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就是我所說的窟窿!」

一群衣衫襤褸卻精神抖擻的人,此時出現在被毀壞的街角――青年一行,以及楚芯。

「果然,出現了從未見過的強者……如此大戰,如此大戰!」

眾人不免頭皮發麻。

【千劫】大君與【赤王】散發的力量,讓人身體不適,幾欲作嘔……但對於離開的執念,很快便讓這群人迅速適應了下來。

「可…可我們究竟要如抵達窟窿的高度?」【丁修】卻皺了皺眉頭,以他的修為,自然可以飛上去,但身旁的這些患難與共的兄弟手下,並非每一個都有這個本事。

單純要抵達並不過於困難…難就難在他們需要頂著兩名絕世強者戰鬥的威壓前行,其難道不亞於普通人在八級颱風之中撐傘前行。

而且人數一多了,如此攀升高空也勢必會引起【千劫】大君與【赤王】的注意,萬一這倆絕世強者隨手扔一個光彈過來的話……

「我們可以用那個!」

只見青年此時伸手一指,神色果斷。

「那是……」【丁修】下意識沿著青年所指看去,頓時目光一亮,「赤色之城的防衛巨弩!」

「不錯,我們可以將無法騰空到那種高度的兄弟射上去!」青年此時飛快地道:「現在城內一片混亂,城內衛兵自顧不暇,我們只要小心一些,可以奪下了兩座的巨弩發射塔!」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瞬間就得到了眾人的認同。

【丁修】更是感嘆道:「這些時日以來,只有你一個人還鍥而不捨地潛入城內活動……看來你的努力並不是白費的。」

「丁大人,多餘的話,等我們安全離開之後再說吧。」青年擺了擺手。

【丁修】點頭道:「好!這次如果能夠逃出輪迴,我請所有喝酒,就算把我喝破產勞資也都認!」

「走!」

「是生是死,都他MM的一把!」

……

【赤色之城】……居民上城區,歸化子民,人族沉中堂家中。

一行錦衣,遵從雨化田的命令,尋路離開赤城,並且找安全的地方隱藏――但在這之前,丁修卻途中臨時改變的路線。

並非他要陽奉陰違,而是在潛逃城外之前,丁修打算去一個地方――再次回到沉中堂的家中。

此時,大宅之中人去樓空。

沉中堂一家早早就出門參加大祭,似乎壓根就沒有回來過……而如今,【赤色之城】上兩大強者對壘,只怕這一家人想要回來都有心無力,只能附近找地方掩藏吧?

錦衣們正在這大宅之中翻箱倒櫃。

丁修此時大馬關刀地坐鎮前廳,卻神色嚴肅,眼神之中透著著急……不一會兒,便見一名錦衣此時飛速進入大廳。

「大人,找到了!果然有!」

只見錦衣此時低著頭,雙手將一卷古老捲軸遞到了丁修的跟前。

「這就是……」丁修目光一亮,連忙將那捲軸取過,迫不及待就將捲軸打開,觀看其中內容,他只是看了幾眼,便禁不住讚嘆道:「妙!妙!確實無比精妙,哪怕是放在如今的連忙,也少能與之相比的……沉中堂,不愧是古早時期青丘國的陣法大師…不,是宗匠!」

「大人,只要有了這一份【天工錄】,那青丘市的內部古防禦,對您來說就如探囊取物般的輕鬆!」那錦衣此時笑了笑道:「這也是運氣,傳說這卷【天工錄】早已經隨著沉中堂的消失而失落,卻不曾想我們能夠在這裡碰到他…找到了這份【天工錄】!」

「你做的不錯!」丁修哈哈一笑,拍了拍錦衣的肩膀,「不僅僅認出了沉中堂,還找到這份圖錄!大功!大大的功!」

「大人,圖錄已經找到,那我們是不是……」

「將此宅中有價值之物全部搬空!出來一趟,也不能讓弟兄們一無所獲!動作快點,然後我們馬上出城!」丁修二話不說便吩咐道:「城外等候雨大人!」

……

錦衣素來行事迅速,雷厲風行……即使在那過去數之不清的輪迴之中幾乎被磨滅了理智,可當他們被【生】的希望所喚醒的時候,青年所熟悉的白鋼錦衣,都回來了。

有人前方探路,有人隊後保護,陣形離散卻又絲絲緊扣,似松實緊,自有一股蕭殺之氣。

「小芯,你方才說要等的人,可就是你在【瓊華閣】的東家?」

「是…是的。」楚芯謹慎地點了點頭。

「你還要等他嗎?」青年直接問道。

楚芯臉有難色不知如何說起……首先她不知道輝夜千鋒此時狀況,也不能保證輝夜千鋒是會最後會順利脫險――都退一萬步說,她和輝夜千鋒都成功逃出了【赤王陵】,事後輝夜千鋒會不會遷怒自己的私自離開。

――或者說,輝夜千鋒…主人此時已經走出了神廟,卻因為沒有看到自己,而正著急的尋找著……

她總會想起這段時間輝夜千鋒對自己的那種關懷備至的目光。

「你能不能與他通信,或者傳送寄語,告之他你的情況?」青年見楚芯神色猶豫,便又低聲問道。

「不行,主…他好像在一個受到了干擾的地方。」

「你的東家是什麼修為境界?」青年再次問道。

楚芯這次倒是回答很快:「道法境高階!」

說完,她便留心著青年的神情。

卻見青年此時神色平靜道:「高階道法境的強者,看來你找到的東家真的很不錯,你走運了,小芯。」

楚芯只能下意識地苦笑一聲,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懷安大哥好像,沒有很在意?

「我比不上他。」青年忽然喃喃自語似的說了一聲。

楚芯抬眼看他,卻見青年依然神色如常,唯有臉上十字疤痕,仿佛在泣血似的,她驚道:「懷、懷安大哥,你臉上好像…在流血?」

青年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臉上的疤痕,觸手濕潤粘稠,手指染上了一片殷紅……而此時隊伍的前方,卻是停了下來。

破敗的街頭上,此時安靜的可怕。

破敗的街頭上,【丁修】看見了另一個的自己。

……

在一個折角的地方,他們為了奪取巨弩的炮台而去,而他們為了潛逃出城而去……仿佛是某種玩笑,又仿佛是某種必然,他們與他們最終選擇的路線的盡頭,竟是一樣的。

不一樣的,只是他們看起來雖然風塵僕僕,但至少鮮衣怒馬,而他們卻衣衫襤褸,形如囚徒。

「丁…丁大人,為何這群人,與我們……一樣!」

一道帶著恐懼的聲音緩緩響起,便瞬間所有人都清清楚楚聽得明白,因為四周實在太過安靜了!

安靜的讓丁修仿佛能夠聽見對面那個有著與自己一般模樣,只不過臉上有了一道傷疤的傢伙的心跳之聲。

「假…假的!」丁修勐打了個激靈,一種仿佛源自本能的恐懼,讓他瞬間失去了理智般,「這一定是赤城的詭計……這個地方太詭異了!這一定是假的!是陷阱……不,是幻象!踏…踏碎這些幻象!給我殺光了他們!!」

錚――!

一瞬間,以丁修為首,鮮衣的錦衣們瞬間抽出了秀春長刀!

面對著蕭殺,【丁修】只是冷笑了一聲……他手持刀,但刀鞘早就已經枯朽,只是用一塊破布包裹。

而此時,布條抖開,一柄滿是缺口的秀春刀緩緩展示……盡然破損,但刀面上卻光潔入鏡。

他很愛惜他的這柄刀。

「原本以為,非要等離開了這個鬼地方,才能夠手刃你們這群奪走我們一切的偽劣之物……」【丁修】深呼吸了一口氣,持刀的手掌輕輕顫抖著,「我啊,說過一定要活到親手殺死你們這群人的那一日,哈哈……哈哈哈哈!!今日,哪怕勞資活不出去,也死得其所!」

「殺!」對面的丁修一聲暴喝,心中仿佛有某種聲音再瘋狂的吶喊――他才是真的,只要殺了眼前的這個,那麼他就是真的,是唯一的,是僅有的……是一切!

刀光遁走,丁修的刀技登堂入室!

雨化田是刀道之上的大師,整個白鋼公所之中,除了劍修大隊之外,每一個錦衣都是用刀的好手。

此刻,丁修出手便是壓箱底的殺招,他只想要殺死眼前這與自己一般模樣的【人】……一刻都不願意多做停留!

於此同時,【丁修】也瞬間刀走龍蛇!

長街之上,兩道白練似的刀光瞬間碰撞,迸發出了無數火星……轉瞬間,二人已經交手了不下三十招……招招一樣,招招打平,竟是誰也沒能占到便宜。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假冒我!為什麼會用我的刀法!」丁修此時暴怒。

「我是你祖宗!」【丁修】哈哈大笑:「孫子,今日爺爺把你拍死!」

「你M……」

再次交手!

與此同時,雙方錦衣如同獲得了信號似的,兩方人瞬間衝撞成團,霎時間刀光不斷……但明顯是【丁修】這一邊的人數要更多一些…至少是丁修一邊的小半倍有多。

「懷…懷安大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楚芯此時緊張地抓住了青年的袖子,但卻沒有在對面一行的錦衣當中,看見另外一個趙懷安,不禁悄悄地鬆了口氣。

「這群人,應該就是與你們前後腳進入【赤王陵】的白鋼錦衣了。」只見青年此時神色沉著道:「也就是你那東家要攻擊的目標,沒準另外的一個我,此時也在這【赤色之城】的某處,只是他們走散了而已。」

「另…另外,一……一個?」楚芯驚恐道:「懷安大哥,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直到此時,親眼所見,楚芯才不得不相信青年所說過的話――這個【赤色之城】,能夠吃人,還能夠複製人……

「小芯,我問你,你是否真的看到過雨大人?」青年忽然問道。

他沒有上前動手,因為自己這邊的人數本來就占據優勢……多他一個不多,便索性拉著楚芯走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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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青年雙手按住了楚芯的肩,「你一定要認真地告訴我,不能隱瞞我。」

「我…我沒有親眼見過。」楚芯搖搖頭:「這一路上,我們都是跟著提示,一路尾隨的……甲子軍的軍主似乎在錦衣當中收買了一個姦細……但千鋒主,不,輝夜千鋒告訴我說,這姦細也有可能是白鋼城主安排的,因為刺殺雨化田本來就是他私下授意甲子軍軍主的行動……」

「所以,雨化田真的也來了,對嗎?」青年似乎不管那些前因,只在意雨化田是否也在。

「應、應該是的。」楚芯點點頭:「輝夜千鋒僱傭了一批九龍島的下九流殺手,一路上不斷地刺殺雨化田,好讓雨化田能放鬆警惕。」

「自作聰明。」青年卻搖了搖頭,「如果他真的能放鬆警惕,他就不會是錦衣的主人……不過,既然丁大人的複製體也出現了,想必……他也已經在什麼地方了吧?」

「啊……我,我不知道。」楚芯下意識說道,旋即心中一動,遲疑著道:「懷安哥哥,按你說的,難道此時城裡,也還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你?」

「誰知道呢。」青年搖搖頭,旋即給露出了一個安慰似的微笑,他伸手輕撫向楚芯的秀髮。

她本能地稍稍躲開了一下。

青年並不在意,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般,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疤,以輕鬆的口吻道:「就算是兩個趙懷安現在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一定能夠第一時間認出來,不是嗎。」

楚芯張了張口,心頭一種仿佛窒息似的酸楚緩緩流淌而出。

她不敢去看面前這雙看似清澈卻又暗然的雙眼。

「我…我一定會認出來的。」她緩緩說道。

「小心身後!」青年此時臉色微微一變。

楚芯本能地驚恐轉身,卻見身後只是藏身之處的巷子的牆……一道沉重的擊打此時落在了她的身後,楚芯瞬間失去了意識,緩緩倒下。

青年很快就扶住了她,並且抱起來她,迅速地沿著巷子離開了那混戰的長街――很快,青年走入了其中的一間不起眼民居之中,將楚芯安置在了床鋪之上。

他坐在窗邊,默默地凝視了片刻,才自懷中掏出了什麼……兩樣東西。

一塊白色的玉簡,以及一個吊墜……月牙似的吊墜。

他將吊墜掛到了楚芯的身上,又將玉簡塞入了她的手中。

「你一定能安全離開的……起碼,當這座城消失的時候,你也會出現在另外一扇門裡……那是【蒼生之門】,是生的門。」青年幽幽地道:「它會指引你……去找到她。」

……

長街激戰已經白熱化,雙方對峙,毫不留守,式式殺招,只見街上已經倒下了數十具的身影……雙方都有所折損。

丁修粗喘著氣息,短短的時間,已經使出了畢生所學,卻始終無法戰勝對手――他早已經被汗水所打濕,只是一股執念卻迫使著他繼續戰鬥。

他們好像命中注定只能活下來一個。

「你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吧?引頸受戮吧,偽劣的東西,無須做垂死的掙扎!」丁修聲色俱厲。

「笑話,你幾斤幾兩我能不知道?」【丁修】也氣息混亂,手中的繡春刀不知道何時有多增添了數道的缺口,或許再多一個,這柄刀就真的會折斷。

就在這個瞬間,一道絢爛的刀光勐然在丁修的背後閃爍。

感知到了危險靠近的丁修瞬間強振精神,全力防衛……只是刀光泛起的時機相當的絕妙,竟是直接破開了丁修的防禦,刀光落下,在丁修的背上劃出了一道可怕的傷口。

他痛哼一聲,雙目赤紅,反手長刀橫掃而出,刀光暴漲,瞬間將四周的房屋直接噼開……只見一道身影此時飛速閃退,一下子就落到了【丁修】身旁。

「趙懷安?」【丁修】眉頭一皺,看著落於身前的青年,冷哼道:「你死什麼地方去了!」

「丁大人,還是先宰了你的冒牌貨再說吧。」青年手中長刀一擺,「我還等著你請我喝酒呢。」

「你是那個後備役?」背後重傷,劇痛非常卻又瘋狂地刺激著丁修的記憶,只是一瞬,他便已經有了印象,「你居然隱藏了實力躲在了後備役……不,不對!你不是他!你們都是假的!你們都是妖魔!妖魔!」

一股氣血之力驟然間自丁修的毛孔瘋狂噴發。

「血解?」【丁修】冷哼一聲,「只有你會麼……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同樣的氣血之力,此時也在【丁修】的身上噴發而出,直接將青年逼退,隨後欺身而上!

兩股強大的氣血之力碰撞,瞬間,戰鬥升級。

青年皺了皺眉頭,滴咕道:「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兩個打一個不香嗎?」

此時,一道黑影,卻出現在了【赤色之城】城外……它自遠處緩緩蔓延而來,仿佛是日落之時,大地的盡頭處傳來的黑暗。

黑暗終將會吞噬掉大地上的最後一絲光亮……青年此時抬頭,神色凝重,「這次的輪迴要結束了嗎……」

……

黑暗移動。

當它掠過城牆的瞬間,城牆便成了一邊歲月斑駁,一邊輝煌雄偉的模樣。

它繼續向城內蔓延。

……

……

……

……

「完成了。」

他吁了口氣,隨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著頭,怔怔地看著眼前一個由許許多多齒輪所構建而成的東西。

「這玩意看起來……」屑魔女此時皺眉打量,主要是看地上,有沒有漏掉一兩塊齒輪之類,「啥也不像啊?」

確實什麼都不似。

刻印在權能之板上的圖是平面的,【天孤】老丈按照記憶所砌出來的這個齒輪構物顯然也是平面的……一個複雜的,足足十米長的不規則平面。

並且,此時沒有一個齒輪是轉動的。

「為什麼不轉?」【天孤】忽然皺了皺眉頭,似有些不確定似的:「難道我記錯了?」

只見輝夜千鋒此時一臉不屑似的走到了齒輪造物之前,伸出手指按著其中一個齒輪,冷笑道:「不轉給它加點力不就好了?」

手指一划,齒輪便瞬間轉動了起來……齒輪此時帶著齒輪,不斷傳動,一個個齒輪便開始轉動了起來。

只是等待了許久,最邊緣處的齒輪竟是一動不動。

輝夜千鋒不禁皺了皺眉頭,不信邪似的,手指再次發力……一手指划去,他這一指之力,足以開山!

第一個齒輪瘋狂轉動,甚至瘋狂地攪動著氣流……旋風都能夠看見了,可那些邊緣地方的齒輪,依然不曾轉動。

輝夜千鋒愕然道:「沒想到,就這樣一對齒輪的組合傳動,竟然能夠遞減到如此可怕的程度?」

不信邪的千鋒仔又感覺臉掛不住,咬咬牙,便直接轉動最邊緣的齒輪……可這一次,千鋒仔卻連道法戰紋都爆發出來,愣是沒能推動。

「不可能!老頭,你是不是裝錯了!」

只見屑魔女此時嘆了口氣,「讓你平時要相信科學,你非要修仙……修什麼仙,看!把自己修成了傻逼了不是。」

……那本仙人卷,也是你給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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