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無奈（上）
時光飛快而過，轉眼就是十二月下，已經下過一場雪。
這日，隨著凌晨的陽光照耀，羅蒙的領主莊園從沉睡中漸漸甦醒。
住在木房中的僕人最先起床，他們燃起爐火，為主人起床和早餐積極做著準備，侍衛隊的人，也醒了，登上塔樓替換值夜班的人。
羅蒙起身了，他看了看艾莉妮，她還在睡，懷孕後，她就很喜歡睡。
靜悄悄起身，漱洗完畢，穿上山羊毛製成寬袖的厚外套，腳上穿上長筒，腰間繫著金屬扣環腰帶，並且還披上斗篷。
斗篷是由水獺皮、松鼠皮、羊皮、兔子皮、貂皮、海狸皮、狐狸皮和銀鼠皮等經過修剪製成的，非常保暖。
才到了餐廳，就有僕人推著餐車進來，用銀制餐具送上早點，早餐一般比較簡單，主要是麵包、煎蛋、燻肉，佐之以麥酒和果酒。
用過早餐，愉快而忙碌的一天開始了。
才到了客廳，就有人通報：「大人，尼克大人和瓦維克大人，還有著路侖先生來了。」
進了門穿過一條走廊便是客廳，客廳的地面上鋪設著羊絨毯子，顯得特別鬆軟厚實，並且有著溫暖的感覺。
三人進來，都行禮，羅蒙擺了擺手，沒有坐在書桌上，就在沙發上說著：「不必，我們就在沙發上議事好了。」
「是，子爵大人！」對於羅蒙成為子爵，三人都有著同樣的榮耀。
一般情況下，上午如果沒有客人，領主便召集僕人和管家，交代一天的工作，然後和他的幕僚們商討領地內的各項事宜。
現在自然不一樣了。
「大人，根據您的要求，我們已經對領主別墅進行擴建了。」路侖先說著，拿出一份文件：「您的封臣，以及親近您的貴族，快要把孩子送來了。」
現在，幾乎每個封臣，都有了妻子，也有了孩子，按照這個世界的規矩，下級封臣一般會把兒子送到上級封君家裡學習。
這倒未必是人質的意思，事實上，上級封君要承擔孩子的撫養費，當然，這也是培養一家人的意思。
就算是封君封臣，如果不這樣作的家，往往會疏遠，現在每代都可以培養出感情和忠誠。
這是貴族家族的重中之重，不可怠慢了。
「一般是幾歲送來？」羅蒙詢問著。
「一般是七歲，也有的稍微提前點，六歲。」路侖回答的說著。
和浮誇貴族子弟不一樣，貴族的這個傳統可所謂深謀遠慮。
六到七歲的孩子，會送到上級貴族的城堡或者別墅，他也就成了一個扈從。
「課程怎麼樣？」
「大人，課程有著基本武技訓練、飼養獵鷹、學習基本宗教知識及日常生活禮儀、並且學會基本讀書與書寫，直到十四歲進行第二次選擇。」
「你具體給我說說情況。」羅蒙指示的說著。
「是，大人，他們的生活具體如下。」路侖回答的說著，現在羅蒙是子爵了，這方面可不能怠慢。
網羅比自己低的貴族子弟到自己門下為扈從，是許多貴族和國王增強勢力，擴大影響的重要手段，他們有的還為此開設學校招攬貴族青少年前來學習，接受培養。
有的國王還特別命令其附庸必須把他們的兒子送到他的宮廷接受培養和訓練，為日後選拔優秀的騎士做準備。
當然，承擔眾多扈從的生活費用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不過扈從們也並非是純粹的消費者，他們每日也要做許多軍事訓練之外的工作，而且那些工作是很辛苦。
這些年幼的扈從，他們並不是來享受，上級貴族也不會縱容和溺愛他們。
他們必須每天早晨要早早起床，第一件事是趕快到馬廄照料馬匹，並用梳子精心梳理戰馬，天氣炎熱時還要為戰馬洗澡。
平日裡，主人戰馬的喂養、飲水等管理照料方面的事也都由他完成。
做完了馬廄的工作，他得儘快照看獵狗和獵鷹。
忙完了動物方面的工作，他還要趕快到主人的房間，小心翼翼地侍候剛剛醒來的主人，幫助主人穿衣服。
如果有客人來城堡中住，他要負責接待，幫助保管武器，照顧馬匹。到了開飯時間，他負責吹號發出通知，並準備好洗手水及桌椅等。主人就餐過程中，他站在主人和女士後面，隨時幫助傳遞食品，幫助切肉，切麵包，倒酒。
當主人和其他貴族騎士們外出旅行時，他跟隨左右，為主人看護錢財和細軟。當主人參加比武大賽或狩獵時，他也要像作戰前一樣為主人準備好武器和裝備，照顧好馬匹。
他一直忙到深夜，還要服侍主人脫衣就寢，照顧好馬匹和獵狗、獵鷹。最後，出於安全需要，他必須檢查城堡的每個地方，然後，才能安心去睡覺。
貴族少年的生活、工作和訓練是很艱苦，並且在靜候主人的每一聲召喚的過程中，他們學會了謙卑。
「真不錯。」羅蒙聽完了，非常欣賞這個政策。
這些孩子實際上承擔著僕人和預備戰士的工作，基本上不會製造出一群廢物來。
羅蒙想了想，指示說著：「關於知識和武技，要系統化，路侖，這知識方面的系統化，就由你來作，完成十四歲前的基本知識和禮儀教育，我聘請你擔任有關方面的顧問。」
「是，大人，願為您效勞。」路侖有些激動，這可是重要崗位。
「瓦維克騎士，武技方面由你教育，如果合適的話，我會在他們十八歲成年時，冊封他們為見習騎士。」
見習騎士，又叫平民騎士，一般是沒有達到五級的貴族武士。
或者達到五級，又沒有冊封領地的平民。
但是，就算是見習騎士，也是一種巨大的榮耀，這封號雖然不可世襲，卻可以終身，並且受到所有人承認。
「是，大人，願為您效勞。」瓦維克沉穩的低下頭。
「尼克，你要把我的別墅再擴大一倍，幸虧開始時就留有了餘地，這樣才可以容納更多的孩子。」羅蒙吩咐的說著。
「大人，你放心好了，這事我來辦，我和法費爾的孩子，也出生了，幾年後，就會加入您的城堡，為您效勞。」尼克說著，隨著地位的提高，直呼其名漸漸取消了，現在都是稱呼大人了。
這個世界的人，相信孩子們在童年的所作所為，將會給他們帶來經驗並為今後的生活做準備，因此其實這些孩子，會有許多的工作要做，但是尼克並不覺得心疼。
「大人，您說的僅僅是男孩，如果是女孩，怎麼樣？」尼克想了想，問著，女孩在這個世界，價值還是比男孩低，一般貴族家庭，不願意負擔下級家庭的女孩。
「也一樣，這由艾莉妮，或者回來的鈴鐺處理，女孩也可以選擇知識和武技教育，只是不作要求。」反正自己有錢，不在乎這點，羅蒙說著：「我會開辦一些禮儀、廚藝、管理家庭的科目，或者和幾個教會聯繫，定時去參觀學習。」
「是，大人！」
貴族家庭的小姐，除非在宗教、法師、騎士之路上有潛力，不然她們只有嫁人了事。
這道命令吩咐了下去後，羅蒙很是開心，擺了擺手，說著：「如果沒有事情，你們就下去吧！或者一起用中餐？」
「大人，我就先告辭了。」瓦維克行個騎士禮，說著。
瓦維克離開後，路侖和尼克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說著：「大人，你還記得歐文娜嗎？」
「歐文娜啊！」聽到這個名字，羅蒙笑了：「記得，她好久沒有來了，怎麼，有事？」
「歐文娜小姐一直堅持著鍛鍊，可惜始終沒有突破，現在她二十歲了，她的父母已經下達了通牒令了，要求她嫁人。」尼克有些不忍的神色，說著。
在這個世界，父母也經常想儘早決定女兒們的未來。
男人，尤其是年長的男人都傾向於娶年輕的妻子，這不但是情慾方面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在目前生活水平下，婦女，哪怕是貴族婦女，在30歲或超過30歲時結婚的可能性就會很小，因為年紀過大會限制她們生育的數量從而影響家族的繁衍。
因此，貴族家庭中的女孩在18歲左右就會結婚。
大多數年輕婦女的未來並不值得羨慕。因為對於一個18歲的女孩來說，與一位30歲的男人結婚的前景並不吸引人。
而如果要嫁給一位40歲的鰥夫就更令人沮喪了。
如果姑娘的年紀增大，她們的「市場價值」就會降低。
歐文娜不管怎麼樣，也算是貴族的小姐，沒有什麼體面的職業可去從事，她們當然不可能去做商人或是手工藝人，如果再這樣下去，歐文娜唯一的下場就是去教會，終生保持獨身。
「……她有什麼想法？」
「她想去魔災的地區拚命，或者戰死，或者突破。」尼克說著。
一陣沉默，羅蒙皺起眉宇。
不經意之間，就耽誤了一個少女的終身。
羅蒙心裡就是一緊。
可是到了現在，他並不怎麼願意娶第三個妻子，他的愛很吝嗇，分給二個已經足夠了。
「大人，她這樣去魔災地區，就算成功，以後生活也很艱難，一個獨身的女騎士？」路侖不以為然的說著：「我知道她對您是很有情意，只是一時間拉不下，您只要答應，我想她終會願意嫁給您。」
頓了一頓，又說著：「她是愛您的，貴族找到一個愛自己的妻子，並不算容易，而且，你這次放她去的話，無論怎麼樣，結果都是悲劇，三年快到了，您抓住機會，娶了吧，除非您還想和伯爵，甚至公爵和國王聯姻。」
聽了這話，羅蒙浮現出一絲苦笑，浮現出了一個美麗而倔強的少女模樣，她的眸子隱含著情意，在這一瞬間，他有點恍惚，怔了片刻，他搖頭嘆息：「好吧，向她的父母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