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街道上。

天空陰沉沉。

忙活半日的祭師回去休息,女兒國國師接過祭師的黃金拐杖,帶著幾個人在街道上到處找繼承人。

找了許久心力憔悴,依舊沒有找到。

不找到還好,突然聽到了有人開始傳李虛和妲婍的消息,很多人都在說他們定親了。

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衝上去抓住幾個人,詢問了一下,最終得到確認的消息,說李虛已經向青丘王提親。

青丘王同意了,還下旨昭告全天下。

也就是說這不是謠言,是板上釘釘的的事情。

用不了多久,整個道州都會知道這件喜事。

她感覺心口沉悶,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砸在心口的感覺。

腳步踉蹌了幾下。

原來李虛帶著妲婍前往見青丘王就是提這件事。

現在她總算是想明白了,但是已經晚了,現在感覺心口有一座大山壓著自己。

拄著黃金拐杖,她感覺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腿一軟坐在地面上。

她看到街道上的行人在匆匆忙忙地跑來跑去,好像比她還要狼狽。

也不知道他們在跑什麼,就是街道上人也越來越少。

她抬頭望向,天空黑雲黑沉沉,周圍的空氣特別沉悶。

「國師,你不是累了,我們先回去吧,快要下雨了。」

幾個女兒國的女子突然就看到國師坐在地面上。

紛紛上前將她扶起來。

女兒國國師道:「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走走。」

幾個女子道:「可是快要下雨了。」

「沒事,我等會就回去。」國師儘量不讓自己在她們面前失態,道:「你們先回去,我找找,或許我就能找到繼承人了。」

「都下雨了街道上還有人嗎?」

「碰碰運氣,你們先回去,要是祭師問,你們就說我等會回去。」國師道。

「好,那你注意安全。」

幾個女子也沒沒有堅持,打算先回去。

她們剛剛離開,國師就繃不住了,緊緊抱著手中的黃金拐杖,踉蹌著往前面走去,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她從小接受的信息就是女兒國女子不能喜歡男子。

沒想到自己那麼倒霉。

她剛剛接任女兒國國師沒多久,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就打算接過前往三途河的任務,打算立功,沒想到碰到了李虛。

真的是可笑。

更沒想到自己都跑到青丘來,也能撞到他。

還以為與他有緣分,結果聽到了他和妲婍定親的消息。

也好,她們定親了,或許就能徹底打掉心中那絲萌芽的想法。

以後就能專心修道。

女兒國天生近道。

只要進入四品,入道後,那麼修煉將變得順風順水。

假日時日,她必定能成為女兒國最厲害的國師,這是祭師給出的預言。

但是,這時候,她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女子,心中萌芽的愛情在聽到李虛和妲婍的定親後,暗暗下定決定。

將這份不應該發生的埋在心底。

得找到繼承人,帶她回去,永不出女兒國。

但是,心好痛啊。

她覺得都快要窒息了。

她漫無目的走著,街道上人來人往。

街道上的人們都在收拾東西回去,因為真的要下雨了。

她踉蹌著步伐往前面走,就好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屍體,毫無感情,抱著黃金拐杖,毫無目的的行走的。

走著走著,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

「碰!」

有東西掉在地面上,酒香在瀰漫。

前面拉酒的車夫大喊:「你瘋了吧,走路不看人的嗎?」

「酒可是個好東西,這酒我買了,你可以滾了。」國師甩出去一沓錢,將錢砸落車夫的身上。

「別以為錢能買到我的酒,世界上還有很多東西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碰碰碰。

國師一沓沓錢摔在他的身上,這一下至少有十幾萬。

車夫閉口不言,馬上撿錢,道:「這一車酒都是你的了。」

他迅速把錢抽起來,頭也不回朝著前面跑,生怕這個女人反悔。

國師立在這一車酒前面,隨便挑了幾壇酒,然後一腳踢出去,這一車酒全部爆碎,頓時地面到處流淌的酒水。

她打開其中這一壇酒,直接就往自己的嘴巴裡面灌,邊走邊喝。

街道上寥寥無幾的人都看著這個瘋女人,但是誰都沒有多說什麼,紛紛離開,天空越來越黑暗。

街道上的人影幾乎都跑光了。

只有她漫無目的的走著,一邊走一遍喝酒,腳步踉蹌,好像是要摔倒在地面。

但是就沒有倒地,走在寬闊的街道上走。

扭扭歪歪,根本走不成直線。

她是女兒國國師,平日裡也喝過酒,但是平日喝酒都是應酬,今日卻是借酒消愁。

今日就瘋狂一把吧,喝過痛快,明日睡一覺就好了。

她是這樣想的。

街道突然起風了,天空中越加黑暗,怕是用不了多久,傾盆大雨就會降臨。

但是她覺得無所謂了。

走著走著,突然發現前面有一個仙女也晃悠著步伐走來。

她搖搖腦袋,還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呢?

這個女子真的非常好看,渾身綻放著光芒,她每走一步腳下面都會一朵蓮花。

就好像是下凡的仙女一樣。

不過,這位仙女好像搖搖晃晃,手中同樣拿著一壇酒,一邊喝一遍唱著歌,蹦蹦跳跳。

「啦啦啦,我是……」

她唱著奇怪的歌曲。

完全聽不懂她在唱什麼?

但是,她算是看清楚了,這個女子的面貌:「是你。」

她見過這個女子,這個女子是青蓮院長的徒弟,跟妲婍的關係很好。

只是忘了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看到她,仿佛就看到了妲婍,心中感覺莫名的來氣。

然後衝上去,抓緊她的衣領,本來想揍她一頓的,但是安知魚直接吐了她一身。

「我弄死你。」

女兒國國師上去抓住她的頭髮,要揍她。

安知魚也不是好省油的燈。

也抓住她的頭髮。

然後兩個人就在大街上,就這樣毫無形象的扭打起來。

還是最原始的打架方式,沒有動用任何靈力。

兩人在街道上扭打。

就好像是跟婦人打架一樣,抓頭髮,撓對方,在地面不斷地滾,同時還吐酒。

「敢惹我,看我不弄死你。」安知魚將國師摁住,張嘴就咬。

「你敢咬我,找死。」

兩個人就好像瘋了似的,在地面扭打,幸好街道上再沒有任何人,否則就看到她們精彩的表演。

她們打著打著就停手了,打累了。

躺在地面上,不說話。

「哎,快下雨了你怎麼不回去?」國師望著她。

「心情不好,不想回去。」安知魚躺在地面。

「為何心情不好?」

「我憑什麼告訴你?」

剛才她和班箬竹在套圈,玩得好好的,然後青丘王的人出現,讓班箬竹去吃過年飯。

於是她只好回去,但是回去的路上,就聽到了的驚人的消息。

關乎李虛和妲婍的消息鋪天蓋地傳來。

他們定親了。

不久的將來,妲婍會嫁給李虛。

她很早就看出來李虛和妲婍有貓膩,這師徒倆過於好,早就應該想到有這一天,只是好快啊。

快到她沒有做好準備。

她不知道該自己該怎麼辦?

因為她真的喜歡李虛。

從自己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

當初可能只是見色起意。

但是後來是真的喜歡,反正她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可能第一次見面就埋下了喜歡的種子。

現在想想,突然想哭。

想著想著,她的眼淚真的流出來了,她伸手去抓酒罈。

酒水混合著眼淚流下,將自己的衣衫打濕。

「你要不嘗一下我這個酒,我這個酒更烈?」國師見她大口大口地喝著,道。

「不行,我的酒我兌過水。」安知魚道。

這是她自己買的酒。

買酒的時候,倒了一半,然後兌了一半的水,否則此時的她早就倒在地面上了。

她並不是真的想喝醉,她只是出來想清楚一些事情。

要是她真的喝得醉醺醺的,被別人撿屍,到時候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國師無語道:「喝酒還兌水,這樣多沒有意思。」

說著她爬起來。

將自己的酒罈子對著她的嘴巴,連續灌了很多口,摁著她喝。

安知魚不斷地掙扎,可是沒有用。

國師的酒源源不斷地倒出來,灌進安知魚的嘴巴,最終國師才鬆手。

安知魚不斷地咳嗽。

好辣的酒。

「我這個酒才有意思,你那個酒都沒有意思。」國師笑著道,然後兩個人繼續喝。

喝著喝著,她們就跟瘋了似的。

在大街上跳舞,蹦蹦跳跳,幸好此時的街道沒有人。

她們一邊跳一般喝酒。

同時還哼起了樂曲。

半個時辰後,她們累得渾身都是汗。

但是並沒有停止喝酒。

反正是喝了吐,吐了喝。

如此反覆。

兩個人就好像是酒瘋子一樣,拉著手在街道上蹦蹦跳跳。

她們走路都不太穩。

搖搖晃晃,隨時都要到底的感覺。

「我有一個秘密想要告訴你,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安知魚輕聲道,說話的時候眼神迷糊,到處觀望,就怕周圍有人。

「什麼秘密?」國師問道。

「噓,小聲說話。」

「噓。」

國師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本來她很能喝的,但是今日醉得離譜,同樣迷迷糊糊道:「你說。」

安知魚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我白~虎。」

國師笑了:「好巧,我也是。」

「你也是?」安知魚一愣,道:「這東西很常見嗎?」

「整個女兒國都這樣,我們女兒國的人喝了子母河的水,出了一點點問題,每個女子都這樣,這不算秘密。」國師道。

安知魚撓撓頭,原來是這樣。

「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我這個才算是秘密,你剛才那個根本就不算什麼,你知道我來青丘是做什麼的嗎?」

「不知道。」

「女兒國國王快要不行了,女兒國要選出新的繼承人,繼任國王,祭師的指示,這個人目前在青丘。」

安知魚比劃了一下,吐氣不清道:

「青丘辣麼大,怎麼找?」

「祭師做了一個好東西,你看。」

國師爬過去,將自己的黃金拐杖拿起來,道:「你看到了嗎?這是黃金拐杖,最上面有一盞琉璃燈。

只要把手放上去,如果爆發出九種不同的顏色,那麼她就是女人國下一任的繼承者。」

國師迷迷糊糊道。

安知魚望著這這玩意,道:「怎麼可能?正常人怎麼可能讓這盞燈爆發出顏色?」

「對啊,正常人不能,但是繼承者肯定不正常。」

「有道理。」

安知魚點點頭,迷迷糊糊伸手,說道:「讓我來試試。」

「諾,給你。」國師將拐杖遞給她。

安知魚道:「要是我能讓這東西發出九種顏色的光,這東西我就拿走,不還了。」

她感覺這個東西老值錢。

到時候賣掉。

給李虛買一個貴重的禮物吧。

她迷迷糊糊地想著。

祭師道:「我告訴你,你要是能讓琉璃燈綻放出九彩顏色,別說這拐杖,整個女兒國都是你的。」

「好,那我搏一搏。」

安知魚抱著拐杖,不斷地搖頭。

讓自己清醒些,但她還是無法清醒,眼神恍惚地望著這盞燈。

表情特別逗。

嘴巴喃喃道:「請賜予我光芒,爆發吧,九彩顏色。」

她把手伸過去,整個琉璃燈上面頓時光芒四射,九種顏色在爆發,很是耀眼,仿佛要將沉沉的天空擊穿。

安知魚大喜:「你看看,好多顏色。」

「別急,讓我數數,看看是不是烏龍事件?」

上一回李虛也是這樣,所以她有經驗,把腦袋湊過去,數裡面的顏色:

「一種,兩種,三種,四種,五種……」

數到一半,國師發現琉璃盞在抖,望向安知魚,道:「你手能不能別抖?」

她在數火焰的顏色,但是安知魚的手一直在抖。

她喝醉了,手自己在抖。

根本就數不清。

「讓我來數一數。」

安知魚以為爆發顏色就好,原來還得是九種顏色,繼承人也太挑剔了吧。

安知魚開始數,但是不行。

她的眼睛出現很多重影,好像不止九種顏色,顏色重重疊疊,根本數不出來。

「別動。」

國師伸手過來摁住安知魚的手。

兩人四隻手抓住拐杖,本來是想固定這根拐杖的,但是沒想到拐杖更加的抖了。

兩人數了很久,都數不對。

國師生氣了,將拐杖掉到地面上,站起來,不斷地踩這根拐杖,道:

「這破爛玩意,隨便碰到一個人就發光,肯定是壞了,看我不把你砸了。」

「別踩,你說過的給我。」安知魚將這東西撿起來,抱在懷中。

「好,給你了,不要了。」國師躺在地面。

安知魚抱著拐杖,心中暗道:「我一定要把你賣掉,到手給李虛買禮物,可是我買什麼好呢?」

她想了想,感覺頭好暈,想不出來。

於是跟國師一起躺在地面上,手中抱著黃金拐杖。

兩人就靜靜地躺著,很快黑沉沉的天空黑雲翻滾,閃電在空中飛舞,很快豆粒大的雨滴就從天而降。

雨水打落到她們的身上。

「下雨了。」國師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道:「我得回去了。」

「我也是。」安知魚。

可是兩人都沒有爬起來的意思,她們依舊躺在地面上,任由雨水打落她們的身上。

她們是真的喝醉了。

……

青丘皇宮。

年夜飯早就吃完了,李虛本來想和妲婍回去。

但是青丘王不讓李虛回去,說是有事情要交代他。

「那我先回去了。」妲婍道,她來的時候和安知魚說好的,完事了就回去找她玩。

「路上小心,你剛剛喝酒了,別到處跑啊,等會我就去找你。」李虛望著她,剛才有人敬酒,妲婍就喝了一點點。

「好。」

妲婍點點頭離開,笑彎了眼睛,道:

「師父,放心吧,我只是喝一點點,不礙事。」

她一出來,就發現外面天黑沉沉,顯然是要下雨的樣子。

趕緊跑回宮殿,但是找了一圈,青蓮院長,綠烏,唐生都在,就是沒有看到安知魚。

「她人呢?」妲婍問道。

「不用擔心,她去找班箬竹玩了。」

青蓮院長完全不擔心,因為回來的時候,她就問過了,侍女說安知魚找班箬竹玩。

就算下雨不回來,估計也會和班箬竹呆在一起。

班箬竹可是五品,絲毫不慌?

「這……」

妲婍皺眉。

小姨不是跟自己吃飯了嗎?

難道是小姨跟安知魚玩,中途小姨就離開,只剩下安知魚。

現在都下雨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按理說,正常人下雨都會往家裡面跑。

是不是出事了?

可能是因為自己和李虛定親,她受到影響,心情不好,現在都沒有回來。

她馬上做出了猜測。

「你可千萬不可能出事啊。」妲婍的朋友不多,不希望安知魚出事。

趕緊跑出皇宮。

來到空無人煙的街道上,這時候雨已經下了,打在她的身上。

她很緊張,怕安知魚出事。

她多多少少知道安知魚喜歡李虛。

這件事一出,她肯定受到打擊。

在街道上到處遊走,但是突然間似乎有黑影閃過,好像有人跟在自己的身後。

但是仔細一看,人又不見了。

「奇怪,錯覺嗎?」妲婍到處張望。

不管了。

繼續走。

幸好現在下雨天,街道上沒有人,她很快就看到了的街道上有兩條「屍體」。

跑過去一看,果然是安知魚。

另一個是國師。

伸出手探了探她們的鼻息,還好。

只是喝醉了。

沒事就好。

「知魚姐姐,醒醒啊!」

妲婍本來想將安知魚緊緊抱住的黃金拐杖給弄走,可是她死死的抱住,只好搖晃她的腦袋。

她迷迷糊糊醒來。

「妲婍你來了啊……」

安知魚抱著妲婍,直接就哭起來,道:

「你嫁給李虛了,那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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