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的!」徐大立馬接道。

王大有也忙附和,「我們是乾親,這是我乾哥哥,去年家鄉發起大水,爹娘不幸去了,我便來尋我乾哥哥.......」

王大有巴拉巴拉還說了很多,徐大怕他說多露出馬腳,忙又把話接了過去,兩人這一唱一和的,加上黃冊沒什麼問題,官差收了過路稅後,擺擺手,放行。

自古以來,鹽鐵都是暴利行業,渤海郡靠海,擁有豐富的鹽礦資源,比起河間郡來說,繁華程度更上一層樓。

眼下不過是渤海郡外圍一個小縣城,看起來就比河間郡治所還要繁華,人流量巨大。

不過一家子的最終目的地是抵達港口乘船,只在這座縣城裡停留兩日,處理掉從劫匪那邊拿來的錢財,就繼續往東前行。

從劫匪那帶來的舊麻布,全部變賣換成了優幣,而後又在錢莊兌換成金餅,雖有所折損,但也得了一斤黃金,換來八個二兩重的小金餅,方便攜帶。

至於徐月兄妹三個的收穫,徐大和王氏並不管他們,任憑三個孩子自己處置。

徐二娘那份被她用來買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徐大郎所得最多,只留下一小部分買了幾塊生牛肉解饞,剩下的全部遞給徐月保管,大方表示,徐月隨便用,不用過問他。

得了哥哥這一筆,再加上徐月自己那一份,她手裡便有了近一萬錢,實打實的巨款。

只打暈一個劫匪,拿到一百錢的小君梅眼看著徐月把錢全部換成金餅,足足有一小捧,驚呆了。

學過算數的她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更是驚得眼睛瞪圓,幼娘能再買一頭大青牛!

王大有注意到自家閨女的吃驚與艷羨,好笑的揉了揉閨女的小腦袋,從懷中掏出一把子錢,讓她拿去買糖葫蘆和弟弟一起吃。

從前家中情況不好,一年到頭都捨不得給孩子買塊糖甜嘴兒,但之前在河間給他盤炕,他手裡攢下一筆不小錢財,手裡寬鬆,也想學著徐大一家,縱著孩子一些。

特別是看到徐二娘花出去近兩千錢,買回來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王氏和徐大卻沒一點責罵後,王大有更是覺得自家這麼乖巧的孩兒,應該多獎勵獎勵。

無辜躺槍的徐二娘聳聳肩,對王大有這種膚淺的看法表示不認同。

她這可不是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是各種她以前沒見過的礦石金屬材料,等她把這些東西研究透徹,翻本只是分分鐘的事。

思路客

所以,她這叫前期投資,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徐月默默看著姊姊同王大有暗中較勁,搖頭無聲笑笑,便沉浸在研究室內,滿足的請點家當。

如果按照大慶的資產等級劃分,資產在三萬錢至五萬錢之間屬於中產的話,那麼現在總資產已經超過三萬錢的他們,已經步入大慶中產階級。

這其中,包括糧食儲備一千多斤、固定資產牛車一輛(九千錢)、還有現金流(金餅+布匹)三萬錢。

這還不算她自己的萬錢小金庫。

之前拿出一瓶胡椒粉賣了很多錢,買了大青牛和車之後,餘下八千錢,阿娘還給她一部分,又留下一部分用作日常生活。

所以,如果不是情勢所逼需要離開河間縣城,那今年開春他們一家就能夠離開城北貧民窟,住進城西的平民區了。

可惜造化弄人,現在她們又不得不再次背井離鄉,去往下一個未知的地方。

不過這種流亡,在眼下這樣的亂世里才是主旋律。

一路走來,路上流民多不勝數,因為各種天災人禍的緣故,人口流失嚴重,造成了嚴重的土地荒廢,從而影響到一個國家的稅收情況,如此惡性循環下去,大廈傾覆不過是時間問題。

如果有一位明主現世,想要挽救這樣的悲劇,也比登天還難。

在路上,王氏看到這些荒廢的農田,流散的人民,又問徐月,如果想解決這個國家的問題,應當如何?

徐大暗中搖頭,這婆娘可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教學的機會。

面對阿娘的認真詢問,徐月不敢馬虎,認真思考過後,才答道:

「誰都挽救不了,除非打破現有的固化階級,重新建立新秩序,重新分配社會現有資源。」

王氏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徐月道:「照現在這個趨勢走下去,貧富差距只會越來越大,當底層人民最後僅有的利益也被富人階層奪走時,就會引起一次劇烈的反抗。」

「到了那個時候,整個社會將會陷入真正的混亂,大家都渴望在牌桌上重新洗牌,從而實現躍升,這就像是一場豪賭,而這些被剝削者就像是那些一無所有,豁出去的賭徒。」

「和富人相比,他們只剩下一條命,也正是因為僅有一條命,他們願意捨棄這條命,去換取更大的利益。」

「大不了,就是死而已!」

說到這,徐月眉頭皺了起來,輕嘆:「實在想要延長這個王朝的壽命也有辦法,那就是整頓流民,規劃土地,讓他們回到本來的位置上,繼續種地養蠶,源源不斷的給這個王朝輸血。」

「可是,大家都忙著為自己奪取更多利益,誰又有心思去做這些安撫民眾的事?」

旁聽許久的徐大突然插道:「要我說,不過都是一群目光短淺的鼠輩,看得見眼前,看不到以後。」

「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個安全的地方,避開這亂世,安度餘生。」

比如找個山林歸隱,修修仙打打坐什麼的,等他閉關一覺醒來,時過境遷,這亂世早就結束了。

在修者看來,凡人這須臾的短短時光,轉瞬即逝,不值得留心。

王氏撇了徐大一眼,拳頭鬆了又緊,還是沒忍住一巴掌打了過去,

「徐青陽,我看你是又飄了,剛得了二兩錢就認不清自己是誰!你敢推卸責任歸隱什麼山林你試試?」

試試就逝世!

徐大捂著後腦勺欲哭無淚,「我就想修道咋了?咋了咋了!吃你家大米了!」

王氏舉起手中弓箭,「你說咋了?」

徐大立馬抬手做投降狀:「我錯了,我思想滑坡,我檢討!」

徐月兄妹三人看了看日常想逃避慈父責任的阿爹,齊齊鄙夷的「嘁~」了一聲,沒眼看。

王大有一家默默看著徐家的家暴現場,無奈朝徐大投去同情的目光。

大哥,你這夫綱不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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