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都是一個普通的故事。

這樣的事情,哪裡都有。

有些人眼裡,這世界陽光明媚。但對有些人來說,從來沒有過晴天。

他被關起來,受了鞭刑,韋師弟拿走了那塊古玉,看著滿身傷痕的他咧開嘲諷的笑。

他被縛在刑房,連一口水都沒喝過。

半夜,他聽到聲音,睜開眼睛。

進來的是白天那個抓他的男子,與白日的冷面相比,他的表情變得很奇怪,眼睛裡閃動著詭異的光。

他一邊看著他,一邊挑撿著刑具。

又要用刑嗎?他漠然想著,仰頭看著天花板,眼睛沒有焦距。

那男子拿著根細細的鞭子回來了,「啪」輕輕一甩,打出一個鞭花,試了試手。

下一刻,鞭子就甩在了他的身上。

他眉頭皺了下,並沒有出聲。

如此連甩十幾鞭,男子終於開口:「怎麼,不求饒?」

他仍然不說話,反而閉上了眼睛。

男子臉上出現越發詭異的笑,湊過去,用鞭子抵著他的胸膛,慢慢往下划去。

他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抽爛了,就那樣破破爛爛地掛著。

鞭子毫無阻礙地從胸口划過腰,直到微妙之處停下。

他突然發現不對,猛地睜開眼,瞪著眼前的男子。

這人用一種貓抓老鼠的眼神看著他,眼睛裡閃動著興奮。

「真是漂亮的一張臉,打壞了怪可惜的。」男子笑著說,手裡的鞭子一纏一繞,竟將他要害之處用力縛住了。

他受此一激,有所反應。

男子就大笑起來:「原來不是個木頭!」

這是要對他用酷刑嗎?讓他以後做不成男人?

但他很快覺得自己想得太天真,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對方竟俯過身來,伸出舌頭,舔了下他臉上的傷口。

滑溜溜的感覺,他被噁心得差點吐出來。

同時也明白了,對方想幹什麼。

他不是想讓他做不成男人,而是要讓他變成更下賤的存在。

「滾開!」他低低咆哮,如同一隻困住的狼崽。

但這樣只是讓對方更加性致盎然。他越反抗,對方越是興奮,對他做出種種不堪之事。

他抓到機會,生生咬下對方一塊肉,終於激怒了他。

男子不再像之前那樣挑弄,而是拿鞭子浸了特殊的藥水,狠狠地鞭打他。

身上出現一條一條皮開肉綻的傷口,藥水滲透進去,痛得他眼皮發顫。但他內心卻很開心,寧願這樣痛著,也不想被人用那種方式羞辱。

迷霧突然散去,刑房消失在面前。

取而代之的是付尚清,沒有變成血屍之前的樣子。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明舒,用一種清冷的聲音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噁心嗎?因為別人對我做了這麼噁心的事!」

陸明舒面無表情:「然後呢?你指望我同情你?」

「在你看來,這也無所謂?」付尚清仿佛覺得很好笑,「原來你也不是那麼高尚,全憑喜惡而已。」

陸明舒更覺得好笑:「付尚清,你憑什麼認為,自己有過慘痛的往事,別人就該同情你?如果你是受害者,那是應該的,但你已經變成了加害者。你害的不是那些傷害你的人,而是從來沒有對你不起,完全無辜的人。」

她憐憫地看著他:「我真是可憐你了,拿自己的慘痛往事到我面前搏同情,看來你已經窮途末路了。」

把傷口揭給別人看,通常有兩個後果。一個是取得別人的同情,另一個則是成為別人眼中更大的笑話。

付尚清原以為是前者,卻沒料到迎來後者。

儘管陸明舒沒有笑話他的意思,但他仍然感覺到了被侵犯的不悅。

這讓他臉色更加難看,對她的恨意也更深。

陸明舒已緩緩拔出劍來:「你果然是異界之人,是那塊玉帶你來九州的?應該不止如此吧?你對一切機緣無動於衷,哪怕是補天石放在你面前,都不心動。為什麼呢?因為你心中有更大的信仰?還是有人許了你更大的好處?」

劍光如電,直襲而去,仿若雷霆劈入迷霧。

付尚清身上騰出血霧,污穢之物便來侵蝕。

忽有清光掠起,迎向血霧,將之化去。

付尚清眉頭一皺。他知道謝星沉身上有補天石之力,卻不知道陸明舒身上也有。

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陸明舒的劍氣忽然暴起,如飛瀑流珠,掃蕩而去。

轟然一聲,迷霧被劈開,付尚清的身影閃動了一下,輕煙般消散於原地。

方才消失的景象又出現了。

那韋師弟奪了古玉,便想依樣畫葫蘆,可惜他不管怎麼找,古玉里都空空如也。

於是,他利用人脈,將奄奄一息的尚清弄了回去。

對尚清來說,這不是換個地方囚禁而已。他甚至有點開心,因為不必再面對那個變態。

被人當玩物一樣羞辱,他寧願被韋師弟折磨,至少那樣他還是個男人。

「說不說?」韋師弟面色猙獰地看著他。

他閉上眼睛,不為所動。

「不說?好,我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

這沒什麼,他告訴自己,皮肉再痛,自己都能忍下,總有一天,他要這些人血債血償!

終於,他等到了機會。

那天韋師弟喝得酩酊大醉,跑到密室里折磨他,最後鞭打得太累睡著了。

他把韋師弟綁住,然後一刀一刀削下他的肉。

那慘叫聲,真是太美妙了。

韋師弟那驚恐的眼神,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悅。

原來作為加害者,是這麼地快活。

這個刑罰似乎叫凌遲?挺有意思的,能讓人最大感受到痛苦,卻很難死去。

他幾乎把韋師弟削成一具骷髏,鮮血淹沒了密室的地面。

當他最後一刀刺進對方的心臟,仿佛完成了一個儀式。

他扔下刀,呆呆地坐在鮮血里,很長時間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直到手中的古玉浸染了足夠的鮮血,突然把精神恍惚的他拉進了某個空間。

陸明舒眼睛一亮,緊盯著迷霧。

付尚清的秘密終於要揭曉了嗎?

然而迷霧一晃,景象又消失了,付尚清再次出現,面沉如水,一句話也不說,血霧向她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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