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爺!」阿鈴牙齒打顫,抱著丁老大的手臂不放。

這情形,實在太詭異了,明明他們昨天錯身而過,兩艘船駛向不同的方向,怎麼今天又遇到了?他們迷路了嗎?沒有啊!明明還在既定的航線上。那也就是說,喬家的船調頭跟上來了。

一艘沒有人的船,怎麼會調頭跟上來?

「爺爺,是不是水流方向……」阿浪的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他也是從小在溟河上長大的,溟河水流的方向,他會不知道嗎?一天而已,水流方向根本沒有變!

「姑娘,」丁老大看向陸明舒,「您感覺這船上可有異常?」

他經驗再豐富,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出言求助。融合境和內息境的差距,在這個時候尤其明顯。

陸明舒緩緩搖頭:「空無一人,也沒有任何異術、陣法的痕跡。」

丁老大在溟河上打混了五六十年,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喬家的人到底去哪了?這船為什麼會在一天後跟上來?

「爺爺,這附近有座島,我們要不要帶著喬家的船到那裡靠岸?」阿浪膽子大,提出這個建議。

丁老大思忖良久,說道:「未知之事,最好不要太好奇,我們還是別管了。」

「那好吧……」

兩隻船再次錯身而過,漸行漸遠。

船上的氣氛變得沉默,每個人心裡都有著同一個疑問:明天,會不會再遇到這隻船?

清晨,看到迷霧中出現的小船,阿鈴第一個崩潰了:「來了,又來了!」

陸明舒看了看那艘船,問:「我們這兩天的航線沒有問題吧?」

「沒有。」阿浪的臉色也很難看,嘴唇發白,「我昨天一直盯到現在,路上經過幾個小島,都很正常。」

「地圖給我看看。」

阿浪點點頭,從屋裡拿出一張古舊的手工地圖。

這張地圖,是幾代人的結晶,上面繪著別人難以看明白的航線,阿浪指著上面一個點:「我們前天,就是在這裡遇到喬家的船的。昨天是在這裡,周圍有島,不會認錯。今天是在這裡,對照很明顯。」

溟河雖然容易迷路,可它畢竟是河,不是海。沒有被迷霧干擾,又或者在龐雜的支流迷失,定位並不難。

「既然我們的航線沒有問題,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陸明舒說。

丁家祖孫三人都看過來。

她輕輕道:「這隻船,纏上我們了。」

三人聽得心裡直冒冷氣。

「姑娘,你別嚇唬我們。」阿鈴看起來快哭了。

陸明舒很淡定:「想驗證這點很容易,我們再試,看它明天還會不會跟上來。」

第四天、第五天……

連續五天,喬家的船就跟幽靈一樣陰魂不散。

「怎麼辦?」阿鈴都要哭了。

「姑娘?」丁老大看向陸明舒,眼神帶著詢問。

陸明舒問阿浪:「你以為呢?」

阿浪一咬牙:「既然纏上我們了,那就看個究竟!」

「怎麼看個究竟?」

「我們把這艘船帶上,看能出什麼花樣!」

陸明舒點點頭:「只是這樣,恐怕還不行,我打算今晚住到那艘船里。」

阿鈴驚呼一聲:「姑娘!」

後面跟著艘「鬼船」就夠叫人害怕的了,她居然還想住進去?

「我也去!」阿浪咬咬牙,「我知道怎麼撐船,萬一有事,也能幫忙。」

「哥!」阿鈴叫道。

阿浪心意已決:「就這樣吧。如果真被纏上了,在哪艘船上,沒什麼區別。」

「爺爺!」阿鈴只好求助地看向丁老大。

丁老大捋了捋鬍鬚,緊皺眉頭:「阿浪,這很危險。」

「爺爺,都五天了,我們還能心存僥倖嗎?如果什麼事也沒有,我去了也沒關係。如果有事,咱們總得弄清楚真相吧?」

「可是……」丁老大想到自己早亡的兒子,說,「爺爺去,你留下來!」

「不行!」阿浪很堅決,「您年紀大了,沒有我靈活。」

丁老大拗不過他,只能由他去。

阿浪跳上那艘船,拉了繩索過來,將兩船繫到一起。

陸明舒進去看了看。船上和第一天沒什麼差別,桌上的茶水,仍然是溫的。

她心中一動,問:「你們上次見到喬家的船,是什麼時候?」

正在船尾捆著繩索的阿浪愣了愣:「好像……兩個月前?」

「喬家和你們一樣,沒生意時,就停在那個渡口?」

阿浪搖頭:「我們行船人家,很少固定在哪個渡口停,通常遇到哪個就是哪個。」

「上一次見面,喬家接了什麼生意,你知道嗎?」

丁老大正好過來,聽到這句話,說:「姑娘,上次見面,老漢和喬家老頭喝過酒,他說接了單子去北溟。按時間,差不多該回程了。」

去北溟是大單,至少也要兩個月時間。這麼算的話,喬家就是這一單出了問題。

「他可說過,是什麼客人?」

「沒有,只知道是約好的熟客。」

「有沒有可能他們遇險,所以把棄船走了?」

丁老大馬上搖頭:「就算棄船走了,也不會一點東西都不帶走。船就是我們全副身家,這麼著等於把祖宗的東西全丟了。」指了指屋裡,「您看看,好幾天不見人,船里一點灰也沒有。」

這正是陸明舒不解的。

「老丈,你在溟河討生活也有幾十年了,可曾遇到過類似的奇事?」

丁老大先是搖頭,隨後想到了什麼,說道:「早年曾經遇到過溟河中迷路的船隻,明明失蹤了好幾年,他們卻說只有十幾天。」

「那這條路,你們熟吧?」

丁老大拍著胸脯:「這個姑娘放心,這條路,我們祖祖輩輩都在走,不會迷路的。」

陸明舒想問的不是迷路的問題,不過丁老大這麼說也一樣。

「今晚我和阿浪留在這艘船上,老丈和阿鈴警醒些,如果有問題,你們砍了繩索先走。」

「這……」丟下客人可不仗義,更不用說還有自己的孫兒。

「只要能脫身,我會帶阿浪回去,如果不成,也會護著他。」

要說丁老大最在乎的,大概就是阿浪的性命了。經歷過喪子,他更重視孫兒的性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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