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魯說:「我老人家一時沒了主意。以你之見呢?」

地仙說:「兩種處理結果,小仙提出來,供製爺參考。第一,這事不宜大動干戈,把這幾個人報於聖母,幹掉了事。」

陳魯點點頭說:「是不錯,也符合聖母目前的處境,只是我老人家心有不甘。說一下第二。」

地仙說:「把這幾人押往大牢,搞好供狀,驚動紫霞宮,抓人,興大獄。」

到這時候,陳魯已經理清了思路,說:「這兩個都可以,折中吧。把人犯和供狀報於太陽嶼,實話實說,聽後發落。」

地仙眼睛一亮,說:「好計,但是人犯還得押在我們那裡,小仙怕他們一下子猝死。他們或者有用,死了就什麼也不是了。」

陳魯笑著說:「知我者,老黑也。就按你說的處理。把住持找來。」

思空就在隔壁候著呢,聽見宣召,趕緊跑進來,說:「見過二位大人。」

陳魯說:「思空,我老人家推薦你作這裡的住持,剛剛上任,就給我來了一個驚天大案。幾乎把中使大人置於死地。我真得重新評估,你這禿驢是不是適合這個住持,你到底屬於哪級水平。」

思空趕緊跪下,說:「師叔訓誡的極是,弟子一定在野仙觀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查。絕不辜負師叔的推薦之情。」

說著抬起頭時,已經不見了陳魯的蹤影。

陳魯這時候已經回到了養夷城大營的上空。他懸在空中,這裡正是清晨,家家戶戶都立上了帳篷,冒著裊裊炊煙。

陳魯想看一下吉提,是不是真的是一個好官。他仔細在空中觀察,看到城門處,也有幾個大帳,一些官員和士兵進進出出,知道是總督府在這裡設的臨時衙門,心裡不免升起一絲感動。

陳魯降落在城裡沒人處,悄悄地來到一處帳篷,有兩個女人在做早飯,他打了一聲招呼,裡面出來一個老者,陳魯趕緊上前見禮。

這個老者似乎有些見識,看陳魯穿著,知道是一名官員,他非常客氣,說:「不知道官人老爺有什麼吩咐。」

陳魯趕緊糾正說:「老人家,我不是官員,就是聽說這裡遭了災,過來看一下。你們現在有糧食嗎?」

老者說:「有,每人分了半石米,和一貫制錢,還分了一些鹽巴。這是天朝使團捐獻的,王廷的賑濟銀子很快就到了,那時候再重建房屋。我們都總把自己家的糧食都拿了出來。正在號召大戶拿出糧食,一起蓋房子。官家出料,不給工錢,只管飯。」

陳魯想,這個辦法不錯,因為家家戶戶都得蓋房,誰也不用出錢了,出工就可以,這個吉提不錯,一定讓他再進一步。

打聽的差不多了,陳魯騎馬繞過官員,向官道上奔去。他感覺又渴又餓,只好在路上補充一點水和乾糧,不敢耽擱太久,一直沒再停歇,一直到了酉正時分,大概跑了有一百五十多里,在一處山樑上看到了使團的大旗。

使團在一處峽谷紮營,看樣子已經過了一夜,陳魯沒追上李達他們,想必他們也已經到了。

陳魯站在山樑上打量一會兒,這個峽谷也有村莊,有幾個不大的村莊連成一片,每個村莊只間大概間隔四五里地。陳魯放下心來。

陳魯剛進大營,龍剛已經迎了出來,原來是他們有人在旁邊的高崗處設了暗哨,早已經打旗語通知了使團。

龍剛說:「中使大人等的著急了。」

這就是告訴陳魯,中使大人已經回到了使團。陳魯這才徹底放心。對著空中喊道:「你們回去吧,替我陳子誠謝過你們米樂大王。」

這時過來幾個將士,還有韓六兒、蠻台帶著陳魯的親兵。大家看陳魯又朝天上說話,不知道真假,有的在偷著笑。天上傳來聲音:「小人謹遵制爺法旨。」聲音消失了。

大家吃了一驚,不敢再問,簇擁著陳魯來到中軍大帳。

大家見禮,李達下令:「喜子,告訴老哨長,做幾個小菜,晚上本使和陳大人吃幾杯酒。」喜子答應著出去了。

陳魯說:「看這樣今天沒行軍,是不是有什麼狀況?」

李達說:「龍剛,你告訴陳大人。」

龍剛說:「陳大人,你離開養夷城已經五天四夜了,今天已經是六月二十六了。我們到了這裡,這裡叫兒哥,昨天就紮營沒動,中使大人是昨天夜裡追上的。」

接著龍剛告訴了這裡的情況。

他們前天剛剛到了這裡,兒哥守備府的守備和同知都來拜訪。這裡沒有天使,他們也知道,守備說:是吉提都督告訴他們的,有事儘管找使團,他們一定會幫助解決的。

龍剛不是天使,不敢大包大攬。守備說了一些情況。

原來是這個守備府轄區的百姓得了一個怪病,就是脖子。一到陰天下雨時候,大家都脖子痛,而且脖子上紅彤彤一片。

龍剛聽著心裡發笑,這有什麼,這不就是水土問題嗎。天朝使團的郎中們都會治這個病。想一想,歇一天,正好等一下中使大人,於是就答應了守備,說第二天去看一下病人。

第二天,龍剛不敢離開大營,讓也速帶著一哨人馬保護兩個郎中去看一下鄉民。不到半個時辰都跑了回來。也速來見龍剛,臉色都變了。

龍剛心知有異,讓他們不用著急,慢慢講一下。

他們走訪了四家,都有一個共同的問題,他們都矢口否認這些,說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脖子痛這一說法。也速他們疑惑,以為是守備府胡說八道。他們就去了守備府。

守備看出了他們的疑慮,把這裡的伙頭軍找出來,另外還有幾個三十多歲的老兵。

這個伙頭軍叫吉泰,快六十歲了,一直跟在軍營里,他家本來就是兒哥的,從軍二十年回到這裡,家裡人都不認他。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他也不認識家裡人。

其中一個人叫塔男說:「我的爺爺就是這裡人,我父母在養夷城,我也在養夷城當兵,過幾年就回來一次看看家人,發現他們的模樣變了,我有一個堂弟,第一次回來時,我的弟弟七歲了,喊我哥哥,特別親熱,過幾年,我又回來,他也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還被我的叔叔罵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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