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十四日上午,華盛頓,美國白宮。

「這麼說,美國將會有第二個女總統。」女總統斜靠在椅子上,手中端著咖啡杯,看著眼前這個禿頂的中年男人,說道。

「如果沒有出什麼意外的話,應該是如此。」禿頂中年男人說道。

「我個人對佩洛西並無任何意見,剛好相反,我對她印象不錯,當年我競選總統的時候,佩洛西曾經幫助我對付國防部的不利傳言。」女總統說到這裡,頓了頓,「但是,你們確定選民會再次支持一個女人當選美國總統嗎?」

「既然美國人可以接受一名女參議員成為美國總統,那麼我相信他們也可以接受一位眾議院議長成為美國總統。」禿頂中年男人說道。

「佩洛西的綜合條件確實不錯,但是有人說她心胸狹隘,報復心也略有點強,最重要的是,她已經七十多歲了,是否有點太老了?」女總統又有些疑慮地說道。

「心胸狹隘不會拉幫結派,年紀大了,容易糊塗,更容易接受我們的意見,或許對於總統來說,這些都是弱點,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都是了不起的優點。」禿頂中年男人說到這裡,淡淡地笑了笑,「至於民眾,他們的耳朵和眼睛,就像是由我們安上去的一樣。他們永遠都只能聽到和看到。我們想要他們看到地一切。所以,總統閣下,您不需要任何憂慮,我們會確保您的黨獲勝的。只要您也認可佩洛西夫人。」

「說是來聽取我的意見,但是怎麼聽起來更像是通知我有這麼件事?」女總統有些嘲諷地揚了揚眉毛,說道。

「這樣或許會讓您不快,但是您不得不承認,這樣更有效率。」禿頂中年男人笑道。

「好吧,佩洛西夫人就佩洛西夫人吧,不過犧牲掉戈爾先生。讓人聽起來有點骯髒,他是個不錯的人,跟我丈夫關係很好,在環保上也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女總統思索了一陣,嘆了口氣,說道。

「好人總是用來被犧牲的,因為好人只有死亡之後,他的價值才能夠發揮出來。」禿頂男人說到這裡。聳了聳肩,「至於朊髒……人類就像是蒼蠅一樣。太乾淨的世界,是不適合人類生存的。」

「鈴……」電話響了起來,女總統將電話接了起來。

「總統,消息得到中國政府方面確認,龍氏集團確實擁有三千億美元地美國國債。不過中國政府聲明,這並不是出售美國國債的行為。只是短期出借而已。」

女總統皺了皺眉,說道:「出借的時間是多久,出借的代價是什麼?中間有沒有什麼限制條款?」

「中國政府的一切外交均奉行和平共處五項基本原則,即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平等互利,和平共處。」

「該死,我不想聽什麼中國外交原則,我想聽中國官員的原話。」

「這就是中國官員的原話,總統閣下。」

「啪……」電話被掛上。

「那個傻瓜手裡確實擁有三千億美元美國國債。」女總統掛下電話之後。馬上抬起頭來,對禿頂中年男人說道。

聽到這個答案。禿頂中年男人微微一愣,然後馬上說道:「這是中國政府對美國政府的挑釁。」

「很明顯是地,但是我們可以怎麼辦呢?馬上丟三千顆核彈過去嗎?」女總統反問道,「又或者馬上大張旗鼓地對中國發動經濟制裁,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中國政府已經開始暗中拋空美國國債?」

禿頂中年男人沉默了好久,然後站了起來,「我要馬上向上頭彙報,而在此之前,至於你,你要儘量拖住他們。」

女總統有些不快地別過臉,望向窗外,「你大概忘記了你在跟誰說話。」

「對不起,總統閣下,請您務必拖住他們。」禿頂中年男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說道。

這時候,女總統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我會搞清楚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地。」

華盛頓,萬麗五月花酒店,三三二七號房。

「美國人的服務態度也不過如此而已嘛。」柳夢山端著熱咖啡,站在窗邊,看著街景,說道,「十二點就跟他們說暖氣沒了,到現在還沒弄好。」

「看在它已經快上百歲的份上,你就原諒了它吧。傳說上次總統在這裡巨型就職晚會的時候,還停電長達半個小時呢。跟這比起來,我們算不了什麼。」凌雪傷說著,站了起來,跳了起來,「不過,話說回來,才十月份,怎麼華盛頓就冷成這樣了,真是莫明其妙。」

「也許是知道已經有兩個人類有史以來最龐大的詐騙集團來了,所以華盛頓怕得感冒了吧?」柳夢山笑了笑,說道。

「也許吧。」凌雪傷跟著笑了笑,然後說道,「按照美國政府和中國政府的溝通速度,現在這個時候,白宮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兩個不是瘋子,而是貨真價實地交易者吧。」

「不出意外,一個小時之內,我們應該就可以接到電話了。」柳夢說著,看了看在街上來回走著的便衣

特工,「天可憐見,大冷天的在街上亂晃,還要裝作很忙的樣子,真是挺辛苦的,也許我們應該請他們喝杯咖啡。」

「只要你是花自己的工資,沒有人可以阻止你這麼做地。」凌雪傷說道。

「哦。那就算了。」柳夢山馬上說道,「我地同情心多到泛濫成河,但是鈔票可是少得可憐。」

兩個人開了幾句玩笑之後,凌雪傷又開始回到主題,「夢山,其實直到現在我依然有點不是很能理解中國政府的決策。他們這種做法,實際上絕對會被美國政府解讀成挑釁行為。難道他們就不害怕美國政府因此強烈反彈,從而導致兩國之間的經濟戰提前開打嗎?」

「一顆炸彈就可以引起世界大戰,是因為每個國家都已經憋足了勁準備大幹一場。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就算是扔一顆核彈。也只能讓聯合國地桌子震動幾下罷了。」

「你是說美國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絕對不會對中國主動發動進攻?」凌雪傷說道。

「當然,中美必有一戰,對於這一點,無論是中國,還是美國,全都心裡有數。這是一場以國運相賭的戰爭。美國贏了,世界繼續維持現在格局。中國衰弱,並且瓦解;中國贏了。美國衰弱,並且瓦解,世界進入全新地格局。」柳夢山說到這裡,頓了頓,「這一仗雖然未必會死多少人,但是卻是真正的生死之戰。在沒有做好十足的準備之下。無論是中國還是美國,都不可能輕舉妄動。這一點,中國政府不可能看不清楚,所以他們才敢這麼做。」

「中國衰弱並瓦解我可以理解,畢竟將中國肢解成七塊的說法,在歐美從來都相當有市場。但是我不明白美國瓦解是什麼意思?據我所知。美國沒有什麼分離主義,他們為什麼會分裂?」凌雪傷不解地問道。

「剛好相反。」柳夢山笑了笑,說道,「美國和中國比起來,更加容易分裂。而且它一旦瓦解,就永遠都不可能凝聚起來。民族主義這個東西聽起來有些狹隘。但是現在國家地概念,本來就是建立在民族的基礎上的。美國是個移民國家,每個人都有家鄉,都有歸處。一旦美國真的陷入徹底地衰弱,那麼美國馬上就會分崩離析的。我們回頭去看,無論是波斯,還是奧匈帝國,又或者拜占庭帝國,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多民族國家可以長久存在的?」

「換句話說,美國比中國更危險?」凌雪傷說道。

「時間當然對中國有利,這是毫無疑問的。不然三大財團就不會急不可耐地想要動手了。」柳夢山說道。

柳夢山的話剛說到這裡,房間裡地電話就已經響了起來。

這時候,柳夢山便轉過身來,看著凌雪傷,兩人相視一笑,「看來,美國政府比我們想像中要有效率。」

三十分鐘後,華盛頓某間辦公室。

「你們好,我是美國財政部特別專員山本幽美。」

接待柳夢山和凌雪傷的,是一排高大地美國男子,簇擁著一個嬌小的亞裔女性。

「你看上去很好看,態度也不錯。」柳夢山說著,毫無禮貌地將身子壓在椅子上,讓椅子向後翹著,然後他將腿放在談判桌上,翹起了二郎腿,「但是,讓我覺得討厭的是,美國人為什麼總覺得所有亞洲人都是一樣的?難道他們不知道日本人跟中國人有本質區別嗎?」

山本幽美看了看柳夢山肆無忌憚地搖晃著的雙腿,盡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還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不滿地表情,「柳先生,做為一個成年人,請你懂得最起碼的尊重。」

這時候,一直坐在柳夢山身邊冷眼旁觀的凌雪傷說話了,「山本小姐,你的職位太低了。」

「職位?」山本幽美將目光轉向凌雪傷,「凌小姐你的意思是?」

「我們尊重你個人以及你的民族,但是我們不尊重你地職位。」凌雪傷說著,「我們希望直接跟美國總統本人面談,我們只跟美國總統本人做生意。」

「總統很忙,她不可能過問每一件小事。」山本幽美說道。

「三千億美元的國債,對於美國政府只是一件小事嗎?」凌雪傷反問道。

山本幽美跟凌雪傷對視了一陣,最後。她敗下陣來,「好吧,我可以答應你,你們最後將會見到總統,但是這必須是在跟我們磋商之後地事。」

「我們不是金正日,我們不是來討論國家大事。」柳夢山插話了,他將二郎腿風下來,伸手敲了敲桌面說道,「我們只是想來做生意,跟美國總統做生意。這件生意的內容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想要用這三千億美元國債,購買美國政府手中的花旗銀行地股份。」

說到這裡,柳夢山站了起來,「我跟你們的談判已經結束了,如果想要進行下一輪談判地話,叫你們總統來見我。我沒有時間浪費在你們這些低階官員的身上。」

「我想特別提醒你,柳先生,儘管我只是個財政部官員。但是我現在代表的是美國政府。」山本幽美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有些憤怒地說道。

而柳夢山無所謂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是正日,美國人唬不到我。」

柳夢山說著,將一張酒店卡片放在桌上,「這是我酒店的電話,我等著你們總統的電話……當然。如果你以私人身份打來,我也樂意之至……哦,對了,請轉告你們地總統,我的耐心很壞。她已經破了我等女人的記錄了。不過,我的耐性也已經到了極限了。我只能再等她三個小時。否則,這筆小小的國債將會被全面拋售。」

五分鐘後,柳夢山和凌雪傷坐在回酒店的路上。

凌雪傷有些疑慮地問道:「夢山,你剛才那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柳夢山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不使用這種羞辱式的方式,無法向白宮裡的那位女人證明我們地決心到底是多麼大。」

凌雪傷略思考了一會。點點頭,說道:「你說的也對,我只是擔心這會傷到美國政府地自尊,讓我們後面的談判不那麼順利。」

「凌小姐,你太小看美國人的自尊了,他們既然連赫魯雪夫拿著皮鞋在聯合國大會的桌子上猛敲都可以接受,那又有什麼是不可以接受的呢?」

三十分鐘後,女總統聽完了山本幽美的彙報,然後笑著點點頭,「山本小姐,辛苦了。」

她說完,山本幽美就離開了,然後女總統靠在椅子上,用右手托著自己地腮幫子,自言自語道:「花旗銀行的股份?為什麼什麼都不要,偏偏要花旗銀行的股份呢?」

略微想了一陣之後,女總統想到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那個三大財團代表的臉色,頓時有些恍然大悟過來了,「我明白了,這兩個中國人所要勒索的對象,不是美國政府,而是三大財團吧?」

想到這裡,女總統再也沒有任何疑惑,馬上把電話拿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西蒙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質疑地問道。

「已經得到確認了,龍過海確實得到了中國政府地三千億美元外匯。前來談判的一共有七個,不過主要談判代表有兩個人,一個是凌夢蝶的妹妹凌雪傷,另外一個是叫做柳夢山的年輕人。」雲斐說著,將一份卷宗放在西蒙的辦公桌上,「這是這個叫做柳夢山地年輕人的資料。」

「柳夢山?」西蒙不解地皺著眉頭,「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人地名字。」

「確實是名不見經傳的一個人物,根據我們的調查,也確確實實是一個完全默默無聞的人物。」雲斐說道。

西蒙打開雲斐遞過來的卷宗,看到裡面只有簡潔的三頁,這可憐的頁數充分證明柳夢山是一個多麼平凡的人。

「你覺得龍過海為什麼會派這麼個人來談判?」西蒙問道。

雲斐反問道:「你覺得龍過海派他來的目的是做什麼?你覺得他是真的想要花旗銀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嗎?」

「當然不會。首先,龍過海做這件事,百分之百是受到段天狼的指示。而段天狼知道我們百分之百不可能放棄這百分之三十地花旗銀行股份。所以……」西蒙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知道了,龍過海,哦,不,更準確的說,是段天狼想要從我們這裡敲筆錢走。」

「對,他們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想要迫使我們妥協。」雲斐說道。

「他們只是想要錢?」西蒙不敢相信地問道。

雲斐笑了笑,說道:「不是一點點錢,而是很多很多。」

「你覺得數目會多大?」西蒙問道。

「按照段天狼對自己的評價,隱姓埋名七年,所需要得到的青春補償費,怎麼也不會低於一千億美元吧?」

「一千億?」西蒙的眼睛睜得老大,「世上竟然有人比銀行家還心黑?」

「如果是這樣的,一切就都說得通了。無論龍過海多麼有錢,他總不會擁有比美國政府更多的談判對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找個什麼也不知道的人來談判會更好。因為這個人什麼都不懂,所以他也不可能受到任何迷惑。他的心裡永遠只記住一點,堅持他老闆給他的要價。」

「這麼說,他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價錢,而且是個不容討價還價的價錢?」西蒙問道。

「我想是的,不然來的人就不會是柳夢山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雲斐說道。

西蒙略微點點頭,然後拿起柳夢山的檔案,細細翻了一遍,看了一陣之後,西蒙突然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柳夢山就是段天狼?」

「怎麼可能?」雲斐幾乎是本能地問道,「好不容易將自己隱藏起來的段天狼,就這麼突然自己冒出來?」

「我也覺得不可能。」西蒙眨了眨眼睛,「但是,正是因為最不可能,我才覺得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這麼做的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西蒙搖了搖頭,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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