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明白。」
葉秀妍迫使自己狠下心腸，一針見血：「你愛的是前世的暮煙，不是今生的幼稚女童，即便靈魂不變，記憶猶在，她也不再是你熟悉的那個人。」
「不，不，你撒謊。」
蘊楓痛不欲生，失了心智一般厲聲嘶吼：「你不是暮煙，暮煙不會這樣對我，她不會這麼狠心，不會」
「嗨。」
葉秀妍深深的嘆息一聲，眉眼溫柔，露出幾分對往事的懷念。
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是涼薄無情，猶如堅硬的鋼針，扎的人鮮血淋漓。
「蘊楓，你可還記得，那年在棲霞峰頂，你對我說過的話？」
「你說，蒼天作證，神佛有靈，此後今生，我絕不會負你。」
「然而，沒過多久，你就一劍刺穿了我的心口。」
「噗。」
蘊楓心如死灰，狂噴出一口鮮血，雙膝跪地。
「蘊楓，我已重生，破繭成蝶。」
葉秀妍眼眸微閃，忽而話鋒一轉，又讓他燃起一絲希望。
「前世的暮煙不能原諒你，今生的葉秀妍可以，你若真想求得解脫，先戰勝天劫，活下來，我便替她原諒你。」
「她，真的會原諒我？」
蘊楓倏然抬起頭，激動莫名。
「想求得她的原諒，首先得活著。」
葉秀妍語調溫柔，循循誘導：「人死道消，你能甘心，至死都得不到她的諒解，帶著遺憾灰飛煙滅？」
「不！」
「我要活著。」
「我要求得她的原諒，不能就這麼窩囊的死去，死了也沒臉見她。」
蘊楓心臟猛地抽縮了一下，赤紅的雙眸逐漸有了焦距，雙手撐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琴音驟停，葉秀妍輕撫琴弦，黯然嘆息。
「接下來，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還是灰飛煙滅，徹底消散於天地之間，就看他自己的了。」
*
黑雲遮日，電閃雷鳴。
蘊楓憑藉魔化之後強悍的身軀，與天劫激烈對抗。
驚天異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道道遁光疾速升空。
滯留在鎏郡城附近，沒有離開的修仙者，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無極宮夫婦率領一眾門下弟子先行來到，為其護法。
暮劍，暮思等人隨後而來，葉秀妍收起琴弦，背上背簍，重新變成貌不驚人的小藥童，藏在人群里。
瀑布旁邊，隱蔽的山洞裡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
葉秀妍耳根動了動，給四個徒弟使了個眼色。
暮劍四人心神領會，悄無聲息的離開人群，遁入山洞。
姬無雙渾身經脈骨骼盡斷，昏迷之前在地上爬行，留下一道染了血漬的痕跡。
「是她？」
五人先後進入山洞，看到她的慘狀，全都升起幾分自作孽不可活的感慨。
「要救嗎？」
暮思猶豫不定，瞟了眼小師妹。
「救。」
葉秀妍微一沉吟，做出決定：「小皇帝冒險救我，算是欠了他一份情，救了他的母親，我與他便兩清了。」
「她渾身經脈骨骼盡斷，即便救活，也是廢人了。」
暮灸蹲下身子，粗略的檢查了一遍傷勢，得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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