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崢的人一直盯著卓政,所以知道他的近況。

他笑著說:「卓政在罐頭作坊過的很不好。」

「他們宿舍我故意安排了嗓門大脾氣暴躁,有腳臭等毛病的幾名大漢。」

「他和另外三名姦細,每天都在宿舍的臭味里受著煎熬,一開始的幾天飯都吃不下去,還吐了。」

「天天嚷著想要更換宿舍,但我沒讓。」

「前幾天還和那幾名大漢發生爭執,卓政幾人被收拾了一頓。」

「他們還天天的想偷學罐頭秘方,不過都被派去切肉洗肉。」

「卓政仗著長得乖巧,嘴巴也甜,說動了一名管事,將他分去了燉羊肉的工作間。」

「他以為能偷到羊肉配製秘方,還高興了半天。」

「可等進去之後發現,我們的佐料配方包都是提前包好,並打成碎末的。」

「他們只用將配方包扔洗乾淨的羊肉里燉著,守著看火燉熟。」

「那個工作間一直天天燉肉十分的熱,他才去乾了兩天就受不了了,裝病逃工。」

「前兩天半夜偷偷的跑去偷配方包,被同宿舍起夜的一名大漢發現,沒忍住氣憤的打了他一頓,還告訴了管事。」

「卓政死不承認他是偷,還想換作坊,所以我讓管事這邊先不用開除他,將他調去了專門宰羊的地方,跟著宰羊,讓他繼續受著。」

時卿落可以想像得出來卓政的崩潰。

她憋笑道:「難怪最近幾天,他老是找管事說要見我。」

蕭寒崢道:「可能想換去香皂作坊。」

一看卓政那個小白臉就是吃不了苦的,能堅持這麼幾天都算是不錯了。

時卿落笑著說:「等他宰幾天羊,他要換就讓他換。」

以為去香皂作坊就不吃苦頭了?天真。

到時候天天讓他守著熬蠟燭,攪拌皂液,幹不了多少天,估計就想哭著說不想上工了。

蕭寒崢笑著道:「好。」

兩人相擁而眠,正被他們提起的卓政則被管事招呼,讓他半夜做好去殺羊的準備。

除了他外,宿舍里的另外幾個人也是一樣。

卓政和另外的三名姦細想崩潰了,他們進來這些天,什麼都沒學到,卻被折磨得想立即逃出去。

一人問:「你們有沒有辦法可以換作坊?」

另一人苦笑,「要是有辦法換,早換了,哪裡還用在這裡受苦。」

「卓政,你不是認識知縣夫人嗎?能不能去說說,將我們調去肥皂作坊?」

罐頭作坊想要偷學和偷方子根本沒戲。

燉肉的配料都放在布袋裡包著,還都是碎的,很難分辨出來裡面是什麼東西。

最關鍵的讓罐頭不變質封口的一步,全是蕭寒崢找來的親信,根本不讓他們碰。

他們只要靠近那專門封口的工作間,都會被驅趕離開。

所以他們都準備放棄了。

香皂肥皂那邊的方子,要是能搞到也不錯。

卓政心裡泛苦,他早就想換地方了,可時卿落卻一直忙著沒見他。

可在兩人面前他還要面子,只能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這幾天她比較忙,等忙完了我再去找她幫我們換。」

那兩人一聽也紛紛露出苦笑,「還得幾天啊!」

他們要瘋了。

另外的幾名大漢聽到他們的對話,其中一人冷哼,「都是些不能吃苦的小白臉,以為去了香皂作坊就不辛苦了?」

「而且這算什麼辛苦,天天頂著大太陽下地種田,沒有多少收成還要繳納很多苛捐雜稅,飯都吃不飽,那才叫苦呢。」

他對卓政幾人打心眼瞧不起,現在在作坊幹活,每天吃飽喝足,不用風餐露宿,還有工錢拿的日子,放在以往他們想都不敢想。

聽說下個月開始還會發統一的衣服,每個月可以輪著休息五天,或者集中在一起休息,工錢照樣算一個月的。

這在北疆所有的作坊里,條件和待遇絕對是第一好的。

他和同村的一個大漢,那天正好來縣城找活干,無意中看到作坊正在招工,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誰知道他們居然進了。

而他們村裡的其他人,可羨慕他們兩人了。

等下個月拿了工錢,他就給父母和妻兒買點布回去做衣服。

再買幾根紅頭繩給女兒,她們之前可羨慕族長家的孫女有紅頭繩了。

這麼一想,心一下火熱起來。

這幾個小白臉居然還不知足,整天只想偷懶,甚至不要臉的想偷學。

另外的三名大漢也道:「對啊,你們這種吃不了苦的小白臉,最好趕快滾蛋,讓真正需要的人來干這活。」

「就你們這樣的,要靠你們養家,家裡人能活活被你們餓死。」

「懶蛋、慫蛋!」

卓政四人:「……」這些刁民簡直有辱斯文。

可打不過,他們也只有忍著了。

上次他們沒忍住上前去和對方理論,因為說的有點難聽,就被揍了一頓。

外加就算住了這麼些天,他們依舊聞不得宿舍里的這些臭味。

所以更想趕快換作坊換宿舍,他們真的受不了了。

卓政也生出一絲後悔,原來偷方子當探子沒那麼容易,他不該跟著來河陽縣的。

過了幾天,時卿落終於抽空見了卓政一面。

聽他說和幾個朋友想換去肥皂作坊,她也一口就答應幫忙了。

接著四人如願搬出現在的宿舍,去了隔壁的肥皂作坊幹活。

又過了十來天,北城錦王府。

錦王和梁銘宇一起品嘗著,從河陽縣那邊送來的新罐頭。

錦王喜歡吃紅燒肉的,梁銘宇喜歡吃梅菜扣肉的,桌子上還有黃燜雞、紅燒排骨、東坡肘子等。

錦王用這些罐頭下著吃了一碗飯,用帕子擦了擦嘴。

「這時卿落真是個人才,她是怎麼想出來做這麼美味的肉,然後裝在陶罐里,還能保存那麼長時間的?」

梁銘宇乾了三碗飯,「我也想不通,她怎麼什麼都會一樣。」

「這些罐頭真是味美,難怪不少商隊都紛紛跑去了河陽縣,還有喜歡吃的人,自己也跑去了河陽縣,說是要親自去排隊買罐頭。」

這些罐頭之所以今天才送來,也是探子們每天大清早去排隊好些天,這才將所有品種都買齊了。

這個錦王也知道,「河陽縣看來很快就不會再像是之前,那麼落後貧寒了。」

不得不說,蕭寒崢也是個人才。

去了河陽縣之後雷厲風行的對縣衙的原班人馬各種敲打,軟硬兼施,以最快的速度掌握了河陽縣的大權。

然後頒布各種政令,將河陽縣那一潭死水漸漸地盤活了。

他收到最新消息,蕭寒崢還弄了縣衙和農戶合作養殖,這個政策讓徐子欽都稱讚不已。

再嘗到這些用豬肉和雞肉做的罐頭,錦王覺得要是養出來,百姓絕對能賺不少。

還有那個以一個村為點,一起養殖的方法也很好。

正說著,一名暗衛走了進來。

「王爺,這是時卿落讓轉交給您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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