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了,對玄奘大師來說不危險,對你來說就不危險了?」

回去的路上,周振國寬慰了小楚一句,「年輕人,要腳踏實地,放眼未來,決不能沉溺於過去的得失,知道嗎?」

「是,是。」

小楚無奈地應道。

道理他都懂,但是心好痛啊。

就跟一年前,半夜十二點打遊戲,從青銅到白銀的晉級賽,打團的關鍵時刻突然接到女朋友電話。

毅然決然地選擇拋棄戰友。

結果那邊傳來喘息還有慌亂「打錯了,不小心按到,我在夜跑」的聲音。

晉級沒有成功,還被發了一頂帽子的時候那樣痛。

之後,小楚成為了一個「我選趙信」的男人。

「對了,這是組織成員的資料,還有高層人員,待會我跟你們說。」

走在最前面的唐洛,停步轉身,拿出文件資料發給兩人,「我們找機會,把這個組織徹底覆滅了吧。」

導人向善,發動別人一塊懲惡揚善,也會收穫功德之力。

「大師!」

小楚「虎軀一震」!

去他-大-爺的智者。

以後的人生――至少是這次任務接下來的基本原則是就是抱緊玄奘大師大腿不放鬆。

「大師,我們接下來去哪?」接過資料收好,小楚湊在唐洛身邊問道。

「你們覺得呢?」

唐洛問道。

雖然當年西行他是師父,但實際上,唐洛沒有什麼身為領導者的覺悟。

日常基本就是「往西走,修煉,遇到妖魔鬼怪,殺呀!」的流程。

簡單粗暴,連前進方向都不用唐洛去管。

有小白龍GPS精準定位,不用擔心迷路等問題。

「大師你說了算。」

小楚說道,從今晚開始,唯玄奘大師馬首是瞻。

唐洛看了小楚兩眼。

咋回事呢?

今天白天的「主觀能動孫悟空」呢?

好好的一孩子,怎麼說廢就廢了?

畢竟不是自己徒弟,唐洛也懶得重新調動小楚的主觀能動性,看向周振國問道:「周施主覺得呢?」

「先去旅店跟其他人匯合吧。」周振國說道,「兩次出事都在晚上,到現在為止,我們連開膛手的影子都沒有摸到,完全處在被動狀態。我覺得晚上會是開膛手傑克的主場,我們最好白天行動調查。」

「如果情況不對,我們甚至可以稍微利用一下組織,逼迫他們一起追查開膛手傑克。」

不藉助外部力量,也是建立在神魔行走可以「獨立」完成任務的情況下。

無法完成,或者自身都遭到了巨大的危險。

傻子才會繼續墨守成規。

況且,這也壓根算不上是什麼規矩。

無非是希望可以把利益最大化的選擇罷了。

臨街的旅店門外,小楚砸著門:「老闆,老闆開門啊!」

跟上一家旅店不同。

這旅店沒有什麼小院落,就是臨街的一棟房子。

開門進去就是「大堂」。

旁邊是一些店鋪。

儘管入夜不是很久,周圍的店鋪卻也已經關上。

一路走過來,只遇到寥寥數人,還是行色匆匆地結伴而行。

看見唐洛三人,顯得有點警惕。

街邊的路燈散發著昏暗的光芒。

格蘭場沒有頒布宵禁令,小城卻透著蕭條甚至是死寂的感覺。

「開門,我們訂了三間房的!」

砸了好一會兒門,旅店內部卻一片寂靜,沒有人出來開門。

這家旅店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候著。

可現在時間才晚上九點不到。

一般來說,至少也要半夜,旅店老闆或者侍者才會去休息。

上半夜不會直接休息。

畢竟今天有客人開了三間房。

對外關門很正常,但小楚這麼大聲砸門,甚至旁邊、對面的房子,都有人開窗出來看了幾眼。

旅店內還是毫無反應,事情就有些不對了。

「退後。」

唐洛說道,伸手,直接推開旅店的大門。

前台大堂的燈亮著。

但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瘋狂地閃爍著。

讓周振國和小楚都眯起了眼睛,覺得極為難受。

櫃檯後面沒有人。

放在角落的桌子上,趴著一個人的身影。

他坐在椅子上,面朝下,臉龐完全埋在臂彎中。

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無法讓人分辨此人到底是誰,只是覺得身影略微有點熟悉。

「好像是小周,他怎麼睡在這裡?」

小楚眯著眼睛分辨了一下說道。

趴在桌子上的人,並不是死去了。

而是趴著睡覺,走進旅店的三人,都可以聽見清晰的呼嚕聲。

跟頭頂忽明忽暗的燈倒是「交相輝映,配合完美」。

「大概是在這裡休息睡著了?」周振國猜測道,靠近幾步,接著,猛地伸出了手。

金屬碰撞之聲。

鎖鏈從地面憑空冒出,瞬間纏繞住小周,將其跟椅子一起,高高固定在桌上。

「……」

小楚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周振國出手。

這位大叔,是真的喜歡搞突然襲擊啊。

這也正常,周振國的禁錮鎖鏈,並不適合正面戰鬥。

自然就養成了「話說一半突然偷襲」的習慣。

能夠偷襲解決的事情,何必要戰鬥呢?

莫名被鎖鏈捆住。

小周也醒了過來,茫然地抬起頭,四處掃視著,看到唐洛他們才停下,完全沒有睡醒的樣子。

滿臉血跡的樣子讓周振國和小楚臉色凜然。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睡著?其他人呢?剛才我們叫門你沒有聽到嗎?」

周振國連珠炮似的發問。

小周似乎還沒有徹底清醒,瞪大眼睛看著三人。

對周振國的疑問充耳不聞。

幾秒鐘後,他才張開嘴巴,打算說什麼的樣子。

就在此時。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陰冷之風,吹過整個房間。

冰冷刺骨的寒意頃刻間蔓延開來。

猶如巨大的冰庫打開,將周振國他們丟到了其中。

「好冷……」

小楚本能地想要抱住胳膊。

這一舉動,換來的則是一種麻木無比的感覺。

他驚恐地發現,他竟然失去了對雙臂的控制!

除了臉上的表情還處在「自由狀態」外,身體其餘的部位,好似被凍結起來一般。

又如琥珀中的昆蟲。

「啊!」

小楚在內心發出無聲的咆哮。

是驚恐,也是憤怒!

緊接著,一股暖流突然從胸膛湧現,流向四肢百骸。

將冰冷、麻木的感覺驅散。

讓小楚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

唐洛消耗功德之力加持在其身上的防護,發揮了它的作用。

旁邊的周振國同樣如此。

精神病院沒有用上的防護,消耗在了此處。

「開膛手?!」

驚怒的周振國咆哮,看向另一邊的樓道。

向上的台階,轉折處的平台上,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

大半的身子都隱藏在黑暗和陰影中。

讓人看不清相貌,勉強根據體型、體態判斷,應該是一個男子。

房間內充斥著的冷風,剛才如潮水一般襲來,壓制著周振國他們難以動彈。

又在此人出現後,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朝著男子退去,就好像被他重新吸收進體內一樣。

周振國剛剛咆哮完,就覺得眼角一道銀光閃過。

站在樓梯轉折平台上的男子放佛沒有重量似的,向旁邊「飄動」了一下。

銀光划過他的身邊。

刺入背後的牆壁中,尾部不斷地顫抖著,發出金屬震顫的聲音。

那是一把餐刀。

沒等震顫的尾部停下,又是幾道銀光閃過。

旁邊桌子上的餐刀,被唐洛接二連三丟出。

男子身子如鬼影一般移動,看上去像是輕盈似羽毛,速度卻奇快無比。

給人一種想要吐血的詭異違和感。

他向著樓梯上離開。

這是一個有著九十度轉折的樓道。

轉折處的平台,唐洛他們還是可以看到的。

但繼續往上,就在視野範圍之外了。

男子消失在視線中,最後一道銀光呼嘯閃過,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唯有頭頂的燈依然閃爍著。

小楚和周振國站在原地沒動。

光是氣息或者某種能力就壓製得兩人如同鵪鶉一般動彈不得。

即使對方退走,小楚和周振國怎麼敢追?

更別說,周振國還提前用掉了禁錮鎖鏈。

實力大減。

在場的,估計也只有玄奘大師有本事追追看了。

唐洛不動,周振國和小楚,絕對不會動。

「大師,剛剛那是開膛手傑克?」小楚問道,右手幾乎捂著眼睛。

忽明忽暗的燈光,讓他感覺自己都快瞎了。

周振國走到一邊的開關旁,按了兩下,意外地讓燈恢復了正常。

「不是。」

唐洛微微搖頭。

「大師你這麼肯定?」周振國說道。

「如果是開膛手傑克的話,我們應該完成了任務才對。」唐洛說道。

「啊?」小楚和周振國不明所以。

唐洛指了指對面牆壁上的洞:「貧僧擊中了他,他已經死了。」

周振國這才發現,牆壁和天花板的夾角處,有著一個洞。

那是最後一把餐刀留下的痕跡。

「我去看看。」

這點膽子,周振國還是有的。

他快步走向樓梯,緊接著,聲音傳來:「是老約翰!」

樓梯和二樓的交界處,有著一個身子幾乎被劈成兩半的屍體。

「玄奘式」擊中。

很難想像這是一把小小的餐刀可以造成的傷口。

天花板上釘著那一把餐刀。

而詭異的是,屍體沒有半點鮮血流出。

周振國認出來了,這是他們上午剛剛見過面,認為沒有嫌疑,腿腳不便的老約翰。

蹲下,周振國脫下老約翰的鞋子。

一隻腳生的畸形,也不知道是先天就是還是後天受傷造成的。

但可以確定,這的確是一隻行動不便的腳。

有這樣一隻腳拖累,速度再快又能快到哪裡去?

可是就在剛才,老約翰偏偏展現出了鬼魅般的行動力。

這隻畸形的腳,如同笑臉,嘲諷著周振國他們的愚蠢和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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