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有小孩在旁,大人們也覺得輕鬆許多,終於可以干一些自己想乾的事。

「保齡球室?這名字挺奇怪的。」

李治站在一間大屋前,抬頭望著上面迎風招展的招子。

在整個遊樂園內,這間大屋就僅次於賽車場。

「回稟陛下,之所以取名『保齡』,就是希望想告訴大家適當的運動對身體是有益處的,是可以讓人到中年,還能保持充沛的精力,從另一方面而言,這就是延緩衰老。」韓藝隨口忽悠著,他沒有功夫再去想一個名字。

王玄道笑道:「妙極!妙極!試問誰人不想長生不老,這與江湖術士賣丹藥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崔紅綾她們都掩唇笑了起來,哪怕是蕭無衣都忍俊不禁。

李治恍然大悟,瞥了眼韓藝,好似再說,你這個奸商,人家賣丹藥,那是自古以來,你搞個遊戲也來這一套。

日!他說老子是騙子....MD,不愧是算命的,這都能蒙中。不過這傢伙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扁。韓藝皮笑肉不笑道:「王公子謬讚了,我這可是有事實依據的,倒是拿銅錢砸烏龜這事,還值得商榷。」

盧師卦當即呵呵笑了起來。

王玄道吝嗇一笑,不再做聲了。

這就是韓藝最恨的一點,王玄道老是突然冒出一句話,讓你尷尬不已,你要跟他爭論,他也不會搭理你。只能轉移話題道:「這是目前而言,遊樂園裡面唯一供大人消遣的娛樂場所。不過在第二期建造的遊樂園,大人遊玩的場所會增加許多。」

李治略顯詫異道:「還有第二期?」

韓藝點點頭道:「因為遊樂園的工程浩大,需要不少錢,我和司空加在一起,也有些力不從心,因此就分為兩期,如果今日不成功的話,也能夠減少一些損失。」

李治一笑,道:「要說到這錢啊,天下間只怕沒有人比商人算得更加精明了。」

韓藝道:「微臣一定竭盡所能讓國庫變得更加充實,不浪費一文錢,一尺布。」

周邊大臣聽罷,不禁哆嗦了一下,上回搞什麼季度預算值,就已經玩得他們欲仙欲死了,要再來一回,這誰受得了啊!

李治心裡哪能不明白,橫了韓藝一眼,然後往裡面走去。

來到裡面,映入眼帘的就是無比光滑的地板。

李治突然道:「對了!朕方才就想問你,你這地板怎麼恁地光滑。」

韓藝笑道:「回稟陛下,這是因為微臣讓人在上面打了一層蠟,這樣做好處就是可以讓木板變得更加光滑和耐用,但是缺點就是蠟可是非常昂貴的,這導致成本非常昂貴。」

許敬宗笑呵呵道:「這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想必韓侍郎一定有辦法賺回來。」

韓藝呵呵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許兄也。」

許兄?

許敬宗當即怒目以對。

韓藝早就見慣不怪了,繼續道:「想來這裡玩,必須購買這裡的會員卡,我也不否認,價錢也是非常昂貴的。」

如今這社會,尋常百姓能有多少錢消費,消費主力當然就是這些貴族,韓藝是想盡一切辦法在賺他們的錢。

「既然你敢賣得這麼昂貴,想必這球室定有它吸引人的地方。」

李治游目四顧,但見是一條條球道,球道與球道中間有一條窄窄的坑道,墊著厚厚的麻布,約莫有二十條,在球道的最前端擺放著一個個白色像似瓶子的東西,又見一個身著綢緞的青年拿著暗紅色的球體扔向那些瓶子,但是很遺憾,球滾到麻布上去了,連一個瓶子都沒有碰著。

李治不禁啞然一笑,大概也猜出什麼玩法了,覺得忒也簡單了,擺幾個石頭也能玩,沒有什麼稀奇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裡面的遊客多半都是貴族,就算不認識李治,也認識李義府、許敬宗等人,一看李治走中間,周邊還有不少護衛,這不用想也知道皇帝,正準備行禮,卻被李治給阻止了,在這種環境下,皇帝的身份反而成為了障礙。

因此李治直接往最裡面走去,忽然,他眉頭一皺,道:「他們怎麼又跑這裡來了。」

韓藝微微一愣,往前看去,但見裡面站著幾個魁梧大漢,正是契苾何力,阿史那彌射、高侃等人,另外還有一人,正是不負責任的元鷲。

「幾位將軍的球技出神入化,真是令元某人深感佩服。」

元鷲聲色並茂,滿臉崇敬的朝著那三人道。

契苾何力怒哼一聲,道:「元鷲,你且別得意,今日是你僥倖,待我練上幾日,你元家再有錢,只怕也不夠你的輸的。」

「是是是!」

元鷲連連點頭,道:「改日再約,元某一定捨命相陪。對了,不知各位是將錢送到我家去,還是我親自上府去拿?」

阿史那彌射慍道:「你此話是何意,就這點錢,我們還會少了你的麼?」

元鷲絲毫不懼,拍了拍阿史那彌射的臂膀,笑哈哈道:「阿史那大哥,小弟當然不會這麼認為,所以我才這麼問啊!」

「你放心,到時我們會讓人送到你家的。」高侃瞪著元鷲道,其實每個人看元鷲的眼神都差不多,反正沒有幾個人會喜歡元鷲的。

反正以元鷲的個性,你想賴帳是不可能的,他什麼缺德事做不出來,犯不著,因此與其讓人上門討債,還不去主動送過去,免得丟人。

「多謝,多謝!幾位將軍真是仗義,小弟深感佩服。」

元鷲是一個勁的拱手。

但是話說回來,契苾何力他們可不是善茬,敢跟他們這些流氓賭錢,就已經非常有種了,還敢讓他們還錢,那就更加不得了了,可見元鷲是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蕭無衣看到這熟悉的一幕,咬牙切齒道:「這個混蛋又在坑蒙拐騙了。」

韓藝笑道:「倒也不能這麼說,這東西還得要真本事的。」對於元鷲這種變態,任何體育運動,元鷲就是玩出一朵花來,那韓藝也不會感到任何驚訝的。

「陛下!」

高侃突然發現李治,立刻驚呼道。

幾人急忙走了過來,向李治行了一禮。

李治笑道:「幾位愛卿興致不錯,朕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豈敢,豈敢,陛下言重了!」

說話時,契苾何力他們是一臉尷尬。

李治忽然頭一偏,朝著準備開溜的元鷲笑道:「元堡主,別來無恙了。」

元鷲立刻抱拳道:「承蒙陛下還記得草民,草民真是倍感榮幸。」

「是嗎?」

李治一笑,道:「朕來晚了一步,沒有看到元堡主一展身手,真是令人感到遺憾。若是元堡主有空的,就陪朕玩一會兒吧。」

許敬宗、李義府微微覺得有些詫異,他們當然聽說過元鷲的大名,出了名的二世祖,他們不懂為什麼李治會主動邀請元鷲。

元鷲面不改色道:「能夠陪陛下玩,真是草民的榮幸,不過,草民今日還帶了草民的幾個小侄孫出來,方才都還在這裡,這一會功夫就不見了,草民甚感擔心。」

無恥!韓藝聽得恨不得破口大罵,你這傢伙擔心的話,會一個人跑到這裡來賺外快?

李治倒也沒有勉強,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勉強元堡主了,你去吧。」

「草民告退!」元鷲是如蒙大赦,甚至於謝恩,然後急匆匆的離開了。

契苾何力他們有些心虛,天知道李治有沒有聽到他們與元鷲的說話,賭錢且不說,光他們輸給元鷲這個二世祖,就已經非常丟臉了,好歹他們都是大唐的將軍呀,趕緊藉口將球道讓給李治他們,然後便也告退了。

李治心裡當然清楚,也知道他們很尷尬,故此也放他們離開了。

他們一走,李義府就好奇道:「陛下認識那元堡主?」

李治神情微微一變,「如何不認識,小時候朕也經常上元家的園林玩耍。」

李義府點點頭。

蕭無衣突然湊到韓藝耳邊,小聲道:「陛下小時候也被那混蛋戲弄過。」

他們可以說是第一代太子黨,經常也在一塊玩耍,因為當時元家的園林比皇家的園林都還要好,李世民將國庫都送給你頡利了,而元家家大業大,吃得好,住得好,大家都愛上元家玩,認識也是很正常的,既然認識,那麼以元鷲的個性,就不太可能會放過李治,

韓藝聽得一驚,難怪方才那混蛋有些心虛,原來是這樣,為什麼皇帝不跟他清算舊帳了,我是不是該從中挑撥一下了?

李治見李義府他們臉上還有些疑惑,於是又道:「此人本事了得,本可堪當大用,但可惜德行不佳。」說到後面又帶一絲惋惜。

是相當不佳!韓藝心裡立刻補充了一句。

不過李治對此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皇帝來了,該讓的當然得讓,因此他們直接控制了最裡面的四條球道,那這裡就成為隔離區了。

「咦?這球是陶質的?」

李治從球架上面拿起一個球來,發現竟是是陶質的,但是比普通的陶器又要更加光滑些,而且比想像中的要沉一些,因此他才會感到好奇。

「回稟陛下,這的確是陶質的,不過是定製的。」

「定製?」

「正是如此,這種陶質是對方根據我的要求特別燒質,還有那幾個用來抓球的小洞,這都需要極高的技術,光一個球的成本也要五貫錢。」

在場不少人都小抽一口冷氣,這可都還是一些大臣哦,可見這價錢是非常昂貴的。

「這麼貴?」

李治也感到不可思議。

韓藝道:「這成本裡面還包括研製的費用,但是將來這種技術成熟之後,可能就會便宜很多,而如今製作一個球,可能前面失敗了九次。」

「既然這麼貴,那朕可得試試其中滋味。」

李治呵呵一笑,道:「這玩法是不是用這球將那些瓶子撞到就行了。」

「陛下聖明,就是如此。」

韓藝又將一些規則告訴李治。

「夫君,我看他們投球好像挺有講究的,你何不為陛下示範一下。」蕭無衣已經按耐不知了,她可也是非常愛玩的。

李治瞧了她一眼,笑道:「是你自己想學吧。」

蕭無衣羞澀一笑。

李治道:「韓藝,你夫人都開口了,你還不快示範一下。」

「微臣遵命!」韓藝尷尬一笑,也不知道是遵誰的命,拿起一個球來,開始為他們講解保齡球的一些姿勢,技巧、要訣,經過幾番講解之後,韓藝才來了一個連貫的動作,非常優雅的將保齡球給投了出去。

蕭無衣、楊飛雪、小野、小胖都是滿懷期待的目光跟隨著球移動著。

只聽得砰砰幾聲。

只見還有三個豎立著。

大家紛紛露出失望之色。

不會吧?難道他們以為我一定會中。韓藝忙道:「陛下,想要打出全中,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臣這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李治只是點點頭,顯然是認為韓藝在自圓其說。但是聽了這麼久,他早就有些躍躍欲試了,而且他覺得這很簡單,就撞倒瓶子得了,於是拿著一個球上前,腦中先過濾一遍韓藝教的,然後上前三步,將球投了出去,還真別說,范兒十足,非常優雅,只聽得噗的一聲悶響,球直接滾到麻布上去了。

……!

大家同時雙目一睜,眼珠子差點沒有掉下來,這下怎麼辦?

李義府絞盡腦汁在想著幫李治下台,但是不管你怎麼忽悠,那球就停在麻布上的,這可是大家親眼所見啊!

「噗!」

真性情的蕭無衣實在是沒有忍住,笑出聲來,但立刻又緊緊閉上嘴。

你這婆娘別害我好不。韓藝忙道:「陛下,這其實很正常,即是是臣也經常投出這種球,而且,陛下的姿勢那是相當優雅,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初學者。」

這越安慰,李治反而覺得越是辛酸,擺擺手道:「行了,朕可用不著安慰,朕承認方才有些小覷這球了,投過才知道,這其實並不簡單,不過也好,太簡單了,玩著也沒有意思,你們也別光站著,都來試試吧。」

看來皇帝也耍小聰明啊!韓藝哪裡不知道李治是什麼意思,如果大家都將球投到麻布上,那他就不尷尬了。

這皇帝終於發話了,蕭無衣可就不顧這麼多了,拿起一個球就扔,噗的一聲,直接落到了麻布上。

無衣姐頓時石化了。

她可沒有要拿自己去幫李治化解尷尬的意思,她反而希望勝皇帝一回,要是興致來了,還能諷刺皇帝幾句,那真是太開心了,哪裡知道反倒是幫了李治一把。

崔紅綾那些少婦不敢笑皇帝,但是敢笑蕭無衣啊,紛紛掩唇笑了起來。

李治也樂得笑出聲來,方才就你一個人笑我,報應來的真是太快了。

蕭無衣立刻看向韓藝。

「正常,正常!」

韓藝還能說什麼了。

可是蕭無衣有一點好,就是不信邪,反正也夠丟人了,索性就放開了,又拿起一個球扔了出去,畢竟從小習武,身體的柔韌性和平衡性都非常好,只是沒有達到元鷲、小野那種變態的地步,這一回還算不錯,碰倒了一個瓶子,那真是擦邊過去碰倒的,不是撞倒的。

既然李治和蕭無衣都出了糗,那誰還怕丟面子,紛紛拿起球練習起來。

許敬宗、李義府這種完全沒有運動天賦人,扔了半天,就沒有一個球不落在坑道中,這坑道對於他們而言,真得是名符其實。但是他們死愛面子,看著蕭無衣他們越玩越好,覺得這東西不適合咱們,興趣大減,默默的就退到一邊去了,我不碰這東西了,你們總沒法笑話我們。

但是話說回來,這種保齡球挺適合皇帝玩的,不需要碰撞,不會有很大的危險,而且是在房裡玩。

李治倒是越玩越起勁。

漸漸地,大家的球不再往坑道裡面跑了。

周邊的球童也漸漸忙碌了起來,這保齡球過去了,跟後世一樣,落在底下那一層暗道,只是也墊著麻布,畢竟是陶質的,沒有後世保齡球那麼禁帥,然後直接滾到球架下面,球童直接撿起球就放到球架上。但是那些被撞到的木瓶,就不可能自動化,這就需要人去擺放,但這也刺激了就業,這些球童很多都是從外面招來的,工資可還不低哦,因為韓藝沒有打算讓窮人來玩這個,他就是要將保齡球塑造成高貴的運動,跟保齡球有關的一切東西,都非常精緻和昂貴,即便是這些球童的工資,同比來說,他們的工資算是高的。

又過了一會兒,蕭無衣有些躍躍欲試,突然瞟了眼李治,道:「陛下,依無衣之見,這般練習進步不大。」

李治停了下來,道:「那你想如何?」

蕭無衣眨了眨眼,道:「要不,咱們比試一番。」

天啊!韓藝聽得都暈過去,跟皇帝比試,不管輸贏都是輸啊!

不過他忽略了一點,就是蕭無衣是李治的外甥女,年紀又相差不大,不存在韓藝擔心的那種情況。李治笑道:「好啊!你打算怎麼比?」

蕭無衣道:「我跟夫君、飛雪、小胖、小野一邊,陛下你跟盧師卦、王玄道、崔戢刃,還有紅綾一邊。」

李治尚未開口,許敬宗立刻道:「這不公平,這乃韓藝所創,可陛下他們才剛練不久,讓韓藝參與可不妥。」

崔戢刃笑道:「許侍中此言差矣,發明筆的不簡單書法最好,發明刀的人也不見得功夫多厲害。」

王玄道信心十足道:「不錯!我並不覺得韓侍郎的球技有多麼的出色,況且,他們那邊有兩個女——。」

兩道凌厲的目光讓王玄道趕緊將後半句話吞了進去。

李治呵呵道:「說得好,再者說,朕也不是第一回與崔愛卿他們玩遊戲了,就這樣決定了。」

直到如今,熊弟才剛剛反應過來,他方才跟小野玩得是挺開心的,但是要比試麼,他就顯得有些忐忑不安:「韓大哥,大姐姐,我就算了,我練了這麼久,加在一起都還沒有撞到五個球,就不要連累你們了。」

小野立刻道:「小胖,你怎麼能這麼說了,你可從未連累過我們。」

韓藝笑道:「小野說得是,咱們三個合作,什麼時候輸過。」

「好像咱們三人還真沒有失敗過。」經他們二人一說,小胖立刻信心大增啊!

「那都是因為在我的領導下。」

蕭無衣突然湊了過來道。

韓藝白了他一眼,道:「我還沒有說你了,你膽子還真不小,竟然要與陛下比試?」

「這有什麼,當年太宗聖上不也經常臣子較量騎射麼。」

騎射?我還******了!韓藝輕輕哼了一聲。

蕭無衣視若不見,盛氣凌人道:「待會誰先上?」

真是沒辦法。韓藝微一沉吟,道:「我先上吧,先打擊下他們的士氣。」他雖然不願意贏皇帝,但是更加不願輸給崔戢刃。

蕭無衣提醒道:「你可別讓打擊錯了一方。」

韓藝楞了一下,然後一語不發的望著蕭無衣。

蕭無衣吐了下香舌。

一番準備之後,比試正式開始。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