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魯抱起朵蘭,說:「師父,我們這就去遼東不老山。」

一滅大師說:「慢著,老衲以為,你現在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差事要辦。」

陳魯已經邁出了門檻,說:「師父,我懂,但是沒有什麼比我媳婦兒的命更重要了。」

一滅大師什麼也沒說,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陳魯一眼,陳魯明白其中的含義,沒出息的東西,要美人不要江山,將來也是一個扶不起來的劉阿斗。

朵蘭說:「陳大哥,大師說得有道理,我的這個事也算不上大事,又沒有性命之憂。聽大師說完,我們再作決定。」

這話已經明說,先把大師說的事情做完,朵蘭的意思,大師說的一定非常重要。

一滅大師看著陳魯,說:「那樣老僧可就說了?」

陳魯其實心裡非常明白,根本不用等師父說出來。這一窩子李還沒說出怎麼樣,他這一走,使團就算是徹底開了天窗,中使大人危險了。

說實話,在寰宇十方看來,李達的命當然要重過朵蘭的命。

李達的命牽一髮而動全身,李達一旦出現意外,寰宇大亂,沒有任何辦法能制止這場大亂。使團馬上就要到達哈烈,一旦出事,功虧一簣。

陳魯可不是一個不顧大局的人,只是關心則亂,一時亂了方寸而已,這時經過兩人點撥,他已經鎮定下來,說:「師父,弟子明白。那就麻煩師父先看一下她的毒氣吧。」

一滅大師說:「老僧已經看到了,她的這個毒也得你們的師祖來解,但是老衲可以讓毒氣不再擴散,其他的就沒辦法了。」

陳魯點點頭,說:「明白,又是你們的什麼竹筍。」

一滅笑了,向外面拍了一下手掌,不一會兒,有小沙彌送過來兩根熟透的竹筍和一個姜薯。一滅說:「子誠,其中有一個竹筍是你的。」

陳魯也餓透了,在神女峰,根本就沒顧上吃東西,他把兩個東西喂給朵蘭,看她吃完,自己也幹掉了一個竹筍。

然後兩個人都看著一滅大師。

一滅說:「現在人界已經是下午申時了。現在應該沒什麼問題,他們這一窩子李也不會這麼大天白日的就敢去使團鬧事。老衲建議,你先把媳婦兒送到綠波湖,然後你再到紫霞宮。記住,不要大開殺戒。」

陳魯點點頭,抱起朵蘭,來到綠波湖,陳魯把綠玉圭帶在身邊,綠玉公主已經迎了出來,看到陳魯,眼睛裡閃著淚花。陳魯看見了,示意她注意。

這時綠玉公主才發現陳魯抱著一個女子,嚇了一跳,問道:「這又是哪位傷了?」

「綠玉,這是我夫人,麻煩你照看一下,我老人家去辦一個差事。」

「這又是哪一位夫人?」綠玉有些發懵,說話就有些口無遮攔了。

陳魯看著朵蘭,朵蘭正在笑著,陳魯不好意思地說:「綠玉,沒有這麼說話的,當著我媳婦兒的面,這麼說好像我老人家就是一個花心大蘿蔔似的。」

綠玉聽到媳婦兒這個稱呼,一下子怔了,這是她第一次從陳魯口中聽到的稱呼,這是真的,這個應該是朵蘭。

綠玉說:「我知道了,你是朵蘭,陳夫人好。」

這轉變的也太快了,朵蘭說:「我們見過幾面的,我認識你。」

綠玉點點頭,說:「每次你都帶著一個大面罩,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陳夫人的真容。」

陳魯說:「你們不要這麼客氣,都是親親的好姐妹,以後還要……」說到這裡,感覺這話說得有幾分曖昧,趕緊停了口。

朵蘭還是笑眯眯的,對陳魯柔聲說道:「夫君,你快去吧,不用著急,我沒事,一切有綠玉姐姐呢。」

綠玉勉強笑著應了一句,人家這是秀恩愛,也是在宣示主權,宣示領地。陳魯拍了朵蘭幾下,依依不捨地走了。

再看朵蘭,沒有了以往的淡定,在陳魯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兩人歷經磨難,終於知道是真正的夫妻了,而且好容易見面,又是這樣的見面方式,還沒說上幾句話,又分開了,她的心裡似乎有一些東西在啃噬著,非常不舒服。

她怕綠玉看著,趕緊甩一下頭髮,蓋住了眼睛。其實綠玉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感覺一種酸酸的滋味,可以說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陳魯回到紫霞宮,已經是天上的未時了,雙方還在對峙著。金朗正等的心焦,看陳魯過來,趕緊來見禮,陳魯把經過簡單地講了一下。

金朗那俊美的臉有些扭曲,大罵道:「李志,你還在裝糊塗,你妹妹把我們的徐不疑大王和陳夫人下了毒,關在了劉一龍的莊園裡,現在還沒有解毒,你們做何解釋?」

「你們胡說八道。寰宇十方什麼時候看見過我們家裡用過毒?」不知道是誰在裡面喊了一聲。

這麼多弟兄,根本分不清是誰的聲音,即使當面站著,也不一定分得清是哪一個。

陳魯的心思不在他們身上,他在注意萬靈上人,這次來看,這件事他不但沒參與,還做了他女兒的一些工作,這是應該肯定的。但是他的這些兒子還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陳魯想觀察一下,他會不會制止他的孩子。

還有一點,在這次和寰宇新世界的較量中,他們這一窩子李絲毫不含糊,在民族大義面前還是有節操的,陳魯不想斬盡殺絕。但是有一點,這一窩子李,是陳魯改革寰宇十方的最大阻力,是目前的最大絆腳石。

這樣的反對者是不能靠殺的,殺也殺不完,殺掉了難竹道長、金孜,還有紫霞宮,紫霞宮沒等鬧起來,逍遙紫薇池先被滅了,很快萬靈上人也坐不住了。

陳魯學貫古今,深知一個道理,暴君靠的是殺戮,人君靠的是說理。而靠殺戮的立國時間反而更短,仁政立國時間要更長些。治國要有兩手,法治和仁政,當然也離不開殺人,但是殺人不等於殺戮。

堯舜帥天下以仁,而民從之;桀紂帥天下以暴,而民從之。一家興仁,一國興仁,一人行暴,亡國的開始。

對歷史的東西學多了,有時候也會左右人的施政思維,他們說的有時候也互相矛盾,有的就是自相矛盾,作為一個施政者,必須還得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和長時間執政的心得,而不是一味地斷章取義和盲從。

還有就是在歷史的長河中,還要被記上一筆,史筆如鐵,沒有人能躲過這一筆。陳魯不想留下殘暴的罵名,以他的性體,也學不了桀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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