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魯不好說什麼,走到了內室,外面傳來韓六兒和蠻台一聲高過一聲的怒吼聲。

陳魯側著耳朵聽著,這幾個士兵矢口否認,韓六兒動了鞭子。

其中一個人大概是打痛了,說:「韓隊長,這事容我說一句。這段時間納蘭姑娘對我們這裡冷若冰霜,有時候還一臉深仇大恨的樣子。今天突然又端飯菜,又要洗衣服的,卑弁就感覺不對。卑弁說句不怕打嘴的話,納蘭姑娘可能在消遣你。韓隊長自己心裡應該有數。」

韓六兒這個人沒什麼主見,他本來心裡也在懷疑,這些天和納蘭幾乎見面就掐,今天韓六兒也沒給納蘭面子,納蘭竟然沒有急眼,還誇了他韓六兒幾句。

這裡有狀況。不但是韓六兒等人,就連陳魯都開始懷疑了,今天納蘭確實很反常。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玩這一套有意思嗎?

陳魯心裡也有幾分惱火。

這邊韓六兒不說話了,站起來就向外面走去,陳魯沒當一回事,他對韓六兒愛是了解的,韓六兒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他不敢對納蘭怎麼樣。

陳魯還是記掛著北路的分隊,聽見外面二更的梆子響,趕緊念動咒語,和了凡聯繫一下,那邊一切正常。陳魯放下心來,拿出竹篾條,準備編蝦簍子。

這時蠻台跑了進來,說:「老爺,六子和納蘭姑娘吵起來了。」

陳魯笑了,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六子還能有這齣息?」

蠻台看老大毫不在意的樣子,著急了,大聲說:「老爺,中使大人讓你過去,六子都動了兵器,誰也拉不住,就像是瘋了一樣,看,小的這裡挨了他一拳。」

陳魯看了一眼,蠻台的嘴角還在流血,他嘀咕了一句,「還真反上天了。」說完,放下活計,隨著蠻台走了過去。

哈哈……

陳魯到了那裡,卻大聲笑了起來。李達的親兵和行刑隊的把韓六兒死死地摁在地上,而韓六兒還是罵聲不絕:「……都是中使大人和我們家老爺把你慣的,今天這樣,明天又那樣,好像全使團的人都得圍著你轉,你算老幾?」

陳魯的笑聲把大家都驚動了,納蘭大喝一聲,「陳大人,你的親兵這樣侮辱我,你還在笑呢,你什麼意思?」

沒等陳魯回話,韓六兒喊道:「是小爺我在侮辱你,和我們家老爺沒有任何關係,有本事你朝我使,不要對陳大人吆喝,不是人的東西!你們放開我,我得活劈了她。」

納蘭真的忍無可忍了,可能也是陳魯到場的原因,她本來站在大帳門口,這時縱身躍起,大家沒看到她怎麼過來的,已經到了韓六兒身邊,把摁著他的人一腳踢開,抽出自己的佩刀,倉啷一聲丟在地上,喝道:「六子,你要是一個真爺們兒就站起來,本姑娘就讓你刺十刀。」

陳魯本來想說話,看李達氣定神閒地站在門口,心裡明白了,和上次一樣,這個閹豎在故意看熱鬧,他認為應該有人給納蘭消消火,她最近太躁了。

但是李達看納蘭動了真氣,不敢聽之任之了,趕緊喝道:「把六子押進來,由你們陳大人發落。」

陳魯還是一陣大笑,說:「六子,我老人家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有這個膽量!好,繼續罵,不怕納蘭姑娘割了你的舌頭嗎?」一邊說著,一邊笑著,走進了中軍大帳議事廳。

他和李達坐在那裡,相視一笑,聽見韓六兒還在罵罵咧咧地:「給你幫忙還幫出毛病了嗎?你的東西不見了,憑什麼賴我們?一會兒我要當著兩位大人的面看一下,你是不是賊喊捉賊,想黑了你表姐的那些金子。」

陳魯喝道:「六子,你越說越不像話了,小心一會兒我老人家打你板子。」

「打,給你們打好了,你最近受這個潑丫頭的氣沒受夠,我們受夠了,你們都聽見我說了這件事,想一想,這是不是她納蘭使的壞?事情怎麼會這麼巧?中使大人,陳大人,小的強烈建議,去看一下納蘭的大帳。」

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來,一身的泥土和草屑,嘴角還流著血。

納蘭已經氣得臉色蠟黃,也跟著喊道:「兩位大人,你們也知道,我根本沒懷疑任何人,只是覺得這件事蹊蹺,想查一下,沒想到他六子倒鬧上了,怎麼解釋都不聽,只是罵人。現在我也不說別的了,一會兒就跟著我去大帳看一下,如果皮袋子還在,我向六子喊三聲爺。要是沒有了,你韓六兒說什麼也沒用了,本姑娘就是要殺了你。」

這也太霸道了,你的就是三聲爺,人家就得丟命?這憑什麼?陳魯不說話,看著李達。

李達以為,這兩個人都是年輕人,說兩句也就過去了,誰知道越驚動越大,整個大營都知道了。這裡還有撒爾國的海壽,李達這時覺得臉上掛不住了,說:「好吧,看你們鬧得沒完沒了,那就去看一下。」

說著站了起來,向連著的大帳走去。陳魯、王大舉等人跟在後面,烏雲嚇壞了,他們說的話她聽不太明白,看見自己的主子動刀動槍的,幾乎魂飛魄散,早已經跪在那裡了。

韓六兒亂喊道:「納蘭,你就說吧,那個皮袋子原來在哪裡?我們都看一下。」

納蘭說:「好吧,烏雲,把那個箱子打開。」

烏雲顫顫驚驚地站起來,走到一個小櫃旁邊,打開了門,用蒙古話說:「各位大人請看。」聲音明顯地帶著顫音。

納蘭說:「兩位大人先看。」

陳魯和李達向裡面看一下,裡面大多數都是衣服,在衣服的表面,真的有一個皮袋子。兩人互看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這個。

李達問:「納蘭,這裡還有一個皮袋子,是這個嗎?」

納蘭離這裡很遠,滿臉狐疑,說:「就只有一個皮袋子,是我姐姐的。」嘴裡叨咕著,走了過來,向裡面看了一眼,一下子定在那裡了,人已經傻了,定格了,簡直是目瞪口呆,狐疑地看著烏蘭。

烏蘭怯怯地向裡面看了一下,也一下子傻在那裡了。

陳魯心裡讚嘆,這個韓六兒,也不簡單,這一手玩得漂亮,這明顯是要整納蘭,也是對她目無陳大人的一種懲戒。不知道為什麼,陳魯有一種報復人以後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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