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明舒境界穩定下來,天門之爭的時日也逼近了。

高驤再次來碧溪谷,已是一個月後。

他突破融合境,喜滋滋地跑過來顯擺,一看到6明舒就傻了。

「你你你……你已經融合境了?」

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樣子,6明舒想笑:「怎麼,只許你突破,不許我突破?」

「當然不是,就是太突然了,你之前都沒說……」

6明舒道:「我也很突然,師父也是臨時告訴我的。」

「也對。」高驤想了想,「劉師伯問我參不參加天門之爭,肯定是想讓你參加。」

「嗯。」6明舒知道周茵如今年一定會參加,心裡就有這個念頭了。

真傳弟子,連續三年進不了前十,就會剔除名額。周茵如前兩年沒參加,那今年一定會參加,而且必須進入前十。

當年之仇,她牢牢記著,現在該到討回的時候了!

「那可沒多久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就那樣吧。」6明舒心裡不是很有底。要說生存能力,時不時去異界拼殺的她,還是有自信的。但天門之爭,不僅僅是實力之爭。

比如,周茵如肯定有人保駕護航。她打得過一個,打得過一群嗎?

天門之爭是九瑤宮的百年傳統,什麼事情,但凡做久了,就會有許多潛規則。就算她有劉極真告知內幕,也沒辦法預料操作這件事的人會出什麼手段。

這件事,只能儘可能做準備,到時候再隨機應變。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高驤又去逗小呆,最終以小呆怒,甩給他一個屁股跑不見了為終。

「師父。」6明舒走進通天閣。

劉極真剛好一套劍法走完,接過她遞來的布巾擦汗。

「高驤走了?」

「嗯。」

劉極真灌了口水,說道:「他雖是剛剛突破,但基礎紮實,前十應該沒問題。」

6明舒沒有接話。

劉極真又道:「來,剛才的劍法練一遍。」

他剛才練的,就是6明舒從瑤西山林的石壁中學來的劍法。劉極真猜測,應是項宗師離山遊歷時改進的,比昇陽一脈現傳的劍法要高明不少,彌補了許多不足。解開心結後,劉極真重新拾起了劍,只是沒有玄力相助,只具其形,只能算是強身健體了。

6明舒接過劍,卻是怔了一下:「師父,這劍……」

這柄劍,竟是把上品玄兵。

劉極真當年是九瑤宮十五代弟子第一人,進入出神境後,用的是一把九瑤宮多年珍藏的寶器。而等他廢了經脈,寶器就被收回了。

他們師徒眼下就是兩個窮光蛋,碧溪谷四口人吃飯,還要靠自己種菜抓魚填補,哪有餘錢?就算是品質最差的下品玄兵,沒千兩也買不到。上品玄兵,已經不是錢的事了,往往需要自己提供原料,或者拿相應寶物交換。

6明舒肯定,那桶藥湯,已經耗盡了師父的珍藏,這把玄兵,到底哪裡來的?要是讓師父去求人,她……

「為師將昔年劍術心得,贈予你宇文師叔,他投桃報李,還贈了這把劍。」劉極真說得很隨意,「你要參與天門之爭,正好合用。」

「師父……」6明舒眼框熱。

劉極真卻不給她感動的時間:「還不快練劍?」

「是。」

一套劍法練完,6明舒期待地看向劉極真,等他的評價。

劉極真凝神細思,慢慢說道:「你苦練多年,這套劍法已是揮酒由心,只是,總覺得欠缺了什麼。」

「師父,是什麼?」

劉極真緩緩搖頭:「為師一時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應該不止於此。」

這套劍法,自是比九瑤宮現傳的《神女踏雲劍法》高明不少,然而,劉極真總覺得,若是項宗師改過的,不應該只到這個程度。

要知道,項宗師飄然遠去的時候,已是功法大成,世間難有敵手。那時的眼界、心態,造詣,比宋祖師晚年只高不低。

可惜,他現在已經廢了經脈,劍法只是徒具其形,難以摸索其中玄妙之處。

「這個以後再說吧。天門之爭,為師現在只擔心一件事。」

「師父請說。」

劉極真道:「天門之爭,非一人之爭,亦是勢力之爭,背景之爭,只怕到時候,你會陷入圍攻。」

……

瓊玉宮,周茵如氣沖沖地進來,將禮單往桌上一甩:「姐姐,讓金家的人滾!」

周妙如看了她一眼,柔聲細語:「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我再好好說,你們連聘禮都收下了!」平時還能裝一裝,周茵如今天是不打算忍了,「讓我嫁給那個廢物,休想!」

周妙如慢慢在帳本上勾划著數字:「那你倒是說說,你想嫁給哪個不是廢物的?」

「我……」

周妙如不緊不慢地道:「當年,我們看上了柳林一脈的安同塵,結果人家沒看上你。之後,你看上了元昔太上長老的侄兒,可惜元家反對。接著,我們要與寧鄉侯聯姻,被你自己攪黃了。再然後……」

「姐姐!」周茵如大叫一聲,「你這是故意氣我嗎?」

周妙如抬頭微微一笑:「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你……」周茵如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自家姐姐,要說平時,姐姐對她絕對關愛照顧,她要什麼就給什麼,她惹了禍就幫她擺平。可有些時候,姐姐可以毫無顧忌地戳她的痛處,揭她的傷疤,一點也不擔心她會難堪。周茵如甚至會覺得,姐姐這個時候是看不起她的,她是在嘲笑自己。可是,一轉眼,姐姐又會幫她打算,為她奔忙,讓她覺得之前都是錯覺。

比如現在,周茵如總覺得姐姐眼裡的笑意,是嘲弄,這讓她格外不痛快。

「行啦!」周妙如站起身,推她坐下來,就這樣搭在她的肩膀上,以一種親熱的姿態說,「你要是相信姐姐,就聽我說。」

看,就像現在這樣。

可這對她很有效,周茵如幾乎馬上就被安撫住了,只是語氣還**的,帶著賭氣:「說?有什麼好說的?就金家那個廢物!反正打死我也不進他們家的門。」

周妙如輕聲一笑,聲音微涼:「那麼,你還想嫁人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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