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奪取……神農鼎……」

虞青鴻忽然出現,孤寂領域籠罩沈墨煉,並且只專注於吞噬他所能接收到的他人資訊。

頓時控住了沈墨煉,在外人看來,沈墨煉沒有受一點傷,依舊強大地屹立在空中。

可是雙眼驚異掃視,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哪一樣。

不過虞青鴻也不好受,吞噬如此巨量的資訊,幾乎讓他崩潰,根本堅持不了太久。

此刻,神情呆滯,說話都無比艱難了。

「咻!」

余安黎連忙趁此良機,操控神珍鐵,斬向沈墨煉的手臂。

羅閻入陣之前,將神珍鐵留給了她使用。

「滾開!」

然而現場,還有一尊強者,正是廬山掌門。

他祭出一輛戰車,尊貴輝煌,如金玉一般,赫然是他的掌門座駕,乃是一套絕世法寶。

隨後揮手間施展天罡神通『降龍伏虎』,一掌拍在神珍鐵上,將其轟得倒飛而去。

余安黎用盡了神識力量都頂不住,神珍鐵被巨力強推回來,反插進她體內。

「噗!」余安黎胸口一個大洞,連心臟都破碎了。

作為修機關之道的人,機心就是一切,受此重創,意識已經彌留。

不過身為魔道正式成員,她也有一件奇物傍身。

只見她在瀕死之際,下了一道指令,手臂瞬間抬起,從體內掏出機心碎片。

然後極為蠻橫地塞進自己的嘴裡,速度極快,連咀嚼都沒有,強行深入,硬插進胃。

余安黎就這樣被自己的手臂捅穿喉嚨,只一剎那,彌留的眼神就頃刻間恢復。

再看心口,竟然又長出了一副機心!

「嘔……咳咳……」余安黎連忙把手臂從嘴裡拔出來,雖然有點難受,但也還好,她似乎已經習慣。

對此,荀新況也絲毫都不意外,他知道余安黎感染了『吃啥補啥』的特性。

顧名思義,她身體任何事物,都可以通過吃入類似的事物,而瞬間恢復。

此特性非常適合機關之道,因為身體所有器官都是可拆卸的,而且機心不滅,則人不死。

哪怕機心被毀,也會有如同『餘燼』般的短暫思維餘波殘留。

這點時間,足夠她立刻吃掉一個心臟,來補充自己的機心。

與此同時,天上的虞青鴻已經暴露。

「真的是你……孽徒!」

廬山掌門痛心地看著忽然出現的虞青鴻,傷心而又憤怒。

關鍵時刻,虞青鴻這樣出手,等於選擇了暴露,畢竟奮力吞噬沈墨煉會接收到的所有資訊,導致他已經無力隱藏自己。

「對不起……師傅。」

虞青鴻話語中帶著愧疚,但又無比堅定。

掌門不僅是他的師傅,也是他的二叔,廬山仙宗歷代掌門都由虞家擔任。

他的父親死於奇物,所以師傅和親生父親就是一樣的。

可也正是因為父親被奇物莫名其妙地殺死,他深切地知曉奇物的危害,並主動成為收容長老,乃至最終選擇入魔道。

「孽徒,你做了什麼?這就是你這些年隱藏的奇物嗎?快放開伱師伯!」廬山掌門急道。

他現在見虞青鴻連說話都不利索,就知道其狀態無法作戰。

恐怕自己抬手一招陰陽遁,就能將其擊殺。

於是他還是希望,能規勸虞青鴻回頭。

然而虞青鴻既然暴露,就自然已經是鐵了心了。

「放開他,讓他濫用神農鼎麼……」

「我……才是收容長老!」

他對仙宗制度失望的,也有這一點,那就是輩分高,實力強,就誰都能使用奇物。

所謂收容長老,就是個幹活的,什麼師叔師伯師尊,甚至師尊的師尊,都能繞過他的職責。

反觀魔道,對奇物的利用是慎之又慎的,如果決定不能用,就所有人都遵守。

彼此是夥伴,單以職責劃分權限,而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關係與輩分。

對此,廬山掌門不置可否,只是痛心道:「縱然是神農鼎的代價有些大,可刑天的危害更大!」

「前者不過是些財富資源,尚能彌補,後者是要天翻地覆啊!」

虞青鴻默然不語,道不同,說什麼都沒用。

此刻的他十分痛苦,表情癱瘓,雙眼發直。

忽然,大陣浮現出無數珍寶的虛影,呈現出乾元星圖種種想像的奇異排列。

「嗯?」

「大陣展開術式了!」荀新況激動道。

虞青鴻沙啞地說:「快解……」

「還沒徹底展開……可惡,有一部分在壺天世界中……」荀新況焦急道。

眾人皺眉,這可麻煩了,現在看不到完整的大陣。

如此也就看不到完整的術式,絕對解鎖,也就沒法解。

不過,這也很好解決。

「讓沈墨煉把大陣收走。」荀新況說著,化作一道弧光,撞向沈墨煉的巨大手掌。

就見他從頭開始,很快整個人都鑽進了掌中,消失不見。

「什麼……」

「你們要放出刑天,瘋了嗎!」

廬山掌門見到大陣出現術式,也驚慌了,這一定是刑天要出來的跡象,顯然魔道有辦法破陣。

「孽徒!你不要逼我清理門戶!」

說著,戰車向前,無數法則光輝瀰漫,裹挾恐怖的威能撞向虞青鴻。

忽然,虞青鴻在他眼中消失不見。

乃至於,他連自己的戰車都看不到了,再低頭,身體都沒了。

廬山掌門大怒,額前綻開一隻豎瞳,燦若晨星。

當然,他自己看不到,也感受不到。

「就是這招……一直幫助魔道隱藏蹤跡。」

「開天眼都沒用……」

廬山掌門一驚,虞青鴻的實力當然不能和他相提並論,可現在這情況,豈不是任人宰割?

「不,根據剛才沈墨煉的情況,我應該是能控制身體的,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在控制。」

想到這,廬山掌門頓時綻放出恐怖的能量,席捲萬方。

周身涌動一顆顆陰陽球,乃至還有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則秘術。

「噗……別動……師傅……千萬別動……」

忽然,他聽得到聲音了,乃至一切又都恢復。

只見虞青鴻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身側,鋒銳的寶劍懸在他的額前,氤氳可怕的法則之力。

不過虞青鴻也不好受,身上被一顆陰陽球擦到,所過之處瞬間湮滅。

「這……」廬山掌門臉色難看。

虞青鴻能悄無聲息地殺到他身旁,顯然是有機會殺死自己的。

只是,關鍵時刻,虞青鴻留手了,只是讓自己別動。

「孽徒,把劍放下,你要忤逆我嗎?」

「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子看待!」

廬山掌門憤怒地瞪著他,而虞青鴻微低著頭,面部如癱瘓一般,不知道在想什麼。

與此同時,沈墨煉眼前的一切,也都恢復。

「什麼情況?」

「你這孽徒,真是乾得好大事!」

「殺了他!」

沈墨煉說著,已經看清現在的情況,卻根本不知道荀新況鑽進了自己的壺天空間。

眼看露在外面的半截大陣,展現出術式紋路,大感不妙。

刑天這是要出來了嗎?他不敢再浪費時間,大手一壓,立刻將整個大陣都籠罩。

手掌再挪開,地上什麼都沒了,只剩一個巨坑。

「哼!」

沈墨煉迫不及待,念動間一顆發光微粒浮現在眼前,只有豆子般大小。

這正是那壺天世界,外表看似只有豆子大,實則裡面空間足有數萬畝。

「嗯?這是那魔道?敢進我的壺天世界?找死!」

沈墨煉此刻才發現荀新況在他的壺天世界裡,但無礙,一塊煉化就是。

他立即就要把豆子放進神農鼎,同時心裡想著九轉金丹!

是的,他見過九轉金丹,雖然極度難練,但那是對於大多數修士而言,身為廬山仙宗太上長老之一,他怎麼可能沒見過?

幾乎每隔幾年,仙宗就能煉出一顆來。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他又看不到鼎了,又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師兄,你是可以動的!」廬山掌門大聲提醒。

可是沈墨煉根本聽不見,此刻手僵在空中,不知道往哪放。

「孽徒!」

廬山掌門無視額前的利劍,驅使陰陽球朝虞青鴻轟去。

虞青鴻眼睜睜看著陰陽球飛來,面無表情,鬆開了寶劍。

他不可能傷害自己師傅的,那是如父親一樣的人,恩重如山,身為弟子,他萬萬不能忤逆。

背叛師傅已然痛徹難言,更別說還手了。

虞青鴻夾在理想與親人之間,他內心早已有了覺悟,知道當自己選擇了暴露的那一刻,就只能死在自己師傅手中。

「嘭!」

陰陽球瞬間轟爆了他的頭顱,湮滅殆盡。

兩儀法則的力量,無比強大,當場將他形神俱……

「這是哪……」虞青鴻一陣恍惚後,感覺到難以言喻的溫暖。

回過神來,赫然是一縷殘魂在仰望一顆巨大的火球。

此刻的他只是殘魂,難以思考,恍恍惚惚。

而在旁邊,還有無數許許多多的類似殘魂般的靈魄,有的只是一顆顆光球,有的則頗具人形,看起來像黃巾力士。

他們全都漂浮在一個難以言喻的空間中,這裡仿佛沒有上下四方,沒有前後左右。

唯一的中心,就是那顆大火球,溫暖、光明。

「地府麼?天道什麼時候造出的地府?」虞青鴻心緒凝重,暗道糟糕。

他並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炎奴的觀想世界。

虞青鴻爭取到的時間,足以讓荀新況瞬間解鎖,繼而大陣中所有人都出來了,無論是屍體還是活人。

區區壺天空間,羅閻又不是沒見過,這東西實戰沒好大用。

畫卷一卷,就帶大家出來了。

炎奴剛一脫困,就看到虞青鴻要被陰陽球轟爆,來不及阻止,只能瞬息間用意境嘗試奪靈,完全就是死馬當活馬醫。

大活人的靈魂,是無法被吸走的,這一點之前試過無數次了。

可他沒有嘗試過,元神破滅者的那逸散的一絲殘魂能否收走。通常來說,這殘魂連碰都碰不到,瞬間就沒了,消失無蹤,如靈魂界一縷青煙。

炎奴也是嘗試之後,才意識到,原來法寶、靈傀等物的那一縷靈智,其實就是這玩意兒。

這一縷靈性乃心之根本,靈魂破滅才會出現。

而他的火之意境,就是能收納這玩意兒,炎奴來不及過多研究,目光看向廬山掌門,以及沈墨煉。

虞青鴻這麼一死,沈墨煉當然再度恢復正常。

沈墨煉回過神來,不管其他,第一件事立刻將手中的豆子,扔進神農鼎。

只一剎那,一顆九轉金丹,就從鼎中飛出。

他將其拽住,哈哈大笑,終於消滅刑天了。

隨後眼眶中那兩條手臂,憤怒地看向魔道等人:「哼,有命不要,非要送死。」

「本座對爾等魔道,已經忍無可忍了!」

解決掉刑天,他決意來收拾這些魔道。

可忽然愣住,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煌煌意境壓制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刑天的意境嗎?

還有這股霸氣,又是怎麼回事?

沈墨煉看向手中的藥丸,難道說刑天變成了藥丸,也有霸氣?

不對!猛然間他的瞳孔一縮,駭然回身。

只見刑天就站在他的身後。

這一剎那,沈墨煉腦子有點卡。

他眼眶中的手臂,一條盯著炎奴,一條急忙朝下看著手中的九轉金丹還在不在。

「刑天還在……」

「藥丸……」

沈墨煉終於意識到禍事了,瞳孔一縮,立馬使出神通。

「縱地金光!」

然而,炎奴早已閃電般出手,先一步用時空鎖鏈,將其拽住。

洞天沒有什麼自轉,那就是個空間,所以時空鎖鏈出現,是真的錨定在原地的。

此刻沈墨煉縱然速度再快,也拽不動。

「嘭!」炎奴一伸手,將他掐住。

另一隻手,用力一抓,將神農鼎握在手中。

「我對你也忍無可忍了。」

沈墨煉瘋狂釋放陰陽球,兩儀之力澎湃,又有無數四象、五行之力,想要掙脫那半透明時空鎖鏈。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時空鎖鏈好像是空間本身製作的似的,所有力量都從其表面划過,猶如魚在水中游。

最後,全都轟在了炎奴身上,陰陽球頓時將其胸口湮滅一大片,但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炎奴就這麼拽著他,任由他瘋狂攻擊,身體好似金剛不壞。

兩儀、四象、五行、八卦種種法則之力,盡數納入己身。

一陰一陽謂之道,兩儀之力可破滅其他法則的神效。

只見炎奴的腦袋,就這麼緩緩長出。

沈墨煉驚駭地瞪大眼睛,什麼鬼!刑天長頭了!

「還有嗎?」炎奴問他。

沈墨煉嘴角一抽:「什……什麼?」

「你還有什麼神通?」炎奴認真問道。

沈墨煉當然還有些神通,但知道用出來也沒意義了,反而讓刑天更強。

不,這不是刑天!

「你到底是誰!」沈墨煉咬牙道。

「炎!炎!」

下方,無數山海國民振臂狂呼,乃至於還有元符為首的一幫修士,也都在其中。

沈墨煉瞠目結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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