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中。

周振國閉上眼睛,身子往後一靠,靠在椅子上,神色頗為疲憊。

在他面前的牆壁上,有一個小洞。

可以讓他看到李量和唐洛的房間。

這是他跟唐洛達成共識後偷偷弄出來的,方便盯著李量。

今晚唐洛和小楚去釣魚。

其他人則所牢記恐怖片分開單人必死定理,兩男兩女都聚集在唐洛的房間內。

原本是可以兩兩回房睡覺的。

可李量身上偏偏出過問題。

高中生也不願意跟他兩個人「單獨」呆一塊,真的單獨一人同樣覺得心裡毛毛的。

至於厚著臉皮跟過去和兩位小姐姐湊一塊。

對於絕大多數的嘴炮高中生來說,屬於不可能的事。

大家乾脆就一起在這裡等著,萬一有什麼情況,好歹人多力量大――大概吧。

於是,這個晚上――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尷尬。

另一個房間的周振國也是盯得雙眼發酸,都快要流眼淚了。

「不對啊,怎麼感覺我成盯梢的了?」

周振國覺得這情況有些不對。

明明他才是唯一的資深者(偽),結果一來二去,變成他聽從唐洛的吩咐行事。

被對方完全主導了形式。

為什麼會這樣?

周振國思考再三,覺得不是他的錯。

問題出在那位「玄奘大師」身上。

此人不是武僧,也不是大師,而是一個妖僧。

這樣一想,周振國心裡就平衡很多了。

不是我軍不努力,而是敵軍「有高達」。

「啊~~~~」

隔壁房間的李量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也不管其他人,直接倒頭就睡。

他現在已經完全自暴自棄,就算任務失敗也不在乎了。

畢竟感覺身體被掏空。

這裡又沒有什麼腎寶,補不回來。

大家還懷疑他。

反正那個該死的老周說過,一次不完成任務,是不會遭到懲罰的。

他老婆說過: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去衛生間嗎?」畢宛卉看向好友問道。

「去。」

好友點點頭。

兩人秉承好朋友要一起上廁所的閨蜜共處基本原則,走出了房間。

另一個房間的周振國想了一下,沒有跟上。

旅店的房間是沒有單獨衛生間的。

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衛生間。

住旅店的人也就唐洛一行人,再加上天天都有人打掃,因此還是相當乾淨的。

好友守在門口,畢宛卉走進去虛掩上門,有些著急的樣子。

不是她真的很急。

而是想起李量就是在廁所(疑似)出的事。

再加上,廁所這種地方,乃是恐怖片的「常客」。

什麼廁所的花子啊,盥洗室的桃金娘――呃,後者好像是搞笑角色。

總之,就算有朋友在外面守著,門也是虛掩著的。

大半夜上廁所,她依然有些慌,希望快點結束。

更別說,這廁所只在角落放置著一盞暗淡到極點的煤油燈。

慌了,反而有些無法通暢。

就在這時,一陣陰冷之風突然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颳起,嚇得畢宛卉猛地起身。

轉頭一看,卻是旁邊的小窗子沒有關緊。

畢宛卉稍微鬆了一口氣,那小窗子外面一片漆黑,撐死了也就可以塞進一個大西瓜。

吹過的冷風讓虛掩著的門稍微打開了一些。

畢宛卉聽到一陣明顯的腳步聲。

「程程,你還在嗎?」畢宛卉大聲喊道,生怕是好友等得不耐煩走了。

「還在。」

外面傳來好友的聲音,接下來的下半句卻不是對畢宛卉說的,「裡面有人,你待會再來打掃吧。」

畢宛卉認為自己聽到的腳步聲,應該是旅店的清潔人員走過來的聲音。

稍微回想一下,剛才的腳步聲是漸進的,而不是遠去。

外面有人,畢宛卉就了放心不少。

隱約可以看到打開了兩指寬左右的門縫中有人影晃動。

不是很真切。

過了一會兒,完事的畢宛卉洗手,推門。

向外開的門撞到外面人的後背。

「別擋在門口呀。」畢宛卉說了一句,同時加大了一點力道。

「碰!」

重物砸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響傳出。

畢宛卉推門的動作頓時停止。

那聲音,就響起在門前。

原本被人影擋住的昏暗燈光照射進廁所。

畢宛卉雙眼瞪大。

她看到黑漆漆的液體不知何時通過門縫流到入廁所中。

那是在地板上蔓延的暗紅色鮮血。

「啊!」

驚恐的叫聲因為過於恐懼的關係,變成了乾癟的嘶啞之聲,幾乎可以說是被壓在了喉嚨下。

好在,失聲,但沒有脫力。

畢宛卉不顧一切地推門,用力從擴大的門縫中擠了出去。

慌亂中,她被地上的「物體」絆了一下。

重重地砸在地上。

看到一雙瞪大,無神,死不瞑目的眼睛,出現在自己面前,瞪著她。

似乎是在控訴什麼。

好友的半張臉,都被地上的鮮血染成了暗紅色。

摔倒在地的畢宛卉,同樣沾染了一身的鮮血。

刺鼻的血腥味,到現在才開始刺激鼻腔。

似乎不知何時突然開始沉睡的嗅覺突然又在這一瞬間清醒過來。

畢宛卉都不太清楚自己是怎麼從地上爬起來的。

她只記得自己衝到房間門口的時候。

房間門也剛好打開了。

高中生小周看到她臉上身上都是鮮血的樣子嚇了一跳。

差點把門關上,讓門跟畢宛卉的鼻子發生親密的接觸。

「她死了……」

畢宛卉只來得及說出這三個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刺激過大的原因,眼前一黑,完全暈了過去。

――――

距離旅店不算遠的小巷子中。

兩個身影正在靠近。

一男一女的打扮。

其中一個是女裝大佬。

女裝大佬小楚還有點興奮。

唐洛和小楚兩個人搜查了那個男子的房子,的確發現了一點有趣的線索。

一封信。

一份非常簡單的信。

信的內容,是告訴那個名為霍奇,也就是被唐洛當做開膛手傑克變成無頭屍體的男子。

要加入他們,就必須要有投名狀。

投名狀當然不是原話,原話是,「他們」需要獻禮。

「他們」是誰?

唐洛和小楚無法知曉。

信件最後的落款是一個符號,多半代表著某個組織。

至於獻禮是什麼,不用多言。

這個霍奇,是臨時起意,而不是見色起意――至少不是單純的見色起意。

除此之外,唐洛和小楚還發現了霍奇的身份。

他是一個醫生,準確地說,是前醫生。

具體的情況,還需要調查一番。

此人,說不定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大師,我也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小楚在唐洛身後說道。

「什麼想法?」唐洛也不停步,邊走邊問。

「開膛手傑克,說不定不是一個人!」小楚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欣喜,「你說,有沒有可能,開膛手傑克其實一個組織!」

「或許一開始開膛手傑克只是一個人。」

「但後來別人看到有利可圖,乾脆成立了組織,以開膛手傑克的名義行事,獲得利益。」

「那個霍奇,多半是個想要加入的外圍人員。」

「而且我覺得這個組織並不簡單,裡面肯定有大人物,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存在有著超凡能力的人。」

一開始,大家覺得開膛手傑克肯定有著特殊能力。

這一點幾乎是毋庸置疑的。

而現在小楚推測開膛手傑克不僅僅是一個人,更可能是一個組織。

那麼,開膛手傑克是不是有著特殊能力就不一定了。

又是組織,又是特殊能力。

任務會不會太難?

「很有可能。」

唐洛點點頭,不過神色平靜,並無激動之色。

他不是什麼偵探,也就自認是正常智商的普通人,平平無奇,不是什麼多智近妖的角色。

通過線索,各種蛛絲馬跡推測出真相,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於唐洛而言,只要有一個大的前進方向就好。

開膛手傑克是一個組織,還是一個人,其實並不重要。

「沒有任務完成提示,看來我們必須要有切實的證據,或者是找到乃至覆滅那個組織。」

小楚對於自己的推斷還是比較自信。

說起來,「兇手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這種設定,也不算特別少見。

無非是用既定的一些固有印象限制住了思維。

一旦打破,就豁然開朗了。

「那就按照你想的,查一查吧。」唐洛說道,抓起小楚,再一次翻牆回歸旅店。

「我真的看到了!」

剛剛來到房間門口,隔音效果不算太好的房間內,就傳來了畢宛卉的聲音。

聲音沙啞,急促,給人的感覺像是在嘶吼。

「出事了?」

小楚一愣,立刻敲門。

裡面立刻安靜了下去。

「是我們,我們回來了!」

小楚貼著門說道。

房門打開,露出了周振國疲憊的臉。

還沒等小楚反應過來,他就被拉了進去。

唐洛走在後面,順手將房門關上。

房間內一共有四個人。

跟唐洛他們離開前人數一樣。

但「配置」卻變化了。

一個女大學生換成了一個啤酒肚,臉色難看的中年大叔。

讓人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

房間內凝重的氣氛,讓小楚都來不及去換回自己的衣服。

「你先換衣服吧,出事了,玄奘法師。」

周振國說道。

顯然,在他心目中,也只有唐洛是靠譜,能夠解決問題的。

被小視的小楚心裡有些不高興,但也沒有說什麼,走到一邊開始換衣服。

「程程死了。」

畢宛卉臉上的表情依然驚恐。

不過身上的血跡,已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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