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公府的侍衛,都是馬球好手。

聽說耿冠傑肯幫忙,懷寧王喜得呲牙咧嘴。

兩隊人馬湊齊,在馬球場上會合。

池韞一直盯著對面涼棚里的姚諶。

他看起來不怎麼高興,向身邊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便跑到蕭廉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蕭廉點點頭,嘴角露出一個冷笑。

池韞瞧見這笑,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問耿素素:「這個蕭廉,跟耿大哥處得怎麼樣?」

耿素素擺擺手:「他就一個狗腿子,成天給平王世孫當馬前卒,哥哥跟他不怎麼玩得來。」

說著,她雙手聚攏,沖馬球場上大喊:「哥,加油啊!」

耿冠傑沖她揚了揚手裡的偃月杖,表示自己信心十足。

鑼聲敲響,比賽開始。

雙方你爭我搶,各出絕招。

有了鄭國公府的加入,懷寧王這邊實力大漲。

耿冠傑首先搶到馬球,一杖入洞。

懷寧王大聲歡呼,紛紛舉起球杖慶祝。

耿素素叫得更大聲。

就連俞敏也受到氣氛的感染,露出笑意。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不對了。

蕭廉那邊,改變了策略,不追著球跑,而是包抄懷寧王。

懷寧王打得一般,他手下的人不得不擠過去,護著他。

這邊少了人手,那邊趁虛而入,很快蕭廉搶到了主動,打中了球門。

這個法子有用,那邊變本加厲,不打球就擠人。

馬奔跑起來,加再上球杖揮舞,弄得懷寧王的侍衛,球也沒法打了,只能圍在主子身邊。

耿冠傑氣極,高聲喊了幾句。

蕭廉聽而不聞,我行我素。

終於,在蕭廉一杖打在懷寧王的馬腿上,害得他險些落馬時,矛盾爆發了出來。

耿冠傑一揮球杖,上手就砸了過去。

蕭廉一時沒防備,讓他打下了馬。

這下子,雙方火氣都上來了,還打什麼球啊,直接打起了人!

耿素素早就看得一肚子火,在場邊跳著腳喊:「蕭家的不要臉,大哥打他,打他!」

俞敏臉色跟著難看起來,說道:「這蕭家的公子,怎麼這麼過分?居然對郡王下黑手,打傷了他擔得起嗎?」

池韞淡淡道:「有平王世孫在,他怕什麼?」

「不至於吧?」俞敏看向對面的姚諶,「這可是他家的莊子,出了事他怎麼交待?」

耿素素道:「還不是仗著平王府勢大,欺負懷寧王老實。」

俞敏忿忿:「都說平王公正,怎麼後輩這樣!」

這誰知道?老子英雄兒狗熊的例子,多不勝數。

兩隊一打起來,來看球賽的各家王侯,連忙過去拉架,總算沒有造成嚴重後果。

耿冠傑已經被撩起了火氣,指著蕭廉罵道:「姓蕭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要不要臉?」

蕭廉擦了把脖子上的血珠,冷笑著回:「耿冠傑,明明是你先動的手!」

耿冠傑還想上前打他,被別人拉住了。

「你專門打懷寧王的馬,當別人眼睛瞎嗎?」

蕭廉一臉無畏:「誰說我專門打馬的?馬球場上,很容易磕磕碰碰,很奇怪嗎?你敢說你沒打中過別人的馬?」

「你還狡辯!」

雙方鬧得不可開交,身為主人的姚諶終於出面了。

他慢吞吞道:「耿世子,大家都看到你先打人的,這說不過去啊!」

耿冠傑直著脖子:「他惡意打懷寧王的馬,你看不見?」

蕭廉頂回去:「本公子哪有惡意?不過湊巧罷了!」

姚諶接道:「蕭廉說的也沒錯,馬球場上,難免磕磕碰碰……」

見他拉偏架,耿冠傑額頭青筋跳動,想上去撕人。

幸好姚諶沒過分到這程度,轉頭假模假樣地訓斥蕭廉:「不過你也是的,懷寧王叔是什麼人?堂堂郡王,身嬌肉貴,怎麼能這麼輕忽?打壞了你賠得起嗎?」

蕭廉也假裝道歉:「是,都怪我,以為馬球場上,誰都一樣。」

這陰陽怪氣的語調,聽得人想暴打。

耿素素就是,氣得想親自衝上去幫她哥打架。

還好俞敏眼疾手快,把她拉住了:「耿姐姐,冷靜點!那邊都是男人,你這樣衝過去,吃虧了怎麼辦?池姐姐,快來幫我勸勸!」

俞敏想找幫手,哪知一扭頭,差點給嚇了個魂不附體。

池韞倒是沒衝上去,但是她返身進了涼棚,拿起懷寧王用來裝飾的玉雕弓,掂量了一下分量,抽出一支箭……

「池姐姐!」俞敏嚇了個肝膽俱裂。

怎麼她的小夥伴,一個比一個暴脾氣?耿素素只是想衝上去打人,這個乾脆要殺人了!

耿素素也呆住了。她是很生氣,可不至於要殺人吧?

兩人來不及阻止,池韞手一松,箭支已經飛了出去。

蕭廉應聲而倒。

兩個姑娘腦袋「嗡」一下就懵了。

完了完了,把蕭廉射死了,這下事情鬧大了。

怎麼辦?!

突來的變故,不止她們嚇住了,場中的王侯公子們,也都呆了。

他們扭過頭,卻見場邊的騎裝少女,拋下手裡的玉雕弓,抬眼看過來。

深色的騎裝,白得像雪一般的面容,驚心動魄的冷艷。

有人不自覺鬆了手裡的球杖。

「啊!」球杖砸到腳面,痛叫聲打破了魔咒。

安靜了一瞬的馬球場,重新吵鬧起來。

所有人腦子裡都閃過那個念頭。

蕭廉被箭射死了?這姑娘是誰?也太兇了吧……

幸好,耳邊一聲呻吟,蕭廉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抓著一支箭喊道:「誰在暗算本公子?」

眾人低頭一看,他手裡握的箭去了頭的,不禁鬆了口氣。

「我射的。」清越的女聲,傳到他耳中。

「你?」蕭廉莫名其妙,「誰啊?」

「我家妹子!」耿冠傑冷聲道,「怎麼樣,要算帳嗎?」

蕭廉怒道:「你們耿家的就會暗箭傷人,有本事真刀真槍來一場!」

耿冠傑才要說話,池韞的聲音再次響起:「蕭公子說的有道理。我們鄭國公府,只會堂堂正正打敗敵人。既然是馬球場上結的怨,那就馬球場上解決。今天這事,暫且按下,我們再約一場,一仗定勝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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