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神洞外發生的一切,虞凰並不知情。

虞凰獨自一人行走在黑暗的拜神洞內。

那拜神洞內地形複雜,石壁尖銳,因洞口狹窄,洞內又無其他出口通風,導致洞內十分超市,長滿了滑溜的苔草。虞凰穿著高跟靴,踩著苔草前行,一路都在打滑。

考慮到如今是有孕之身,虞凰便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坐下,脫了高跟鞋,從空間戒指內取出一雙雪地戰靴穿上。她剛系好鞋帶,便聽見了一陣腳步聲,那人同樣是一路滑進來的、

虞凰感應到了對方身上那熟悉的靈力波動,她便沒有轉身。

「你為什麼堅信她在這裡?」荊佳人靠著鋒利的石壁,盯著坐在自己面前的虞凰,又問道:「你真的感應到了強烈的怨氣?」老實講,荊佳人是不相信虞凰這套說辭的。

說這裡真的產生了強大的怨念,那麼他們不會連絲毫異常都感應不到。

一般怨念強盛的地方,空氣中的靈力就會變得稀薄,空氣中的雲層也會呈現出黑色。怨念越深的地方,雲層就越黑,可妖獸林這片領地中空氣清新,靈力濃郁,根本不像是會產生強大怨念的地方。

虞凰在撒謊。

她是堅信荊如酒就藏在這裡,才故意撒謊,引所有人跟她一起來探索真相。

「沒有怨氣。」虞凰很坦白的承認了。

聞言,荊佳人心裡突然生出一股無名火來,她氣惱地罵了句:「虞凰,你這根本就是在胡鬧!若姑姑不在裡面,到時候,你該如何收場!你想過沒有!」她怎麼可以如此隨心而為,不計後果呢?

虞凰突然站起身來。

她轉身望著荊佳人,黑暗中,她的雙眼無比深邃,倒比這黑暗更加奪人魂魄。

荊佳人被那樣的目光嚇到了。

她注意到虞凰突然伸手拔下了頭上的金簪。

虞凰右手握著金簪,伸到荊佳人的面前,突然說道:「荊小姐,你可知道,這金簪是用什麼東西煉製而成的?」

荊佳人下意識答道:「龍神宮的黃金明珠。」

「不止。」虞凰告訴荊佳人:「金簪雖是用黃金明珠煉製而成,可這裡面,還藏著一滴我母親的心頭血。不止我的金簪裡面,你的金簪同樣也有。關於這件事,你其實也是知道的,對吧?我還記得,當初在內院你對我說過,你頭上的那根金簪,能感應到你姑姑的存在。」

說到這個細節,虞凰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諷冷漠的笑意來,她說:「荊小姐,你在荊家生活了這麼多年,不可能一次都沒有接近過妖獸林。你的金簪有沒有產生變化,你能不知道嗎?」

「你為何如此害怕靠近妖獸林,害怕去見那頭鎮魂獸,不正是因為你在喝那鎮魂獸的血液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你頭上的金簪出現了反應嗎!」虞凰將今晚在洗手間跟荊佳人肢體接觸時,便成功窺視到了荊佳人的過去。

因此,虞凰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荊佳人之所以害怕面對鎮魂獸的原因。

「荊小姐,你早就懷疑那鎮魂獸跟我母親之間的關係了,可你始終裝聾作啞,假裝不知情。說你是孬種,都是高看了你。」不屑地輕哼了一聲,虞凰將金簪重新插入髮髻,轉身便朝著拜神洞的深處走下去。

黑暗中,她頭上的金簪,隱隱散發著七彩的微光。

荊佳人像是丟了三魂七魄一般,怔怔地靠著石壁發獃,呼吸越加粗重。

虞凰往山洞內部繼續走了一兩百米,便聽見有腳步聲在朝她急速奔跑而來,那是高跟鞋踉踉蹌蹌踩著苔草逼近的動靜。

緊接著,虞凰的肩膀被荊佳人從後面按住。「虞凰,我沒有裝聾作啞,我只是害怕面對真相。」荊佳人首次承認了自己的懦弱。

虞凰聳了聳肩,抖掉那隻令她厭惡的手。

夜卿陽說的對,荊佳人此人,當真自私自利。

「幼時我靈魂不穩,母親擔心我無法覺醒獸態,無法修煉占卜術,這才孤身外出前往妖獸生活的密林中,尋找傳說中的鎮魂獸。母親為了成功收服那頭鎮魂獸,傷得不輕,我印象中,她曾臥床躺了兩年才好。在那兩年里,我一直在服用那鎮魂獸的血液,虛弱的靈魂的確得到了修補。母親對我的付出,我銘記於心。」

「十歲那年,母親又差身邊最信任的奶媽,給我送來了一碗鎮魂獸的血藥,我沒有絲毫懷疑便將它喝下。可當奶媽走後,我卻發現頭上的金簪出現了異常反應。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便發現,只要我喝下母親派人送來的鎮魂獸的血藥,姑姑留給我的金簪就會出現異常,我便對後來喝的那鎮魂獸的血藥產生了懷疑心。」

「可那是我的母親啊,若我執意要去查明真相,那麼我的母親該怎麼辦?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能狠心親手將她送進地獄嗎?」說出自己內心最害怕的秘密後,荊佳人突然抓住虞凰的手腕,渴望得到理解與共鳴,對虞凰說:「虞凰,若你是我,你同樣會變得跟我一樣懦弱。」

虞凰當即抖開荊佳人的手,嫌棄似的擦了擦,她說:「荊佳人,你自己懦弱,就不要認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噁心。」虞凰搖頭說:「當我對一件事產生懷疑,而這件事又違背了道德,我一定會毫無顧忌地揭開真相。」

「你不要天真的以為我真的會聽信了你的解釋,你哪裡是害怕你母親會受到懲罰啊,你害怕的是世人對你的口誅筆伐,害怕會成為其他修士口中的靠喝姑姑血液才成為天才的罪人罷了。」

「荊佳人,至始至終,你真正關心在意的人,只有你自己。」詭異地笑了笑,虞凰感慨道:「你不愧是荊老夫人最滿意的繼承人,你與荊老夫人,當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們都是最瘋狂的利己主義者,為了自己的名譽跟權勢,可以拋棄所有東西。

荊老夫人為了得到權利,便用陰謀手段殺了絆腳石一樣存在的丈夫。為了維護名聲,便毫不猶豫地抽走了親生女兒體內的占卜之力,並與荊如酒徹底斷絕了母女之情。

而荊佳人呢?

她為了得到荊老夫人的認可,為了得到權力,便將跟她擁有婚約的未婚夫,當成喪家之犬一樣羞辱並拋棄。為了自己的聲譽,便對姑姑的遭遇置身事外。

她們是如此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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