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過後,我跟老頭倆在李大隊的陪同下重新回到了他的辦公室,李大隊進門後給我倆泡了杯茶,無奈感慨道:「這上了年紀熬夜是真的不行了,老領導,要不,我讓人給你們安排的地方休息一下吧?這排查的事情,短時間內怕是很難有結果,地方上的效率你們應該也是清楚的,我一個科級說話還是人微言輕了的。」

老頭朝他輕笑著擺了擺手道:「行了,就在縣局這邊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等排查的結果出來再說。」

李大隊聽了,如獲大赦的給我跟老頭倆在縣局裡準備了一間值班民警睡覺的房間,而後沒待一會兒,人就走了。

老頭見狀笑呵呵的搖了搖頭,我其實也看出來了,這李大隊啊,估摸著確實要退休了,所以,這個時候也犯不著那麼拼了,早點兒將我跟老頭倆打發過來,他也能夠早點休息。

第二天天剛亮,我便被老頭給叫醒了,醒來時,我才發現李大隊跟兩個警察正站在門外呢,我心裏面有些疑惑,這些人怎麼都這麼早啊?

結果李大隊一開口,我頓時精神了起來,原來李大隊昨晚上親自組織了人力趕往羊流鎮在當地派出所的配合下做了一個大概的排查,結果讓人很振奮,就在距離陸讓所在的那個村子的鄰村一年前曾有個剛剛過門的小媳婦兒失蹤了,而且人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那個村叫夏至村。

失蹤的小媳婦與婆家都是彝族人,這一點倒是與我們現在所掌握的一些證據有所吻合了,而就在我們前往食堂吃早飯的空檔,尚在夏至村調查的刑警回饋過來了另外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這戶人家的人脈關係上居然與那五個殺馬特家存在這直接的聯繫。

得到這個消息後,我跟老頭倆都愣住了。

因果!

如果厲鬼惡意殺人為什麼要尋找熟悉的人下手呢?

所以,這裡面存在因果的可能性很大。

瞧著老頭沒做聲,所以我也沒開口。

一直到李大隊那邊通完電話後,老頭才朝他道:「待會兒我跟我徒弟倆出去一趟,你們忙活了一晚上就早點休息吧。」

李大隊打了個哈欠,頓時引起了一片連鎖反應,李大隊見狀笑了笑道:「咱們縣局好像很久沒這麼拼過了啊,大家都聽老領導的回去休息吧。」

說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朝老頭恭敬的詢問道:「老領導,那倆小伙兒要不要先放他們回去?那個叫許翔的小伙精神狀態不太好,我怕留在縣局時間長了會出事兒,況且我們現在也沒資格留他們。」

老頭思索了下,朝他笑了笑道:「李大隊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不過放他們走的時候,一定要囑咐他們,那符可得保管好了,否則沒人敢保證他們的安全。」

走出縣局大門,艷陽高照,萬里無雲。

我朝身旁的老頭好奇的詢問道:「師父,咱現在去哪兒?」

老頭伸手將腰間的麻布口袋解下來,遞給我道:「還能去哪兒,去夏至村。」

夏至村?

我一邊將麻布口袋系在腰間一邊朝老頭追問道:「李大隊他們昨晚上不是去過了嗎?咱們現在再去能夠有啥作用?」

老頭抖了抖身上的破爛長衫,沒好氣的朝我道:「那要不你自個兒在這縣局裡面待著?我可不能保證其中有那麼一兩個警察見過國央下發的關於你的一些通緝令啊。」

我差點兒被老頭的話給嗆死,得,看來我現在是指定離不開他身邊了。

去就去吧,反正這會兒閒著也是閒著,想不如做。

於是便與老頭倆徒步前往雲縣汽車站,半個小時後終於坐上了前往羊流鎮的班車。

車上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操著本地的口音,沒一句話我能夠聽懂的,其中不乏有人對我們師徒倆投以鄙夷的眼神,可那些眼神在我倆看來不過就是一些笑話,自信也好自卑也罷,人呢,最好不要活在別人的眼睛裡,否則苦的永遠都是你自己。

途中算是這段時間我最為放鬆的時刻了,望著車窗外盛開的油菜花心情挺好的。

車子在四十多分鐘後抵達了羊流鎮,鎮子不大,橫豎也就一條小街而已,屬於那種街頭放個屁,街尾都能夠聽著響的那種小。

下車後,我來到落腳處的一個小賣部買水,順便跟老闆打聽了一下夏至村的方位,得到了確切方向以及距離後,這才與老頭倆朝那邊趕去。

抵達夏至村的時候也就才早上十點,村子並沒有名字那麼唯美,比我想像中還要糟糕一些,一眼望去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窮!

是的,一眼就能夠將整個村子盡收眼底,可卻看不到一棟像樣的房子,可這都什麼年代了?我記得我們程家村這會兒最差的也得是平房了吧?

所以,我將這一切歸咎於另外一個字,懶!

這不是,我跟老頭倆剛走到村頭,便瞧見村頭坐著個手裡面拿著碗的中年人,眼神不善的盯著我跟老頭倆,估摸著是以為我倆跟他是同行了的吧?

剛準備朝村裡走進去,那中年乞丐,一咕嚕從地上站了起來,頓時變臉成了惡霸般嘴臉,將我跟老頭倆攔了下來,嘴裡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本地話。

老頭原本還想跟他解釋什麼,而我卻覺得跟這種人沒必要說那麼多,直接從口袋裡掏了一百塊錢丟給他。

那中年乞丐被我這麼一個舉動給鎮住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朝我傻笑著作了個揖。

我對於這種人談不上恨,但也絕對不可能喜歡,好手好腳的,就算搬個磚好像也不至於干這行吧?這裡有不是北上廣,但靠這隻破碗怕是連溫飽都不行吧?

不過這會兒給他錢,倒也是能夠用得上的,我用普通話詢問他能不能聽得懂?

他齜著黑黃的牙朝我笑了笑說能聽懂,於是我便問了他一些關於夏至村的事兒,通過那中年乞丐,我們了解到,這村子裡一年前確實失蹤過一個新媳婦,就是村西鐵匠鋪老楊家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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