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不住了,這個老官僚,這麼長時間,對於陳魯的來龍去脈,隻字不提,有時在故意迴避,不知道今天他到底怎麼了。陳魯趕忙回道:「大人儘管問,我子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朵蘭。」就這兩個字,擲地有聲。

陳魯一時犯難了,不知道這個問題怎麼回答,沉思一會兒。李達看出了問題,說:「有難處,不方便說就算了,本使現在很挂念她。」

陳魯打心裡佩服這位老官僚,還是沒問陳魯的隻言片語,不管怎麼說,朵蘭也是使團的隨軍郎中,離開了這麼長時間,於情於理也應該由陳魯向李達報告一下。但是他也一直沒提,這真是有氣度的官員。

陳魯說:「沒有什麼不方便說的,說句實話,我也一直糊塗。但是有一點知道,她是奉命來保護我們使團的。我也從側面打聽一下,她現在涉及到一向重大機密,有許多人在追蹤她,她不方便再露面了。」

李達似乎對著這個答案不很滿意,陳魯又加了一句:「我子誠早就應該給大人說一聲,只是還沒弄明白,想以後水落石出的時候再彙報。」

李達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說:「給他們家裡掙一分前程的事也不用了?」

陳魯看了一眼納蘭,其實這話應該問納蘭,他們是表姐、表妹,但是納蘭好像沒聽見,而且還把臉扭向了一邊。陳魯陪著笑臉說:「這個我子誠也不知道,我不比大人知道的多。」

「這幾個失蹤士兵的事,你怎麼看?」李達看問不出來什麼,轉換了話題。

陳魯說:「大人,我子誠認為,失蹤了兩批人,這不是偶然了,剛剛我已經告訴平章令多鐸了,他也吃了一驚,他吃驚的是,竟然沒有人報告他。大人,這方面我也想了,這是使團的人馬,不是小事,兵馬司竟敢不報嗎?」

李達聽說報告給了首輔,讚許地看了一眼陳魯,說:「這樣好,一旦有事,多鐸也會想辦法。另外,這幾天本使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我們在這裡,一切都很和諧。你和他們打過交道,你覺得會有問題嗎?」

陳魯點點頭,說:「我們看到的和諧,很有可能是表面現象。哈里是親華派,一些反華派當然隱跡遁形,但是這不代表沒有,前朝的漠北官員,還有原來的伊利汗國官員,在王廷做官的不在少數,他們見到我們還能和諧嗎?我認為就是這些人在背後搗鬼。」

李達用手指揉著太陽穴,說:「也是,你也快去休息一下吧,各處的差事夠你忙活的。」

這句話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陳魯感覺不舒服,似乎在說他不務正業。他紅了臉,說:「大人先歇息一會兒,我聽說了,差不多一晚上沒睡。」

李達注意到了他的臉色變化,沒做解釋,點點頭。

陳魯站起來往外走,納蘭也跟了出來。陳魯說:「納蘭,我老人家怎麼沒看見了凡?」

納蘭笑著說:「他晚上基本不睡,白天就睡個昏天黑地的,還是一個神仙呢?怎麼這麼多覺啊?」

陳魯也笑了,搖搖頭。

走到門口,韓六兒他們在門口候著呢。陳魯說:「六子,去把了凡叫來。」轉身對納蘭說:「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過去。」

納蘭問道:「有事嗎?」

言外之意是不歡迎陳魯去她的房間。陳魯怔了一下,說:「沒事,就是想和你說會兒話。」

「哦,那我就回去休息了,睏了。」說著走了。

「納蘭。」陳魯又喊了一聲。

納蘭站住了,回過頭來問道:「有事?」

陳魯一下子又卡住了,感覺沒什麼話說,有幾分窘相。納蘭什麼也沒說,轉身又走了。眼看就要轉過牆角,陳魯又喊了一聲。納蘭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他,陳魯說:「一時想不起來,這記性,一天不如一天了。納蘭,神女受傷了,傷的不輕。」

「哦,知道了。」納蘭似乎並沒放在心上,轉過牆角走了。

這一切,站在旁邊的蠻台看得清清楚楚,他心裡和韓六兒一樣,十分不平,對納蘭十分不齒,這是一個什麼東西?陳魯一轉身,看見蠻台氣恨恨的樣子,陳魯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了凡來了,見過禮,陳魯說:「不知道我老人家回來嗎?」

了凡陪笑道:「不知道,知道早就來立規矩了。弟子正好有事想稟報。」說著眼睛看著蠻台等人。

陳魯揮揮手,說:「一邊走一邊說。」

韓六兒等人明白,只好遠遠跟著。

了凡說:「師叔祖,這兩天晚上不對勁,空中有人,連著三個晚上,幾乎每天晚上都光顧我們這裡,但是他們一直也沒現身。師叔祖不在,弟子沒敢告訴別人,怕引起恐慌。」

陳魯向他豎起大拇指,說:「這也是我老人家擔心的,我們在敵國遇見了金家父子,可惜讓他們逃了,他們一定會來報復我們。這是都城,他們不敢下手,又看你在這裡護侍,他們還在觀望,今天晚上再看看。」

陳魯發現了凡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安,心裡清楚,他怕金孜來,索性都告訴他:「你放心,金孜受了重傷,短期內不可能出來,他的那幾個寶貝兒子不是你的對手。」

到了陳魯的住處,了凡想把鎮海珠還給陳魯,陳魯說:「你先拿著,一會兒我還要有差事安排你。你現在把守在這裡,你開了天目,寰宇十方你都能看見,不要讓任何人、鬼、仙靠近這裡。」

了凡點點頭,走了出去。陳魯對外面喊道:「六子,你們先不要進屋,到別處轉轉,我老人家有點差事要辦。」

陳魯走進自己的大廳,拉上窗簾,把桌子挪開,作法擺上蠟燭,又找出一個高腳大風燭,放在中間,點著以後,到裡面拿出那個寰宇十方黃頁卷宗,默看一遍。

接下來陳魯解散頭髮,抽出寶劍,腳踏罡步,仗劍作法,一連遊走了近半個時辰,忽然感覺胸口發熱,嗓子眼兒發咸,一口血噴出來。他感覺眼前金星亂冒,各種東西搖搖晃晃,他趕緊走到椅子上坐下,意識一點點模糊了。

陳魯感覺到自己從大營升空了,身輕似燕,遊走於寰宇各處。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