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人把她們推進屋子,便關上門走了。

池韞拉起摔倒的絮兒,拿出帕子,給她的脖子止血。

「沒事,磨破了一點皮,按一會兒就好。」

聽著她平緩溫和的聲音,絮兒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她抬頭看著四周,這屋子很簡陋,窗戶做得又高又小,看起來像是下仆住的。

「小姐,這些是什麼人啊?為什麼要抓我們?」問完,絮兒覺得自己太緊張了。她們一起被抓了來,自己不知道,小姐怎麼會知道呢?

然而池韞答了:「別擔心,我們不會有危險。」

絮兒不解:「為什麼?」

「因為……」池韞笑了笑,在心裡答,因為她知道是誰幹的呀!

不過外頭有人看守,這事就先不提了。

「剛才那人沒傷害我們,可能要拿我們換錢吧。」

絮兒鬆了口氣,隨後又憂心起來:「他們不會把消息泄露出去吧?要是讓人知道,小姐晚上沒回去……」

池韞安撫:「放心吧,他們想要錢,就不會宣揚出去。」

宣揚出去才好,不然京城這麼大,一時半會兒搜不到這裡來。

天很快黑了,也沒人來管她們,主僕倆就這麼守著一盞油燈枯坐。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聽到外頭有聲音。

「站住,誰在那裡?」這是守衛的聲音。

一個女聲柔順地回答:「奴婢是來送飯的。」

守衛冷聲道:「不需要,你出去!」

女聲卻笑:「兩位爺,裡頭可是位貴客,不能餓著。如果兩位不信,可以去問總管,奴婢請示過的。」

絮兒聽到這聲音,納悶地看了小姐一眼。

怎麼好像有點熟呢?

守衛聽她那麼說,似乎有點猶豫,過了會兒,終於鬆了口:「好,你進去馬上出來。」

「是。」

腳步聲輕輕,走到房門前,忽然傳來兩聲悶哼。

池韞忽然站起來,盯著門。

她武功雖差,耳力卻好。

外面動手了。

門開了,一個穿著尋常的婦人挎著食盒進來。

絮兒一看到她,神情頓時變得驚愕萬分。

「夫、夫人?」

「噓!」大夫人豎起食指,小聲道,「快跟我走。」

池韞最初的驚訝過後,笑道:「夫人真人不露相啊!」

大夫人道:「回去我再與你解釋,現在先出去。」

池韞按住她的手:「等等。」

大夫人不解:「怎麼了?你不會不想走吧?」

池韞輕聲說:「要安排好,不然不如不走。」

大夫人驚訝地看著她。

池韞看了看外面,小聲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夫人既然能帶我們出去,想來也能帶人進來了?」

……

華亭橋街角賣小食的小販,已經被問得不耐煩了。

「我就晃過一眼,那車子從這兒出去,拐了個彎不見了,別的我也不知道。」

華亭橋這麼熱鬧,每天來來回回那麼多車馬,他哪記得住那麼多?

是哪家的貴人走失了?看這來來回回的,差役兵丁都出動了,還有不少豪奴。

瞧這鬧得,他接連被問了五六遍,整條街的人都沒法好好做生意了。

官差走後,隔壁鋪子的夥計嘖嘖道:「不得了啊!鄭國公府、穎國公府、宣武侯府、平江侯府……都幫忙出來找人了,這小姐到底是哪家的?面子這麼大!」

小販道:「想是哪家王侯府里的吧?」

旁邊有人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我知道。」

兩人忙問:「是誰?」

那人壓低聲音:「是大長公主的義女,池家的小姐,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

小販和夥計眼睛一亮,異口同聲:「花神簽?」

「對!就是那位。聽說申時離開華亭橋,卻沒有回朝芳宮,大長公主急了,叫人出來找。」

小販道:「大長公主也太急了吧?這才過了一個多時辰,晚市正熱鬧,說不準到別處逛去了呢?不一定就是走丟了吧?」

「是啊!還坐著馬車呢,可見身邊有丫鬟有車夫,能出什麼事?鬧這麼大,搞得我們都不好做生意了。」

「貴人嘛,哪能和我們一樣。」

三人抱怨了一通,各自回去攬客。

整個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樓晏看著跟寒燈過來的俞慎之:「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俞慎之滿懷怨氣,「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說!」

阿貓阿狗都知道了,偏偏他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朋友?

樓晏笑了笑:「你還沒回家吧?我派人去你家借人了。」

「這樣啊!」聽了他的解釋,俞慎之的怨氣飛快地散了,連哄都不用哄,「我路上聽說的,想著你應該需要幫忙,就過來。你們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蹲在這?」

那些官差侍衛在城裡一遍遍查問的時候,樓晏跟丁老闆已經出了城。

要不是遇到寒燈,俞慎之還找不到人。

樓晏去看丁老闆。

丁老闆因為蹲不住,伸著那條瘸腿,坐在拐杖上。他聞言轉過來,笑道:「舍妹發現池小姐可能遭了劫掠,就跟過來了。看她留下的記號,應該就在附近,我們等她就是。」

俞慎之打量他兩眼,覺得有點眼熟,聽他說話又不像下仆,便問:「不知先生是……」

「這位是阿韞的舅舅。」樓晏回道。

俞慎之吃了一驚。

他知道池韞親生外祖不在京中,這位又瘸著腿,特徵明顯,馬上想到她的繼母。

「原來是丁舅爺。」他拱了拱手,接著想了想又不對。

丁舅爺的妹妹是誰?不就是……

「夫人不會有危險吧?」卻聽樓晏跟他說話。

丁老闆很自信:「放心,舍妹輕功極佳。」

樓晏點點頭:「這就好,要是夫人因此出事,就太對不住舅爺了。」

「有什麼對不住的?阿韞是她的女兒,本該拼力去救的。」

俞慎之卻聽越古怪。

所以,丁舅爺口中的舍妹就是池大夫人?

什麼情況啊?池大夫人不就是後宅婦人嗎?怎麼會武功?

這池家都是些什麼人?

俞慎之完全凌亂了。

他正要發問,丁舅爺忽然撐著拐杖站起:「來了!」

月光下,一個小黑點,飛快地往這邊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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