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知曉青年的身份，來到雅間門口，神情驟然一變，斂起笑容，揉搓了幾下雙手，露出幾許緊張。
葉健被他突兀的神情變化嚇了一跳，抱著竹筒向後退了兩步。
夥計沒看見他的動作，敲門之前，小聲解釋：「今兒葉叔來的巧，我們少東家也在。」
「那我待會兒再來。」
葉健一聽有外人在，躊躇著不想進去。
「去看一下，誰在外面。」
青年耳力過人，聽到門外的喧譁，朝掌柜揮了揮手。
「是。」
掌柜趁機挺直了身子，顧不得老腰酸疼，麻溜的走向房門。
「葉叔，蒞少今兒過來，就是為了你家閨女的畫，你可不能走。」
夥計正勸著，雅間的門打開了，掌柜看到葉健，兩眼放光，不由分說將人拽進屋內。
葉健看到青年，小腿肚子哆嗦了一下。
他活了三十二年，在外務工，也算見識過達官貴人。
然而那些人的氣場，沒有一個人能比得過眼前的青年。
此人僅是不言不語的坐在那裡，冷凝如冰的眉眼，也讓人望而生畏。
「葉家兄弟，這位是我們的少東家。」
掌柜見他有點驚嚇過度，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在青年對面的小塌坐下。
葉健憨厚的笑，顫巍巍的坐下來，一副鄉下人沒見過世面的拘謹。
青年凝視他數秒，先行開口，聲音冷冽如冰：「百曉松的插畫，畫好了？」
「畫，好了。」
葉健抱著竹筒的手臂哆嗦了一下，華麗麗的結巴了。
「拿過來。」
青年看了掌柜一眼。
掌柜麻溜的接過竹筒，打開蓋子，取出書稿，雙手遞了過去。
青年接過書稿，翻到插畫的位置，逐一翻看。
雅間裡寂靜無聲，連同夥計在內，餘下三人大氣也不敢喘，僅有翻動紙張，輕微的沙沙聲響起。
*
「此女天賦絕佳，畫的人物很有靈性，的確是個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盞茶的功夫後，青年合上書稿，露出幾許讚賞。
「少東家。」
掌柜悄然鬆了口氣，舔著臉笑：「葉家兄弟一年前，拿著閨女的畫來書肆，和我們商議合作之事。」
「小的一眼就看出此女天賦不凡，沒有絲毫猶豫，與他們達成了合作意向，近來書籍銷售的業績，也證明了小的當初的決定沒有錯.......」
「咳咳。」
夥計捂著嘴咳嗽，打斷掌柜的話，暗搓搓的給他使眼色。
銷售業績啥的，當著外人的面說，有泄露內幕消息之嫌。
當著東家的面說，更加不合時宜。
掌柜醒悟過來心神一驚，瞟了眼青年，果然見他面色不虞，嚇得腿腳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葉健低垂著眼瞼，佯裝害怕，實則豎著耳朵，將管家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合作的事准了，你負責和他談。」
青年斜睇了掌柜一眼，繼續翻看百曉生的書稿。
「是。」
掌柜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轉過身來看向葉健，旋即變了一張臉，笑得鮮花燦爛：「葉家兄弟，大喜事呀，老哥先向你道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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