,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墳五典,八索九丘……」

「停,停,正面回答。」

「好吧,你這人沒勁,讓我老人家顯擺一下。開始我就懷疑是這麼回事,不敢確定,你說的平章二字就坐實了。現在天朝已經沒有這個官稱了,只有那個妖賊還那樣稱呼我,你見到這個妖賊了是嗎?」

「實話告訴你,本駕沒見到這個人,是他傳話給我,但是他沒告訴我是誰的主意。」

真是陰魂不散,變著花樣消遣我,陳魯想到這,大聲說:「你也不動腦子想一想,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你一旦殺了我們,鑄成大錯,還修什麼仙,太元聖母一定讓你粉身碎骨,壓到北海下面作漸鬼。我老人家勸你,現在懸崖勒馬,放了我們,我不和你一般見識,就當什麼也沒發生。」

沒等禪師說話,兩邊一片聲討伐陳魯的聲音。他們都在等這個「寰宇十方天步」。禪師擺擺手讓大家肅靜,說:「你看見了,這是大家的意見。我這人很民主的,何去何從,你速做決定,本駕數十個數。」

「都會玩這個,有沒有點新鮮的?」

「十,九,八,七……」

「讓我想想。」陳魯看見護林犬已經急不可耐了,李先和韓六兒早已經嚇得暈了過去,這兩個傢伙,沒事就暈一下玩玩,真是為暈一下而生的。就在這關鍵時刻,一隻綠瑩瑩的竹棒打在妖犬的頭上,妖犬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空中那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陳魯的耳朵里:「夫君,救他,他是我們的兒子觀音奴。你們再堅持一會兒,天就亮了。你只要念動收劍的咒語,青龍劍就會回到你的腰上,對這些怪譎不必手下留情,看他們的表現吧。」然後又無聲無息了。

陳魯念動咒語,只見大殿上飛來一隻青龍,回到了陳魯的腰上,連劍鞘都掛在了腰間。他看見這些人驚訝的表情,知道他們並沒有發現有外部力量,也一定沒有聽見這位女子的聲音。

陳魯得意地說:「怎麼樣,還想吃我老人家的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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