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悅恍惚，她想起了之前的誓言，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文玫是殺害母親的兇手了。
原來他騙了自己這麼久。
她遞著離婚協議書的手抖了一下，長長的睫長覆下，隱匿了眼底的情緒。
「是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你騙我發的誓，所以不算數。」
「悅悅——」封塵激動的從書桌後邁了出來，伸手去抓她。
宋知悅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將離婚協議書再次遞到他的跟前。
「只要不離婚，你說什麼我都依你。」封塵啞著嗓音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請求。
「你媽害死了我媽，你覺得我們還能在一起嗎？」宋知悅的眼角泛紅。
「不能嗎？」封塵低低的呢喃，眉間透出一股荒涼來。
宋知悅看到他這個樣子，心尖兒一顫，痛感似乎要將她淹沒。
「我已經把你媽殺人的證據交到了警局。」
封塵沒有任何的驚訝，神色萬分荒蕪：「我說過，我不會插手的，你要報仇隨你，那是她的報應，可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懲罰我呢？」
他的聲音沙啞暗沉，說到最後，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語，全身都籠罩著一股悲涼。
宋知悅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顫抖地移開目光：「就算你媽受到了懲罰，我也沒辦法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封塵看向她，她今天的妝很漂亮，可近距離的看，依舊掩飾不了她的憔悴。
「除了離婚，就沒有別的辦法消除你心裡的恨意嗎？」
宋知悅不敢看他，怕自己無法自拔的陷進去。
她上前兩步，把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我已經簽了字。」
她說這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
封塵想要挽留她，只要她肯留下，只要她不離婚，她想怎樣都可以：「悅悅......」
「不要再說了！」宋知悅尖銳的打斷他的話，不讓他再說下去，不給自己心軟的機會。
她說話的同時，在取無名指上的婚戒，可她的手抖的太厲害，怎麼取都取不下來。
她不顧手上的疼，胡亂的拿了下來，可發顫的手指竟是沒有拿穩，戒指「叮咚」一聲掉在地上，滾入了書桌下面。
她穿著的是連衣裙，不方便蹲下去撿。
算了，反正是落在他的書房裡，也算是還給他了。
「簽字吧。」
封塵拿過書桌上的離婚協議書，大致掃了一眼，她什麼要求都沒提，凈身出戶。
他默默地走過去，把手中的東西扔晥了碎紙機了。
宋知悅想上前去搶，卻是被他攔住。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就算把離婚協議書毀掉，我也還是會跟你離婚。」宋知悅眼眶紅紅地看著他，「別逼我起訴離婚。」
封塵艱澀的道：「這份離婚協議書我不滿意，我會重新列印一份。」
宋知悅一怔，濃密卷翹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垂下，掩去眼底的霧氣。
心口的疼痛似乎深入了骨髓，疼到麻木，讓她的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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