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我仰頭盯著雕塑不動,身旁的哈尼夜有些疑惑道:「臭蛋,你在看什麼呢?」
我這才收回視線,朝她微微一笑道:「這不是瞻仰齊天大帝的偉姿嘛。」
哈尼夜一頭霧水,事實上,站在下方能看到的僅僅就是齊天大帝的膝蓋罷了,根本談不上什麼偉姿。
趁著她還沒回過味來,我拽著她來到了旁邊的一家茶館裡,哈尼夜對於喝茶興致缺缺:「又喝茶啊?」
我跨進店裡,示意夥計上一壺好茶,順便來幾盤好吃又好看的點心。
「這不是還有點心吃嘛。」我將一塊類似於綠豆糕一樣的糕點推到了她的面前,哈尼夜這才興高采烈的吃了起來。
瞧著她一連吃了兩三塊,我這才笑意滿滿的問道:「味道還不錯吧?」
哈尼夜放下了正準備塞進嘴裡的一塊糕點,眼神疑惑的盯著我道:「你是不是憋著什麼壞呢?」
得,原來我在她心裡就是這麼一形象啊?
就在我準備解釋時,門外忽然間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夥計,來一壺好茶。」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臉色頓時不自然了起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虛度鬼王冷若冰霜的從店門外走了進來,我心裏面後悔為什麼剛才沒去樓上雅間了。
「是你!」果然,這虛度鬼王很快就發現了我,憤怒之色溢於言表。
「虛度,這麼巧。」我坐在椅子上朝她微微一笑。
哈尼夜與虛度鬼王並不認識,一臉疑惑的望著我道:「她是你朋友嗎?」
「朋友?」我自嘲的笑了笑,望著怒極反笑的虛度鬼王,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虛度鬼王冷笑著瞪著我,隨即朝我身邊的哈尼夜道:「小姑娘,你可別被他給騙了,他是個生人。」
然而,哈尼夜的表現卻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小姑娘冷哼了聲,頗為不悅的朝她反駁道:「生人又怎麼樣?你管得著嗎?」
「你!」虛度鬼王頓時氣結,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挺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居然不聽好賴話啊!
於是怒笑的朝我點了點頭道:「你還真可以啊,厲害,真是厲害啊!整個酆都城都被你騙的團團轉。」
我微笑著朝她拱了拱手道:「承蒙虛度小姐姐誇獎,小生這廂就受之不愧了。」
瞧著我得意的眼神,虛度鬼王緊緊的攥了攥拳頭,最終還是沒有朝我發難,畢竟之前的教訓讓她明白,在這酆都城裡面跟我動手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雖然我目前『已經』被日月鬼王府為首的守舊派下了追捕令,但我現在背後的靠山可是黑白無常府上,只要黑白無常府不倒,日月鬼王府給我下的追捕令其實就跟廢紙沒什麼區別。
「你別得意的太早,咱們走著瞧!」虛度鬼王深吸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卻被店裡面的夥計給攔住了:「這位大人,您點的茶?」
「不喝了!」
「那這茶錢?」
「你!」
虛度鬼王的終於忍不了了,一記耳光將那店夥計給甩飛了出去,冷哼了一聲後,揚長而去。
「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個瘋子吧?」哈尼夜咋了咋舌,一臉驚訝的朝我道。
我忍俊不禁,伸手從荷包裡面取出了一張百貫冥鈔拍在了桌子上,結帳。
隨後陪著哈尼夜逛了一上午的街,輾轉我們又回到了齊天大帝的雕塑前,恰巧瞧見大伯在那裡擺攤,我靈機一動,上前跟他搭訕,因為哈尼夜在旁邊,所以我們之間的交談非常陰晦,以至於旁邊的哈尼夜甚至都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以至於她很無聊,無聊的又一次從小挎包裡面翻出了那本小人書,旁若無人的看了起來。
「先生,瞧見那邊的那座雕像的那隻手沒?他可是撐起了整個十八層地獄啊。」我面露微笑的朝大伯道。
大伯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朝我溫和一笑道:「沒想到你還挺幽默,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一句話?」
「先生明示。」我拱了拱手,洗耳恭聽。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大伯伸手指了指天上的紅燈籠。
我則伸出右手比劃了一下道:「路是找出來的,只要有門,就能夠進去。」
大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饒有興趣的朝我反問道:「路邊人多,門口興許守著的有狗。」
我聳了聳肩,沒所謂的道:「人總有少的時候,狗這東西看著挺兇猛的,可實際上也就是一板磚的事情。」
大伯疑惑的朝我反問:「一個人走夜路怕是不安全,我覺得一群人走其實更適合。」
我贊同道:「這倒是,不過我習慣走在別人後面,這樣如果前面有狗,會先去咬前面人的大腿。」
「就不怕先進去的人把後面的門給堵了?」大伯似乎不太同意我的說法。
「堵門這種自私的行為,可能會作繭自縛。」我搖了搖頭,表示沒所謂。
大伯嘆息了聲道:「就怕這賊把家裡面給洗劫了。」
我朝他擺了擺手道:「沒那麼簡單的,這賊想要偷東西,可不僅僅得靠膽量,開鎖也是一門手藝,手藝人走到哪裡都吃香,就像先生你,在這諾大的酆都城裡面不是獨一份嘛?」
大伯微微鬆了口氣,朝我點頭道:「看來我得上門去招攬一下生意了,再這麼下去,或許我連飯都沒錢吃了,就是沒做過上門的生意,不知道開口跟人家怎麼說?」
我笑了笑道:「做生意我會啊,其實就是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你是先生,你講的就是真理,人家自然會聽你的。」
大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這才拍下了一張萬貫冥鈔,拉起了一旁盤膝坐在地上一絲不苟看著小人書的哈尼夜離開了算命攤。
不知道為什麼,返回黑白無常府的時候,我心裏面居然放輕鬆了,以元葵先生宋朝他們那一伙人,尋找進入的方法怎麼著都應該比我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