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有計劃有組織的報復

冬日的早晨是美麗的,倘若不信,你可以推開門看看---。

「好冷啊!」

一道瘦小的身影剛一打開門,渾身不由得的一哆嗦。

「哇!怎麼這麼冷---喂,小蒙,你瘋了。」

「哎喲,我肚子疼啊!不行了,我得去茅房了。」

楊蒙浩捂住肚子蹦躂幾下,飛快溜出去,然後將門關上,此時外面還是灰濛濛的一片,能見度幾乎就在方圓一米內。

他出得門外,立刻站直身體,眸子左右瞟動了一下,心道,韓藝那廝可是賊狡猾了,說不定那作息表裡面還藏著什麼陰謀詭計,我先躲去茅房,萬一有個什麼動靜,我就說我在上茅房,這樣就沒有人會說我了,萬一沒有的話,我就繼續回來睡。

他打著如意算盤跑去茅房藏了起來。

五更天剛到。

哐哐哐!

宿舍四周頓時突然響了急促的鑼鼓聲。

一陣高過一陣。

「混蛋,這是誰在大半夜敲鑼打鼓,吵到老子睡覺了。」

「直娘賊的,快些停下,不然老子殺了你們。」

「啊---!吵死人啊!」

......

宿舍內頓時傳來陣陣叫罵聲,但很快就被鑼鼓聲該掩蓋過去了。

又有不少人高聲喊道:「起床了,起床了。」

但任憑他們如何高喊,宿舍門都是緊閉的。沒有一間開門。

「韋二哥。顏三哥,該起床了。」

一名黝黑膚色,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坐在上鋪喊道。

睡在他下鋪的韋方道:「你要起你起,別在這裡瞎喊,我就是不起,我看他能怎麼辦。」

睡在他對面的顏遊學不屑的瞧了他一眼,隨即側身睡了過去。

這黝黑的年輕人名叫言豪。本是程處亮軍中一名巡卒,前晚當程處亮告訴他入選了民安局,他都還不敢相信,民安局工薪高,福利好,而且競爭小,又好立功,是出人頭地的好平台。他跟韋方等人不一樣,他可是非常珍惜這個機會。可如今他卻陷入了兩難之地,如果他出去的話,那麼便是不講義氣,如果不出去的話,又有可能失去這個機會。

他坐在床上呆愣了一會兒,還是默默的下得床來。

「哼!」

被窩裡面立刻傳來三聲「哼」。

他停頓了一下。拿起洗漱用具就出門去了。

他一出門。韋方就睜開眼道:「平民就是平民,一點骨氣都沒有,難怪當了這麼久,還就一個小兵嘍嘍。」

「韋二,你拿這種人與咱們比較,那不是侮辱咱們嗎。」

「這倒也是。哎,怎麼外面沒有聲音了。」

「我就說那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睡吧,睡吧。」

.......

過得半響,只聽得一陣齊整整的腳步聲。

只見一列列士兵在宿舍門前。二人守著一門。

又見幾人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韓藝、程處亮、獨孤無月,長孫沖,長孫延這訓練營五大巨頭。

程處亮一見這情況,哼道:「這群兔崽子,真是無法無天。」

長孫沖笑道:「程二,你也就別妄自菲薄了,你是他們這般大時,可比他們要厲害多了。」

程處亮老臉掛不住了道:「長孫兄,在小輩面前,你能否給我幾分面子。」

小輩?韓藝翻了翻白眼,偷偷向一旁小吏問道:「那韋二是住那間房?」

那小吏指著其中一間房。

韓藝小聲在邢五邊上說了幾句。

邢五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程處亮道:「韓藝,你打算怎麼辦?」

韓藝苦惱道:「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叫他們起床啊!」

「咋叫?」

「來了。」

韓藝頭一揚。

程處亮順著望去,只見邢五端著一盆水走了過來,突然雙目一睜,難道---。

韓藝沒有理會他那驚恐的表情,徑直走到韋方的房前,敲了幾下門,道:「哎,起床了。」

裡面沒有任何回應。

韓藝後退一步,頭一揚。

邢五輕輕一腳,就將那不靠譜的木門給踹開來。

韓藝大步走了進去,見三人都窩在被子裡面,隨即他做出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的動作,端起那盆水就朝著韋方床上倒去。

嘩啦一聲!

別說程處亮了,就連向來淡定的長孫延、獨孤無月都變得呆若木雞。

這可是大冬天,你這一潑冷水倒下去,你簡直是要人命。

程處亮在這一刻,頓時覺得比起韓藝來,自己以前真是TM太仁慈了。

韓藝這潑水倒得真是毫無猶豫,那麼的自然,連給人阻止的工夫都沒有,果然是咬人的狗兒不露齒。

「啊--!」

聽得一聲可以預計到的慘叫聲,只見韋方猛地從床上彈起。

砰!

正好腦袋又撞在上床的床板上。

「哎喲!」

韋方撞的是七葷八素,蹲下來,外面的寒風又嗖嗖的吹進來,渾身一哆嗦,忽然看到韓藝身手拿著一個面盆,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立刻張牙舞爪的朝著韓藝撲了過去,「你---我殺了你這田舍兒。」

砰!

只見一隻大手從半空中將韋方給攔了下來,又順勢將他按在牆上,差點沒有將他給按暈過去,連聲都出不了。

就你小子最囂張,現在來到這裡了,老子讓你明白我的手段!韓藝根本就不看韋方,目光移向另外二人,只見那顏遊學和秦爽二人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抓著被褥。瑟瑟發抖,雙目透著無窮的恐懼。

貴族?哼!

韓藝輕蔑了瞧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朗聲道:「誰要還不肯起床的話,就直接用水潑醒,一炷香後,如果還沒有人到操場集合。你們就將水往自己身上潑。」

一干士兵齊聲唱喏。

這些可都是皇宮侍衛,李治可是下了聖旨,讓他們無條件服從韓藝的命令。再者說,老大都這麼做了,他們還怕什麼。

霎時間,聽得宿舍裡面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吩咐完,他朝著程處亮等人道:「程將軍,駙馬爺,請。」

二人同時一怔。

程處亮喉嚨里發出咕嚕一聲。道:「韓藝,看不出你小子原來這麼狠。」

韓藝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道:「我想整他們已經很久了,這都是有組織,有計劃的。」

長孫沖聽得都傻了,這太不像韓藝的說的話了。

韓藝伸手道:「請。」

幾人又朝著外面走去。

一道瘦弱的身影躲在角落裡面。注視著韓藝他們的離開。抹著汗道:「想不到韓藝原來這麼狠毒,幸虧我聰明溜得早。」

很快,就有幾道房門打開來,他們這些人都穿戴整齊,精神奕奕,為首一人是一個白面俊俏的年輕人。

「曉哥兒,幸虧聽了你得,不然的話,這大冬天的,一潑冷水倒下來。那可真的有夠受的。」

「看不是韓藝這廝原來這麼狠,娘的,以前咋就沒有發現。」

「曉哥兒,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這樣下去,咱們怕是頂不住了。」

「你們這些傢伙,有點出息好不,這樣才有趣嗎,如果他只是一個軟骨頭,老子還不稀罕跟他斗上一鬥了。走,去操場集合,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本事。」

蕭曉嘴角一揚,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真是像極了他姐。

......

操場上!

寒風吹過,唯獨長孫沖覺得有些冷,不禁搓了搓雙臂。

「爹爹,你可得注意身體。」

不知何時,長孫延從裡面拿出一件披風來,披在長孫沖身上。

長孫沖笑著點點頭。

程處亮左瞧一眼韓藝,右瞧一眼,納悶道:「你真是韓藝?」

韓藝手一甩,一張撲克夾在二指間。

程處亮一愣,道:「可今日怎麼不太像你啊!」

韓藝皺眉正色道:「我想可能是壓抑太久了,你是不知道,我現在內心非常之澎湃、躁動,用我家鄉的俗語來說,這就是一種爆發富的心態。」

「爆發富?」

程處亮猛抽一口冷氣,真心好冷!

長孫沖見韓藝還是正兒八經的表情,不禁呵呵笑了起來。

長孫延突然道:「可是韓藝,萬一他們不肯待下去了,那可怎麼辦?」

韓藝呵呵道:「我這都還沒有玩夠,誰也不能走。」

長孫延微微皺眉,略帶一些困惑的望著韓藝。

今日的韓藝真的太反常了,以至於他們心裡都有些發毛。

僅僅過了半柱香工夫,就見一大批人從宿舍那邊走來,只有那麼幾個向長孫沖和程處亮行了禮,多半都選擇忽視,站在操場中間,敵視著韓藝。

韓藝也不搭理他們,只是瞧了眼邊上的香。

原本打算今日好好展現一番的程處亮已經被韓藝給嚇傻了,無形間,韓藝已經取得了絕對的掌控權,他這總督察不過就是一個看客罷了。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不少人,他們也都一樣,儘量拉開與韓藝的距離,主要是他們也都被嚇到了,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誰也不想在這大冬天的日子沖冷水澡。

「你這田舍兒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沒完。」

聽得一個叫罵聲,只見韋方披頭散髮,衣履不整的衝出來,指著韓藝大罵道:「揚州來的田舍兒,你娘的給老子跟老子等著,我若不叫人來扒了你的皮,老子就跟你姓。」

他一邊說就一邊朝著大門那邊走去,也顧不得程處亮和長孫沖了,畢竟京兆韋氏也是不假的。

長孫沖道:「怎麼辦?」

韓藝為難道:「我也不知道,我可不想他跟我姓。」

長孫沖翻了下白眼。不做聲了。他只是來教書的,操這心幹嘛。

「開門,快給我開門。」

韋方站在門口大聲嚷嚷著。

守衛的士兵默默的伸出手來。

韋方道:「幹什麼?」

「令牌。」

守衛的士兵道:「這裡是皇宮,進出必須要有令牌。」

韋方一愣,這才想起這裡可是皇宮,還真容不得他在此撒野,心想。娘的,先出去再說。於是又轉身朝著韓藝那邊走去。

「程叔叔,還請你放我出去。」

韋方向程處亮道。

程處亮瞥了眼韓藝。

韓藝笑道:「現在來說,是不准出去的,除非你主動退出,我說過我們這裡非常自由的,你---。」

「不用廢話。」

韋方咬牙切齒道:「只要能夠放我出去,怎樣都行。」

「好的。」

韓藝道:「首先你得親手取下你的榮耀牌,那樣就表示你正式退出了。」

韋方一語不發。立刻朝著榮耀牆那邊走去,他現在只想出去跟他爹爹告狀,一定要弄死韓藝。

韓藝微微一笑,慢慢走了過去,邊走邊朝著操場上的人道:「你們也過來學習一下吧,興許你們很快就用得著了。哦。差點忘記了。這是必須要過來的。」

那些人還是心有餘悸,倒也不敢太衝動,心裡都打著算盤的,如果韋方順利出去了,那他們立刻也照著做。紛紛朝著榮耀牆那邊走去。

等大家都來到榮耀牆前面。

韓藝朗聲道:「各位學員,京兆韋氏,可謂咱們關中第一士族,名聲顯赫,受我們長安百姓的敬愛!」

大家聽得一愣,怎麼轉眼間。這馬屁就拍上了。

韓藝不顧大家鄙夷的目光,繼續胡說八道:「所謂無韋氏,不榮耀,對於京兆韋氏的離開,我為榮耀牆深表遺憾,因此我們必須給予最為莊重的送別禮,請大家一起跟著我行矚目禮,讓我用嚴肅和莊重的目光送京兆韋氏離開,這矚目禮也將是屬於榮耀牆最為崇高的禮儀。」

矚目禮?

大家皆是一愣。

韓藝讓人將叉子遞給韋方,隨後道:「奏樂。」

話音剛落,琴音漸起。

程處亮嚇得一跳,轉目一看,不是何時後方坐在一琴師。

噗!

人群中忽然有人發出一聲笑,正是蕭曉。

不過這也不怪他,MD,彈得是哀樂啊!

「嚴肅一點。」

韓藝怒目一瞪,隨即面朝著榮耀牆,腦袋微微向上,握拳曲舉,指向頭,一個極其不標準的少年先鋒隊宣誓的敬禮,沒辦法,沒有讀過書的人,這個姿勢還是他從學校外面偷學來的,朗聲道:「敬禮。」

那些學員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納悶。

突然,獨孤無月學著韓藝舉起了拳頭,長孫延也舉起了拳頭,程處亮突然也反應過來,舉起拳頭來,嘴角透著一絲壞笑,暗道,這一招真是太絕了。

大家見他們都這麼做,頓時深信不疑,紛紛學著做,目視著京兆韋氏的那塊榮耀牌。

「韋二,你可以開始了。」

韓藝神色嚴肅道。

韋方雙手握著叉子,看著大家,又聽著那越奏越哀的曲音,一股悲壯的氣氛籠罩在榮耀牆上面,仿佛取下那榮耀牌,就等於抹去韋氏的榮耀,他雙手緊握,發出格格的響聲,自尊心與憤怒正在進行天人交戰。

小樣!你還是太年幼了。韓藝心中暗笑,嘴上卻道:「韋二,你可以取了。」

韋方猛地一看韓藝,不禁急喘起來,倏然將叉子伸向自己的榮耀牌,但卻抖得十分厲害。

「且慢。」

忽聽一人喊道,只見人群走出一年輕公子來,他道:「副督察,韋二他只是屬於京兆韋氏中的逍遙公房,並不能完全代表京兆韋氏,還請副督察注意自己的言辭。」

此人名叫韋顯,乃是京兆韋氏東眷公房。

世上還能有比這更完美的托嗎!韓藝一臉歉意道:「真是抱歉,我會注意自己的措辭。」

他又朗聲道:「讓我們向京兆韋氏逍遙公房敬以最崇高的矚目禮。」

韋方震驚的望著韋顯。

韋顯卻是不去看他,退回到人群裡面去了。

數百人的矚目禮,令人心碎的哀樂,榮耀榜。

在這種氣氛下,將自己祖輩的榮耀從皇帝設下來的榮耀牆上給取下來,這意味著什麼?

逝去的榮耀!

「啊---!」

韋方突然抓狂的大叫一聲,將叉子猛地往地下一摔。

程處亮算是見識到韓藝的手段,這真的是要活活將人給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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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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