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戰天涯這麼說,戰九霄倍感欣慰。

「無涯,師父待你好,那是因為你從小就是本尊一手帶大的,你就是本尊的縮影,師父對你知根知底。若同樣的事發生在你的身上,師父處理起來就不會是這種做法。」他清醒而理智地指出:「說到底,平輝只是本尊眾多弟子中的一個,我們師生情緣並不深,所以當初在擊殺魔修的時候,儘管本尊清楚他沒有錯,卻依然無法原諒他。」

「無涯,師父並非聖人啊。發現你平輝師兄死亡的真相後,你對師父,可有失望啊?」戰九霄又問戰天涯。

戰天涯這次並未急著回答。

他認真想了想,才點了點頭,一本嚴肅地說道:「平輝師兄因為一時善念才被魔修成功附身,他是受害者,後面魔修借他之身做的那些事,他根本就不知情。師父分明知道這一切,卻還是將他狠心殺害。師父的做法,的確讓無涯感到失望。」

戰無涯目光複雜地望著戰九霄,他感慨道:「師父,從前的你,在我心裡猶如神明,您站在雲端之上,不染塵埃。但現在的你...」戰無涯斟酌了一番,才耿直地說道:「你是我師父,是當世強者,但你也是個會犯錯的普通人。」

聞言,戰九霄目光微凝,臉頰緊繃起來,「神明...」他搖頭失笑,「說什麼神明,也不過就是個俗人。」

戰九霄起身就走了,留下戰無涯獨自坐在桌旁。

剛還熱熱鬧鬧有說有笑的宴廳,頓時就變得冷清孤寂起來。

戰無涯望著滿桌的殘羹剩飯,想到師父那句『師父並非聖人』,他心情突然變得沉重。

是啊,師父不是聖人,那麼自己就不能再用『我師父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固定思維去看待事情了。戰無涯坐在圓凳上,仔細疏離170年前那件伏魔大戰的細節,雖未能找到疑點之處,心中卻總覺不安。

莫非是被夜卿陽耳濡目染的久了,被他洗了腦,才總忍不住陰謀論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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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帝尊剛才的反應,還真是情真意切。」夜卿陽抱著骨劍站在盛驍的左手邊,和他們倆並肩閒散地散步於叢林間。

「他那樣的絕世強者,竟然會放下身段來,主動向身為晚輩的你道歉。都說九霄帝尊是個為人磊落坦蕩的真君子,今日一見,倒真覺得他與傳聞頗為相符。」夜卿陽摸了摸鼻子,嘀咕道:「老子跟亡靈打了近二十年的交情,早就練成了一雙火眼金睛,卻看不清九霄帝尊的真面目了。」

直覺告訴夜卿陽,戰九霄不是什麼好鳥。

可戰九霄的一言一行,卻又讓人挑不出差錯來。

他先前那副主動懺悔認錯的樣子,真叫人很難對他產生疑心。

「驍哥,把手伸過來。」虞凰突然停了下來,並讓盛驍伸手。

猶豫了下,盛驍才將左手伸到虞凰面前。

「攤開掌心。」見盛驍左手還捏著拳頭,虞凰語氣不算愉悅。

盛驍遲疑地打開掌心,夜卿陽湊過來瞟了一眼,便看見盛驍的掌心有著好幾個破皮的掐痕,這會兒雖沒有再往外冒血水了,但還是讓人看了不適。「玩自殘啊你,多大人了。」夜卿陽死過一回,就特別惜命,最看不上這種拿自己身體自殘的蠢貨了。

虞凰非常認同夜卿陽的看法,「的確幼稚。」

虞凰掏出金瘡藥,溫柔仔細地撒到盛驍掌心的掐痕上。

上了藥,她又取下頭上的真絲髮帶,替盛驍將掌心的傷痕包裹起來。

那是一條紅黑相間的真絲髮帶,從盛驍掌心反覆繞過,又在手背綁了個蝴蝶結,硬是將盛驍那一身鐵血氣勢削弱了幾分。盛驍轉過手背來打量了片刻,卻有種贊道:「很漂亮的蝴蝶結。」

「也不看看是誰綁的。」虞凰將金瘡藥收了起來,這才邁步朝前走。

盛驍突然叫住了她,「酒酒,你信九霄帝尊是在真心懺悔嗎?」

虞凰突然指著前面一顆筆直的青竹,竟說:「你們看,那顆青竹上面開了梅花。」

聞言,盛驍一愣,夜卿陽則嗤笑了一聲,下意識反駁道:「扯什麼呢,青竹上面要能開出梅花,我立馬表演個原地自燃。」夜卿陽嘲笑虞凰這冷笑話開得很沒水準。

虞凰不僅不生氣,反而跟著笑了起來,並說:「正如青竹不會開出梅花,那九霄帝尊也永遠都不會認錯道歉。你們若是信了他今天的話,那就是你們蠢。」

盛驍和夜卿陽:「...」

原來蠢貨竟是他倆。

「聽說九霄帝尊跟布蕾夫人也曾互相心悅過對方,感情已深厚到了將要結婚的程度,最後卻還是分手了。知道這是為什麼嗎?」虞凰突然提起了布蕾夫人跟九霄帝尊的往事。

「為何?」盛驍跟夜卿陽都不清楚他倆當初分手的真相。

「在蒼狼內院的時候,九霄帝尊跟布蕾夫人都是校內風雲人物,是精英戰鬥小隊的隊長跟副隊長。」頓了頓,虞凰說:「布蕾夫人是隊長,九霄帝尊是副隊長。」

「哦。那這跟他們分手有什麼關係?」夜卿陽想不明白。

「九霄帝尊是個男人,且是個背景深厚,自負心極重的男人。他愛慕布蕾夫人的美貌,也欣賞布蕾夫人的天賦跟戰鬥力。可他們同為內院學生,總是被一個女子壓了一頭,你說自負心重的九霄帝尊,他心裡能沒有怨言跟想法嗎?」

「這...」夜卿陽想了想,便說:「自己女朋友強大,這不是一件應該驕傲的事嗎?」

「驕傲麼?」虞凰瞅了眼盛驍,卻說:「我一直有一個目標,我希望我能在內院畢業之戰上,親手打敗盛驍。」

聞言,盛驍想到了一些往事,輕笑著揶揄起虞凰來,「我怎麼記得,當初在神域學院,你就曾大放厥詞過,說想要打敗我。」盛驍笑容越發寵溺,他說:「可直到現在,你還沒有打敗我。」

虞凰切了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那又如何?你九歲便覺醒了獸態,你都快35歲,也不過才宗師後期巔峰的修為。而18歲覺醒獸態,我今年剛滿27歲,我只花了九年時間就突破了宗師初期修為。你覺得,我想在內院畢業之戰上打敗你,會只是個白日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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