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舒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連老太太走到她面前,她也只是多低下一分,以示敬意。

拐杖在她面前停了很久,才聽老太太開口:「你師父現下如何?」

陸明舒微怔,很快答道:「回太上長老,師父他現在很好。每天看看書,釣釣魚,閒了與弟子說些昔年遊歷見聞,倒也痛快。」

老太太輕輕頷首:「他能想開就好。」

陸明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便沉默著。

老太太注視著她,慢慢道:「老身入武道百年,見過的天才不計其數,但只有你師父堪得一提,你可知為何?」

「弟子不知。」

老太太緩緩走了幾步,看著遠處的流雲松濤:「武道,不僅有武,更有道。武為表,道為心。習武之才多得是,每年出十個八個不稀奇,但若不知尋道,最終不過雨打風吹去。」

陸明舒還沒接話,那一眾長老已齊齊應聲:「謝太上長老指點!」

誰料,老太太很不爽地瞪了他們一眼:「老身沒跟你們說話!」

「呃……」

老太太又踱回來:「劉極真把你教得很好,可老身這裡有一句話,送給你。」

陸明舒垂首:「請太上長老訓示。」

「至剛易折,強極則辱,萬萬好自為之。」說罷,老太太柱著拐杖轉身,「行啦,我老太太就不在這討人嫌了。」

眾人急忙行禮:「恭送太上長老!」

「唉……」老太太又嘆了一聲,向後揮了揮手,身影如煙,踏前幾步,就不見了。

看著這一幕,雲台上的眾人,欣羨不已。化物境,自身不拘於物,壽數大漲,何等瀟洒?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踏入這個境界……

元昔太上長老出面,周長老再無話可說,灰溜溜地帶著弟子抬著屍首走了,被打斷的儀式繼續進行。

陸明舒接過牌符,心中波瀾不驚。

天門之爭未開始前,她很期待成為真傳弟子,那樣師父就能安心了。可現在,她真正拿到牌符,反而沒有半點激動,只覺得,索然無味。

這些人,這些事,這個門派,都讓她索然無味。

「明舒?」耳邊響起高驤的聲音,陸明舒才發現,儀式已經結束了。

高驤說:「你現在功力盡失,搭我師父的坐騎走吧?」

陸明舒點點頭,又道:「小呆……」

「放心,小呆我給你送回去。」

「好。」

……

夜色的輕紗,一點點蒙上碧溪谷的草木。

劉極真坐在院中,慢慢磨著一把銹劍。這把劍,是他送給陸明舒的第一件禮物,後來在春獵中被腐蝕,成了一把廢劍。但她還是把劍帶回來,好好保管著。

這個孩子,大概是得到的愛太少,有那麼一丁點,都會珍惜無比。

劉極真有時候想,自己真不是個好師父。剛開始那四年,什麼也沒管過,她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不但要打理飲食起居,還要自己一點點摸索著習武、修煉。

哪怕是後來,他給予的也太少。資源,半點沒有,教導,失去功力的他,多數時候只能憑藉經驗。而這次天門之爭,他甚至只能坐在這裡等,由她一個人去闖――他明知道,那是怎樣一個險惡之局。

耳邊傳來惠娘的聲音:「掌院,天都黑了,您先進屋吧?阿生在路口等著呢,小姐一回來,就告訴您!」

他搖搖頭:「沒事,在哪都一樣。」

惠娘還想勸他,忽見阿生從小道那頭急步奔來,忙出去迎接:「可是小姐回來了?」

劉極真不由站起來。

阿生點點頭,喘了口氣:「安長老送小姐回來了,小姐……小姐得了第一!」

「真的?!」惠娘驚喜不已。

「嗯!」阿生重重點頭,「千真萬確。」

「那小姐有沒有受傷?」惠娘追問。

阿生還沒來得及回答,雪獅已經從樹影中躍出,一眨眼,便到了院子門口。

「小姐!」惠娘連忙上前。

安同塵下了坐騎,對迎出來的劉極真一拱手:「劉師兄。」

「安師弟。」劉極真回了一句,看著惠娘把陸明舒扶下來,急急忙忙檢查她的情況。

「小姐,你受傷了?嚴不嚴重?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手這麼冷……」

「沒事。」陸明舒對惠娘露出個虛弱的笑容,走到劉極真面前,「師父。」

劉極真仔仔細細地把她從頭看到尾,露出一個微笑:「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先回去休息吧。」

「是,徒兒先告退。」陸明舒實在太累,而且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對安同塵行了一禮,便在惠娘的相扶下進了屋。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劉極真轉回頭:「安師弟,你有話與我說?」

安同塵點點頭:「嗯,進去再說。」

一下雲台,陸明舒精神就不濟了。

聽著惠娘絮絮叨叨的關切,感覺家裡安寧溫暖的氛圍,她越來越迷糊。

好不容易,在惠娘的幫助下梳洗過,重新包紮好傷口,挨著枕頭便沉沉睡去了。

惠娘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目光充滿憐惜。

……

夜幕終於完全降臨,劉極真的臥室內,燭火映著兩個對坐的人影。

茶水注入杯盞,發出清響,安同塵看著劉極真倒茶的模樣,不由道:「師兄如今的模樣,頗有昔年的風采。」

劉極真擱下茶壺,淡聲道:「我如今是個廢人,談何風采?」

安同塵笑了笑,端起茶水:「師兄經脈是廢了,可心還活著。」一口飲罷,又道,「我自幼視師兄為指路明燈,曾痛心於明燈的熄滅,如今見師兄仍然內心光明,我心甚慰。」

劉極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道:「安師弟,你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安同塵垂目注視著杯盞,等劉極真又給它注滿茶水,輕輕啟口:「我知道,讓師兄的心重新活過來的,是那個孩子。如果沒有她,師兄大概還削著木劍,心如死灰。」

「所以?」劉極真微笑地看著他。

「所以,」安同塵與他四目相對,「如果她不得不離開,師兄是否還能像今日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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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尚清:聽說今天是父親節,我會收到什麼禮物呢?好期待啊!

「啪嘰!」一個臭雞蛋。

「咕嚕。」一顆爛土豆。

「渣男去死!!!」群情激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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