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麼啊……」小師妹茫然。

俞況扯了她一把,低聲道:「別管!」

「可是……」

「他們倆的事你管不著。」

一個是現任廉貞星君,一個是未來的貪狼星君,她這個只是在七真觀掛名的弟子,確實管不著。

謝廉貞結束與魏春秋的對峙,轉過輪椅,對陸明舒點頭招呼:「陸姑娘,好久不見。」

「你們見過?」小師妹驚訝出聲。

謝廉貞目視她。

「我……我只是很驚訝。」小師妹心虛收聲。別人說話的時候隨意插入,這很不禮貌,她不是不懂,只是心存輕視,有意無意忽略了。

謝廉貞轉回來,繼續之前的話題:「沒想到再次相見,居然是在如此情境下。」

「是很久了,廉貞公子還記得我,真是榮幸。」陸明舒勾了勾嘴角,「似乎每次相見,都是在我極端狼狽的時候。」

謝廉貞一笑:「這次,是我給姑娘帶來了麻煩。」

陸明舒沒接話,眼中流露出的意思似乎是,你知道就好。

小師妹又忍不住了:「喂!你這是什麼眼神啊?就算那個不是你母親,也是你那邊先來找的事好不好?」

「嘉妍!」

「小師妹!」

兩人同時喝止,她扭開頭,嘀咕:「不說就不說。」

安靜下來,謝廉貞繼續道:「能在中州再見,可見姑娘一直沒有忘記當日說的話。」

陸明舒垂眸,慢慢說道:「有些事,只要活著,就不會忘記。」

俞況怔了怔,總覺得這句話聽著很沉重。這位陸姑娘,似乎跟他想像中的不同。他原以為,她這樣一場場地挑過來,為的是抬高自己的身價,積累籌碼,給自己和九瑤宮帶回更多的好處。可現在看來,這件事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她是為了抬高身價,但目的可能相反。

怪他們事先沒打聽清楚,不知道她在九瑤宮的情況。細想來,她姓陸,而不是姓付,這就夠奇怪的。

俞況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似乎太輕浮了。如果她真是九瑤宮的大小姐,又怎麼會承認自己是亡命之徒?說的時候,他只是諷刺她出手狠辣,現在回想起來,這四個字卻帶著難以言說的心酸。

「那這次呢?姑娘有什麼打算?」

陸明舒看著他,眼睛裡似乎有笑:「我說了,廉貞公子是否就會幫我辦到?」

謝廉貞一頓:「我盡力。」

「如果我說要脫離九瑤宮呢?你會娶我嗎?」

「喂!」小師妹叫道,「你什麼意思啊,當眾逼婚嗎?」

陸明舒又問:「我希望九瑤宮換個掌門,你也會幫我嗎?」

俞況聽得一呆:「這個……我們不好插手別家門派的事吧?」

似乎從他面上看出了為難,她就笑了:「廉貞公子,其實你什麼也做不到,又何必輕易承諾?」

「……」

「哈!」一直表情淡漠的魏春秋忽然笑出聲來,帶著幾分揶揄地看著謝廉貞,「謝師弟,第一次見你啞口無言,今天來得真是太值了。」

說罷,他望向陸明舒:「陸姑娘,就沖你這些話,如果麒麟會遇到你,我會手下留情的。」

「多謝。」魏春秋的手下留情,倒是很值錢。

「你……」謝廉貞想了想,抬頭看她,「真是這樣想的嗎?」

陸明舒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道:「果真如此,那你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此言一出,四下一默。

「至於第二個,也不是很難,」他的手指在扶手上依次敲過,慢慢說,「不過費些時間而已。」

「表哥!」小師妹叫了起來,「你什麼意思?真打算娶她?不行不行,她哪裡比得過凌無瑕?」

俞況小聲道:「你之前不說凌無瑕不行嗎?」

「你閉嘴!」被拆台的小師妹低聲喝斥。

「陸姑娘,」謝廉貞含笑看著她,「這對你我而言,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了,你認為呢?」

「是啊!」魏春秋居然跟著說了一句,「以你的天賦,極有可能進入化物境。謝師弟身有缺陷,第五宗差的就是這麼個人,有你加入,就填上了這個缺口。而你,脫離九瑤宮,以後再也沒有人拖你的後腿。你有實力,謝師弟有勢力,正好各取所需。」

陸明舒點點頭:「原來魏公子來此,為的這個。」

她之前就奇怪,自己哪有那麼重的分量,引得魏春秋來試探?原來關鍵在這。謝廉貞之前說,魏春秋對他太沒信心,對她太有信心,指的就是進入化物境的可能性。

「那麼,陸姑娘怎麼選擇呢?」魏春秋的眼裡有著探究,「只要你一句話,你夢想之事,就能實現了。」

陸明舒緩緩搖頭:「閣下並不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他人也無法替我實現。」

魏春秋嘆了一聲:「看來這是拒絕了。謝師弟,你節哀。」

「……」謝廉貞點頭,「意料之中。」

她會這麼拚命地打擂,已經明明白白把自己的態度擺出來了。

「如果,」他又說,「你改變主意了,可以到七真觀來找我。」

陸明舒反問:「廉貞公子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用擔心此事了嗎?」

謝廉貞含蓄地回答:「我會盡力讓王妃改變主意的。」

「只是盡力,所以,你還是做不到。」

「哈!」魏春秋再次笑了出來,「謝師弟,有時候人還是真誠一點比較好,隨便亂許諾,會掉信用的。」

謝廉貞苦笑:「多謝魏師兄提點。」

「好了,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我回去了。」魏春秋看向那兩小隻,「你們倆,跟不跟我走?」

「跟!」俞況二話不說,一口答應,還拉了拉小師妹的袖子。

小師妹猶猶豫豫:「可是表哥……」

「這裡是天運城,他不會出事的。走啦走啦!謝師兄,回頭見!」

俞況自知今天惹了禍,不敢再留下來,麻溜地跟著魏春秋閃人。

三人的身影逐漸走遠,小師妹不放心,時不時還回頭看看。

「陸姑娘,」謝廉貞不知從哪裡掏出個小瓶,拋過去,「今晚的事,我很抱歉。這是七真觀的秘制傷藥,應該能助你快些恢復。」

陸明舒聞了聞:「只有外傷藥嗎?」

「怎麼?」

「方才,令表妹擲出那件秘寶,雖然被你們合力擊破,但我還是受了內傷。」

謝廉貞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又取了個精緻的藥盒出來:「一日一服,連用三日。」

「多謝。」她不客氣地收入囊中。

「那,先告辭了。」

「等等。」

謝廉貞停下。

陸明舒取出一塊玉墜,在他面前晃了晃:「聽說有此物在手,可以請七真觀弟子幫忙辦事,是真的嗎?」

謝廉貞眼裡浮起淡淡的笑意:「這東西你還留著。不錯,是真的。」

「那麼,你算嗎?」

謝廉貞笑意更濃:「算。」

陸明舒就道:「我想請你幫我找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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