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詢問筆錄(十八)

時間:2021年9月10月10時30分至2021年9月10日14時25分

地點:夏都第四看守所審訊室

訊問員:秦森單位:夏都警察局刑偵三支隊

記錄員:李晨單位:夏都警察局刑偵三支隊

犯罪嫌疑人:梅謙

問:梅先生你好,我是夏都警察局秦森,現依法對你進行詢問,規矩你都懂,就不用我再說明了吧?

答:嗯,我想問問,張警官呢?前天在地下的詳細經歷,我相信張宇已經上報了。

問:因為你曾兩次救他,張宇昨天申請了迴避,不再參與這件案子。這次來,主要是其中有幾個疑點要與你核實,希望你不要隱瞞。

答:明白了。

問:梅先生休息得怎麼樣?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們可以下午再來,畢竟你們回來時已經是天亮了。

答:還可以,昨晚真累著了,回來時在囚車裡睡一覺,現在沒什麼困的感覺。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

問:行,那咱們繼續,據當時我同事的描述,地震發生前半分鐘,梅先生似乎就有了預感,開口警告,並拉著張宇準備逃離那裡,是麼?

答:不錯,這應該是種本能,我這人天生的第六感就比別人強,加之練武,所以才感應到了,但我也不知是什麼危險,只能拉著張宇先跑,可惜仍沒有逃脫出去,我們兩個險些喪命。

問:天生的?那四年前怎麼會發生車禍呢?

答:有些事,人力逃不過命數。這次我也有預感,不也是掉下去了?

問:據張宇所說,梅先生說那裡並不是古墓而是個地下祭壇,不知是根據什麼才有了這個判斷?

答:我寫小說總要查些資料,所以對夏國古墓稍微有些了解,那地方雖然有著祭祀銅鼎,卻沒有銘文以及壁畫彰顯墓主人的功績,這很不合理。再加上我們後來再沒看見棺槨,又找了血祭的密室,才有了這些猜測。

問:嗯,確實有道理。聽說你對那裡的機關很熟悉,所有的暗門機關都是你解開的?

答:不算熟悉,不過一些探險類遊戲的機關要比這複雜多了,到底是幾千年前的地下建築,什麼機關暗門並不難猜。如果換個其他年代的古墓,可就沒什麼好運了。

問:哦?梅先生去過其他古墓?

答:沒去過,可網上的考古資料沒少看,反正吹噓得神神秘秘,看著就挺恐怖,你說是吧?

問:這樣麼?可張宇也是個遊戲迷,他就沒有梅先生這樣強的判斷力。我還以為你精通各種古墓機關呢,不得不說,梅先生的心理素質異於常人,起碼比張宇這個警察要強。

答:當時無法與外界聯繫,張警官擔心同事安危,還要時刻盯著我怕我跑了或攻擊他,哪還有餘力去思考什麼機關線索?我呢,畢竟多年練武,警察在身邊比較有安全感,另外當時發生過地震,為了活命,哪還顧得上害怕?人在壓力下大腦比較活躍,這也合理吧?

問:原來如此,那麼下一個問題,在地下你們看到了成群的屍蟞是嗎?

答:看到了,真夠噁心的。

問:是不是同你小說里描寫的一模一樣?

答:對,沒想到世界上真有這種恐怖的生物。

問:怎麼?這也是你根據那本舊書寫出來的。

答:對啊,我又沒見過,更沒盜過墓,沒有資料怎麼可能寫出這種東西?不過屍蟞這個名字是我編的,舊書上叫屍蟲子,我覺得不好聽,就改成了屍蟞,這沒犯法吧?

問:呵呵!梅先生真夠謹慎的。

答:實話實說嘛!我從不騙人。

問:據張宇所說,你在陪葬室內找到了一根項鍊,能使屍蟞懼怕,不敢攻擊你們?

答:不是項鍊,是一個小石頭掛墜,要沒有那東西,恐怕我們早被屍蟞咬死吃掉了。

問:你是怎麼發現石頭掛墜能防蟲的?

答:進入陪葬室時,裡面看不到屍蟞。可能是被我們驚動了,屍蟞才慢慢出現。不過似乎在顧忌什麼,始終在邊緣遊走。然後我就看到地上有一個掛墜,戴上後果然有效果。

問:張宇沒看到麼?

答:張警官忙著試探地面機關,根本沒有注意。也就我跟在後面閒人一個,才碰巧撿到。對了,之前掰斷雕像的一隻爪子,實在是因為附近沒有可用的石頭,是為了活命,可不是故意損壞文物的,事後我們也將爪子放回去了,造成的損失我願意賠償,多少都行。

問:這情況我們會向考古局解釋的,不是主觀破壞,應該能夠得到諒解!那個掛墜呢?張宇說你沒帶出來,那麼珍貴的東西都丟了?

答:也許是與猴子打鬥的時候掉的,當時一心拚命,沒有在意。再怎麼也沒有命重要不是?我更不可能將東XZ起來,回來的時候可是搜過身的。

問:可張宇說你對付那些猴子還比較輕鬆。

答:那純裝出來的,其實要不是有張警官拿著手槍坐鎮,我早趴了。就這,完事兒抽煙的時候,腿肚子還一個勁兒哆嗦呢!換誰碰到那麼多要吃你的猴子,都會緊張啊!

問:是麼?看來張宇也謙虛了。

答:張警官人不錯,一直挺照顧我的。

問:是你判斷了出口的方位,根據什麼?

答:風啊,有風的地方一定與外界聯通,這屬於常識吧?

問:毛教授和他的女兒被發現的時候處於昏迷狀態,張宇出洞時,你做了什麼?

答:就是一般的檢查傷口,然後喝水。

問:據說發現毛教授他們的時候,頭上身上都有血跡,但今早醫院傳來消息,兩人身上根本沒有外傷,你知道是什麼原因麼?被地震埋了,身上竟然一點傷都沒有?

答:這就不清楚了,我又不是醫生!可能是運氣好吧,畢竟我和張警官也沒受傷不是?直到我走,他們都沒醒來。我當時也挺奇怪的,沒有外傷怎麼昏迷的?我猜測是那些猴子打暈了他們,將他們當成儲備糧帶進去的。

問:梅謙,你仍然想不起自己過去的經歷麼?我們根據生活習慣和口音,推測你應該是東山人,但我們查遍了資料,根本找不到你任何的痕跡,一個大活人,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沒有來歷過往,沒有身份資料,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下,合理嗎?

答:我重申,四年以前的記憶確實都遺失了,這就需要你們警方幫助了!畢竟,作為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挺孤單痛苦的。我真心希望你們能夠找到我過去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印記。

問:你在看守所一個多月,真沒有其他要交代的?

答:沒有,我知道的都說了,看守所里有學習政策,我何必死扛遭罪呢?——

審訊室內,梅謙認真觀看本次的口供筆錄,確認與自己的回答沒有出入,才在上面寫道:「以上筆錄與本人陳述完全一致。」然後簽名並按下指印。

等一切作罷,面前的秦森大隊長伸出一隻手:「感謝梅先生對我們警員提供的幫助,要不是您,恐怕張宇就要犧牲在地下了。」

梅謙抬手與他相握:「別客氣,這都是身為一個守法公民應該做的。張警官這人不錯,相互幫助罷了,哪有什麼救不救的!」只是,他被固定在審訊椅上的樣子,與什麼守法公民真差得遠!

兩人的手分開後,他又用開玩笑般的語氣說道:「再說,我要真見死不救,身上的罪名就更多了。就算自己出來了也不好解釋不是?」

「梅先生對我們警方還是怨念頗深啊!」秦森笑了。

「換了您是我,您會怎麼想?」梅謙笑容不變。

「職責所在,希望您能諒解!」秦森先是一嘆,而後面色一正,嚴肅道:「雖然感謝您對我們的幫助,但你交代不出來歷,身上嫌疑仍然很大,就算檢察院不批捕,我們依舊會對你進行秘密調查,若是找到犯罪證據,您可不要怪我們多事就好。」

「無所謂,還是那句話,有證據的話,怎麼判我都行。」梅謙卻是從對方話里聽出了別樣的信息,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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