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張口結舌。

這事,還真是事實。

甚至於,她是故意找了當時的太子妃和公主當證人。

曹府也是名門,曹家小姐讓康王輕薄了,怎麼能不負責?

她果然順利地成了康王妃……

風光了三十年,她自己都要忘記這回事了。

康王妃羞得臉都紅了,轉身向皇帝求援:「陛下,你聽聽,就算是大長公主,也不能這麼汙衊人啊!這說出去,我還怎麼見人?」

大長公主不甘示弱,也對皇帝道:「那她還汙衊阿韞呢!陛下,你瞧瞧,這孩子都嚇成什麼樣了,她險些被燒死在這裡!可你這個好嬸娘,張口就說她穢亂宮廷。她這腦子裡都裝的什麼?阿韞衣裳穿得好好的,身上燎得全是灰,正常人會往這方面想嗎?」

「呃……」皇帝目光微閃。

這倒沒說錯。剛開始他以為出了醜事,踢開屏風,第一反應也是誤傷人了。

想想這裡是更衣的地方,那燒壞的衣裳,想來是換下的髒衣服。

康王妃那邊,嘴皮子比不過,又不如大長公主流氓,只能祭出老招數,抹起了眼淚:「陛下,我還不是為你著想嗎?再說,她衣裳好好的就沒事?也許沒來得及呢?」

大長公主冷笑:「瞧你這話說的,一點道理都不講了。那你也穿得好好的,我是不是也能懷疑你啊!畢竟沒來得及!」

「你……」

「行了!你們都住口!」皇帝一個頭兩個大,終於忍不住大喝一聲,制止了兩個女人的罵戰。

太后也是腦仁疼,說道:「這像什麼樣子!還有沒有點皇家體面了?」

皇帝深以為然。

太后嘆了口氣,對他道:「這麼吵下去,也吵不出真相來,先讓他們對質吧!」

「對質就對質!」大長公主絲毫不虛,拉來池韞,「當面說個清楚!」

康王妃忙道:「不能只聽她一個人說,還有懷寧王。」

她心想,懷寧王剛才認定被人害了,只要他咬住,池韞哪能脫開身去?身為女子,這種事天然吃虧,便是什麼也沒發生,只要有嫌棄,她就翻不了身!

皇帝點點頭,示意內侍把人拉來。

「皇叔,」知道懷寧王沒綠他,皇帝語氣好了不少,「你方才說有人害你,這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就是她?」

「唔唔……」

內侍將懷寧王推到池韞面前,鬆了他的嘴。

懷寧王喘了口氣,張口就問:「她是誰?」

「……」

現場一片寂靜。

康王妃率先叫了起來:「你不說被人害了嗎?難道不是她故意引你來這裡,設計賴上你?」

懷寧王莫名其妙:「康王嫂,你在說什麼?本王什麼時候說被人賴上了?」

「那你說……」康王妃卡住了。

她想起了懷寧王的原話。

「陛下!有人要害臣!您一定要給臣做主啊!」

——他只說了,有人要害臣。

康王妃有點喘不上氣了,問:「那你為什麼要說有人害你?」

懷寧王叫道:「因為真的有人要害我!」他轉過頭,向皇帝告狀,「陛下!臣剛才喝多了,想去更個衣,隨便叫了個宮女帶路。臣也不知道她怎麼帶的,把臣帶到這裡來。臣一進屋,腦袋一痛,就暈了過去。」

「……」

在場眾人,神色各異。

皇帝神情古怪,問他:「所以,皇叔說有人害你,是害你性命的意思?」

「對啊!」懷寧王嚷道,「臣要不是被煙嗆醒,這火一放,還不把臣燒死在這裡!陛下,您一定要給臣做主啊!皇城裡居然有人敢膽害命,萬一下回對您起了壞心怎麼辦?」

說得好有道理……

大長公主滿臉笑意,問他:「所以,你根本沒見過阿韞?」

懷寧王搖頭:「我一進來就被打暈了,怎麼可能見過?」又問,「這位就是皇姐新收的義女?那不就是我外甥女嗎?」

大長公主笑呵呵:「沒錯,就是你外甥女,以後可得好好照應啊。」

「皇姐放心!都是自家人!」

大長公主瞟向康王妃,不陰不陽地道:「聽見了?他們倆差著輩呢!本宮就算想給義女找個好女婿,也不能這麼不挑撿嗎?」

康王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本來就是臨時起意,根本沒有周密計劃,哪裡想到會是這麼個發展。

倒是懷寧王咂咂嘴,說道:「皇姐,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弟弟怎麼覺得這話怪怪的?」

什麼不挑撿,好像他是次品似的。

大長公主心情舒暢,和顏悅色:「你想多了,就是字面的意思。」

他們倆一番對答,氣氛松馳下來。

確定宮裡沒發生醜事,皇帝心情大好,對池韞道:「池表妹,你也是的,就算突然看到個男人,也不能上手就打啊!」

誰知道池韞一臉茫然:「陛下,臣女沒打呀!」

「嗯?」皇帝一愣,「不是你乾的?」

池韞點頭:「臣女根本沒見過這位王爺。」

眾人再次愣了。

皇帝艱難地問:「那你剛才叫姑母救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是什麼意思?」

他懷疑自己腦子不行,明明一眼就能看清楚的事,怎麼全和想像的不一樣?

池韞露出羞愧的神情:「臣女先前過來更衣,忽然發現門被鎖了,便到窗戶那邊看看丫鬟來了沒,誰知不小心撞到了燭台,就……就燒了起來。」

她一臉忐忑:「臣女有罪,大好的日子,害得宮裡失火,驚動了陛下和娘娘們,又叫你們為此事煩心,實在是……」

大長公主一把拉住她,安慰道:「不關你的事。這顯然有人故意設局,先把你困在這裡,又把懷寧王引來。最可恨的是,明明不是那麼回事,她生怕別人不往那方面想,張口就往糟污的地方說。」

這明晃晃在說康王妃。

康王妃臉上掛不住了,向皇帝叫屈:「陛下,沒有的事!他們共處一室,會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啊!」

大長公主呸了一聲,指著她罵道:「你這是心裡有屎見誰都是屎!屋子這麼大,還有這麼多屏風相隔,他們一個在窗邊,一邊在門邊,沒看到對方合情合理!要我說這事怪得很,門為什麼被鎖上了?懷寧王是誰帶來的?服侍的宮女哪裡去了?這麼多疑點,要說沒人使計,本宮第一個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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