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矮太監溜得那叫一個快呀,毋庸置疑,他肯定是皇帝的人,但問題是,他也害怕長孫無忌這些大臣呀,韓藝原本就是庶族出身,不太討人喜歡,現在又當了監察御史這麼個為皇帝得罪人的官,他雖不敢得罪韓藝,但也不敢與韓藝走太近,當了這麼多年的太監,這個度,他還是能拿捏好的。

其實關於監察御史一職,韓藝最近也忙得忘記了,因為當初在萬年宮時,只是封賞下來了,而且李治當初有言在先,讓韓藝別急著上任,韓藝也就沒有去在意了。

哪料今日這張少監突然來此,讓韓藝入宮接受任命。

但真的是如他所言,李治是忘記任命了嗎?

韓藝送走張少監之後,滿面愁緒,因為他對這些真是一點也不清楚,心裡嘀咕著,不會又發生什麼事了吧?

「韓小哥。」

忽聽得後面有人喊道。

韓藝回頭一看,見是鄭善行、王玄道。顯得有些詫異,道:「咦?二位公子,你們還在啊!」

鄭善行笑道:「我們方才在盧兄藥鋪多坐了一會兒。哦,差點忘記恭喜韓小哥,這北巷開市第一日,就取得如此驕人的成績,實在是令人振奮不已。」

韓藝笑道:「賠本賺吆喝罷了,等過了一陣風潮,才能看出成績來。」

王玄道道:「方才我們似乎見到宮中的張少監了?」

韓藝眼眸一轉,笑道:「對了。正好我有一事。想要詢問二位公子。」

鄭善行好奇道:「何事?」

韓藝立刻將任命一事,跟鄭善行和王玄道說了一遍。

二人聽罷,相互瞧了一眼,紛紛笑而不語。

韓藝道:「二位公子,莫不是知道些什麼?」

鄭善行笑呵呵道:「你可知道皇上的任何任命,都必須要通過三省的草擬、審核、執行,才能正式生效。」

韓藝點點頭道:「這我也聽說過。」說著。他一愣,道:「你的意思是?」

鄭善行點點頭道:「如果三省有意忽略此事,拖上個幾個月,也不是沒有的事。」

韓藝恍然大悟,道:「故此皇上讓我入宮接受任命,那樣一來,三省就再也不可拖延了。」

王玄道道:「事情也沒有這麼簡單,這監察御史可是監察百官的,包括地地方官。察院一共有十位監察御史,分別監察全國十道,我聽說那日皇上只是封你為監察御史,但是並沒有說明是哪一道的監察御史,我想皇上與大臣肯定也有過一番爭論。」

鄭善行笑道:「玄道說的不錯,而且你上任了。勢必原來的監察御史就必須離開御史台。這都是需要調解的,不過如今皇上既然讓你入宮去接受任命,想必皇上還是達到目的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皇上應該是想推你擔任關中道的監察御史。」

王玄道道:「關中道覆蓋整個京畿之地,乃是我朝的根本所在,故此關中道的監察御史權力甚大。」

原來這裡面,還藏著這麼多道道呀,我還有得學了。韓藝拱手道:「多謝二位賜教,韓藝感激不盡。」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天色已然不早,我們就先告辭了。」

二人說罷,立刻就告辭了。

「靠!犯得著走這麼快嗎?看來又是兩個張少監。」

韓藝原本還想再試探他們一下,看看他們究竟有沒有入仕的打算,因為從這一個細節來看,他真的需要同盟,哪知道這兩個傢伙跑的比兔子還快一些。

......

......

北巷開市第一日,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若非北巷實在是太小了,裝不下太多的人,否則非得創下一個驚世紀錄。

但是韓藝並未因此而感到自滿,他知道,之所以他能夠做到這一點,蓋因這唐朝的商業實在是不發達,若是在宋朝,肯定達不到這一點。

故此,他表現的非常謹慎,並未露出興奮的表情,倒是鳳飛樓上下的員工顯得極其興奮,其實這跟他們關係不大,高興的應該是那些商人,他們高興全因北巷終於熱鬧了起來,以後出門便是市,買個東西,就跟上茅房一般簡單,不需要在跑到兩市去了。

甚至北巷周邊坊的百姓,都覺得非常開心,因為購物變得更加方便了。

然而,因為前面幾個月男人日被取消了,為了補償這一點,韓藝決定,一連七日,都安排男人日,並且話劇將會連演三日,另外,下個女人日將會有一場時裝秀,這也能為製衣坊爭取更多的時間。

按照計劃來,頭三日是最緊要的,可是李治一道口諭下來,韓藝明兒一早必須入宮,去參加早朝。

沒有辦法,他只能將重擔交給劉娥、茶五、桑木三人,當晚便叮囑他們一番。

這日清晨,韓藝終於停止了晨跑,因為第一回上朝,必須得謹慎,他還真怕遲到了,那就真是沒事找彈劾。

李治也是相當照顧他,一早就讓張少監在宮門前等候韓藝,因為李治也知道韓藝就一個鄉巴佬,可能連宮門都沒有看過,偌大的皇宮,若是沒有人帶著,那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笑話來。

韓藝對皇宮倒是非常感興趣,因為他喜歡這些文化,一對眸子到處亂瞟,但見到處高牆,到處都是禁軍,一列列,站立不動,刀光霍霍,禁衛森嚴。

之所以唐朝的宮內士兵如此之多,恐怕也是因為玄武門事變。

張少監帶著韓藝來到一處雄偉的宮殿旁,這唐朝的建築物真是宏偉大氣,此殿名叫太極殿。

「韓藝。咱家得進去做事了。你就站在這裡等候,陛下待會會宣你入殿的。」

「啊?哦,好的。」

韓藝略顯緊張,上回在萬年宮,雖然也算是上得一回早朝,但那畢竟不是在皇宮內,禁軍也沒有這麼多。難免還是有些緊張。左右張望著,心想,這宮殿恁地氣派,沒道理門開的這麼小吧。對了,我想起來了,我TM都還沒有資格往正門走,估計這是一道側門。

過得半響,忽聽得一聲破嗓子,「皇上駕到!」

緊接著又聽得殿內傳來山呼海嘯般的馬屁聲。韓藝知道這早朝已經開始了。他以為肯定還得等一會兒,可沒有想到,這個念頭冒出來不久,就聽得有尖嗓門喊道:「宣韓藝進殿。」

哇!這麼快!

韓藝還愣了下,這是一個小太監走了過來,道:「韓御史。陛下宣你入殿。」

「哦。多謝。」

那小太監帶著韓藝進入殿中,但見兩旁文武百官列隊而站,雙手握著笏板,比起在萬年宮,人可是多多了,左右兩邊各有三列,當然,其中絕大部分是非常不友善的目光,其實他們與韓藝也沒有什麼恩怨,只因為韓藝出身卑賤。他們就是瞧不起韓藝。

而李治則是頭帶冕旒冠,身著龍袍,臀下龍椅,氣勢十足。

韓藝來到殿中,行大禮道:「小人韓藝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

李治微微伸手,道:「當日在萬年宮,全因有你,朕以及朕的文武百官,才能躲過一劫,朕當時就封賞你為監察御史,只是那時候山洪剛過,忙於災後之事,故此並未直接下達詔令,回長安之後,朕又忙於政務,險些就忘記了,你是朕的救命恩人,朕心中慚愧呀!」

韓藝急忙道:「此乃韓藝本分,勞得陛下傷神,韓藝真是罪無可恕。」

李治一抬手道:「你有你的為臣之禮,朕也有朕的為人之禮。」

這二人在此一唱一和,兩旁群臣卻是閉目養神,顯然是早就溝通好的,不然不可能沒有人站出來說上兩句屁話。

李治說著,又是一本正經道:「朕現在正式授命你為關中道監察御史。並賞賜黃金五十兩,真絲二十匹,奴役、女婢各十人。另外,賜令牌一塊,有此令牌,你可自由出入宮中。」

聽到後半句,群臣震驚,這簡直就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韓藝是你的心腹啊!

以前這令牌只有一些外戚或者近臣才有的,而如今韓藝才剛當上一個八品小官,既非外戚,亦非重臣,卻賜出入宮中的令牌,這是何等的榮寵啊。

韓藝忙道:「臣叩謝皇恩。」心裡卻暗自嘀咕,關中道監察御史?狗日的,鄭善行那傢伙還真是在扮豬吃老虎呀,平時看上去好像對這些事一點也不感興趣,但卻能洞悉帝王之心。

李治身旁的張少監立刻將詔令和令牌拿下來,交給韓藝,有著這一份詔令,韓藝這官總算是當上了。

韓藝餘光一瞥,見識一塊銅質的令牌,心中稍稍有些失望,竟然不是金的!

李治手門前一指,道:「你就站在後面吧。」

可就這隨便一指,大臣們是驚才下心頭,愕又上眉梢。

按理來說,監察御史是沒有上朝的資格,站在這裡的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員,除非有重大案件,監察御史才入殿稟告,站在後面是肯定不可能的。

真的是乾弟弟一般的待遇啊!

韓藝不明白這些,見群臣均是驚愕,心想,又不是讓我坐龍椅,你們犯得著這表情麼。

殊不知,這一站,哼,韓藝是前途無量啊!

然而,當韓藝在張少監的指引下,來到自己的位子時,他更加覺得大家沒有必要弄這表情看。

這尼瑪都快站到門外去了,抬目一看,只見一小太監站在門外,不禁大腿摩挲,暗自鬆了口氣,幸好還在。真是太欺負人了,弄這麼個位子給我,MD,都站出太監的感覺了。

這大殿中儘是紫袍、紅袍,唯獨韓藝一個布衣,真是扎眼啊!

李治瞧了韓藝一眼,見這廝神態怪異,站姿奇特,差點沒有笑出聲來,趕緊端杯茶喝了一口,目光一掃,朗聲道:「昨日朕去了一趟翠微宮,不禁思念起父皇,當年父皇的諄諄教誨,至今兀仍在耳邊迴響,還記得當初,朕跟著父皇上朝時,殿中大臣,爭相進言,激論國事,一條條治國之策,皆由此出,每日父皇批閱奏章都要到深夜,時常伏案而眠,那一段歲月真是令朕感到懷念呀。」

群臣統一一個表情,低眉沉思。

李治左右一瞟,變得激動起來,皺眉道:「然而如今,殿中時常鴉雀無聲,奏章也是少了許多,難道今時今日已無事可論,為何諸位公卿皆是不言?」

什麼情況?韓藝愣了愣,這話明顯就是若有所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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