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段記憶的五人,項宗師和月清真人若有所思。

他們並不知道天輪之事,這聽起來,似乎是一個比他們高級得多的界,那裡生長了一株神樹。

而這若木,就是神樹的一根枝椏,動亂之後,它齊根而斷,成了現在的若木。

它沒有太高的靈智,只是沉浸在過去的記憶里,想要重現往日的情形。

計乾坤則震驚無比。原來這是他追求的真實,曾經的神域,只是一個來歷古怪的木之精靈的遊戲。

它毀滅了那個世界,然而卻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殘忍!

計乾坤接受不了,他現在覺得,這就是一個可笑的世界。他跟寧沖爭什麼?爭著當傀儡嗎?高高的神域之主,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謝星沉則一臉平靜,天輪的存在,他知之不詳,但陸明舒已大概告訴他,這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他素來聰敏,舉一反三,不用她說,已有相應的猜測。

這若木的記憶如果是真的,那麼天輪的存在相應可怕。

一根枝椏就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那正體呢?

「還給我,還給我……」細細的哭聲再起。

陸明舒嘆了口氣:「還給你,是不可能的。」

哭聲突然變大了,控訴:「你騙我,騙我……」

「我何時騙你?」她淡淡道,「我只說,你不說肯定不會還給你。」

「嗚嗚嗚……」若木的哭聲逐漸變大。

陸明舒不為所動,過了一會兒,才道:「不過,你可以來我這裡。」

此言一出,項宗師和月清真人愣了。

項宗師叫道:「丫頭,你可別瞎出主意。你知道它是個什麼東西嗎?萬一有事怎麼辦?」

「是啊!」月清真人也道,「此物力量之強大,聞所未聞,你怕是駕馭不了。」

陸明舒確實駕馭不了,但是她有天輪。這物與天輪氣息一致,應該是同出一源,天輪必定駕馭得了。

倘若天輪並無惡意,她為何不利用?倘若天輪心存惡意,也不在乎多一個了。

何況,她對天輪的本體十分感興趣,直覺告訴她,抓住這根若木,或許就能解開一些秘密。

她絕對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兩位前輩,我意已決。」

項宗師啞口。雖然他是陸明舒的祖師,但他早早離開門派,兩人說不上什麼感情,叫他強行命令對方放棄,他做不到。

何況,她也是洞虛宗師了,已經與自己站在同一個境界。

「那就弄回去。」謝星沉道,「需要做什麼,我來幫你。」

陸明舒對他一笑,接著對若木道:「快點吧,別浪費大家的時間,把你的本體收回來。」

若木好像有點懵,過了會兒才道:「你叫我存於你體內嗎?」

陸明舒並不否認:「那你要不要?」

「……」

她又補了一句:「如果你不同意,那不好意思,我只能把你溶煉了。不過你也不用怕,到時候,你的本體還在,總有一天,還能產生意識。」

「我……」

她嘴邊露出一抹笑:「對不起了!」

說著,雙掌一合,天輪之力釋放而出。

「啊!」若木驚慌大叫,「我同意,我同意!」

陸明舒停下來:「那就來吧!」

在眾人的視線中,若木的本體,那株高大的樹木,慢慢縮小。

當它化成一株幼苗,便向陸明舒投來。

這幼苗觸到陸明舒身上的若木之影,兩者一頓,猛然合在一起。

眾人只覺得空間扭曲了一下,兩者一閃,同時沒了身影。

與此同時,陸明舒體內的天輪仿佛被什麼激發了一般,瘋狂地運轉起來。

強大的力量,根本壓制不住,透體而出。

她就那樣一聲不出,閉目仰倒。

「明舒!」謝星沉上前一步,接住她下來的身軀。

項宗師卻是大急:「這是怎麼了?丫頭?發生什麼事了?」

他大步走近,握住陸明舒的脈門,結果卻什麼也探不出來。

她的脈相很正常,氣息也沒什麼問題。甚至,之前用空的力量回來了,體內玄力奔騰。

項宗師瞪著謝星沉,怒道:「你為何不阻止她?」

謝星沉還沒回答,月清真人先不樂意了:「項小子,你說的什麼話?是你家徒孫孫一意孤行,關他什麼事?她是肯聽勸的人嗎?不是連你的話也不聽?」

項宗師被揭了短,也顧不得月清真人是前輩:「不是他對我徒孫孫意圖不軌?男人那麼好當嗎?她沒分寸的時候阻止她,連這個都不會做,他還想轉正?做夢!我不同意!」

月清真人卻道:「你這人,一碼歸一碼,怎麼能混到一起說?這可不算!」

「怎麼不算?」項宗師梗著脖子,「反正我不允許!」

「……」謝星沉眼見他們吵個不停,怒聲喝止:「你們說夠了沒?沒說夠就滾回古夏,別給我添亂!」

月清真人想說,你小子居然敢這麼說話,真是膽子肥了。

可是一張口,看到謝星沉鐵青的臉色,居然縮了一下,又退回去了。

這小子老是嬉皮笑臉的,凶起來還真有點可怕,他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項宗師也被他搞得一愣,還沒說什麼,謝星沉已冷冷道:「對,我不會阻止她,不管她做什麼都不會。哪怕她想砍自己,我都會給遞刀。反正,不管做什麼事,我都陪著。不高興?隨便!別以為你們是長輩,就可以指手畫腳。現在,要麼安靜,要麼滾蛋!」

說完,他也不理會這兩人,抱起陸明舒,直接去了他們來時那條瀑布所在的小島。

月清真人和項宗師面面相覷。

項宗師指了指:「這小子腦殼有問題?」

月清真人白他:「再敢瞎說,別怪我不講情面。」

「可是他……」項宗師到現在還不可思議,他被謝小子凶了?居然敢叫他們滾蛋?

月清真人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不知道是對項宗師說,還是在自言自語:「青娥與我說過,這小子,現下的模樣不是他的真實性格,原來是這樣啊!所以,這是『喜歡你,故而讓你看最喜歡的我』?這可有點……」

「什麼玩意兒?」項宗師理解不能,於是統一歸類,「你們女人真麻煩。」

月清真人也沖他冷笑:「你小子,膽子也肥了啊!我可也是你長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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