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梅謙穿越前還是穿越後,暢想未來的時候,從未想過會有牢獄之災,更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同電影主角一樣遭遇到激烈的槍戰,他還屬於其中一方。

如果單純是幻想,那肯定是刺激有趣令人興奮的。

可親身面對,則完全是另一種感覺了。

一直仗著高級的八極拳加輕身術加佛門內功再加上過人的身體素質,自我感覺近戰無敵手的梅謙,如今面對真實的槍林彈雨,他竟感覺自己毫無作用,只能強忍住想要探頭看一眼的衝動,儘量將身子縮在崖石,避免被打上一槍。

因為他知道,這種場合,自己老實待著,才是對同伴最好的協助。

而寧馳從不長時間停留在一處地方。

與對面連綿不絕的火力不同,寧馳開幾槍後,就會飛快彎腰換個位置,等待片刻,探頭又是幾個點射,如此這般,他每次出擊,對面都會傳出慘叫聲。

期間,寧馳始終表現出一派從容淡定模樣。

甚至有閒暇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順便拿出手帕來擦拭鼻樑上的眼鏡。

外面兇猛的槍聲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甚至是打過來的槍榴彈,也只是給他身上加了點灰塵而已。

梅謙對自己這個助理已經看不太懂了。

不免回憶起看守所中,寧馳敢怒不敢言的忍氣吞聲;初時聽見槍響,而後在帳篷內被手槍指著頭時表現得貪生怕死的驚恐慌張;下墓看到被傷害的無辜百姓時那份咬牙啟齒的火冒三丈;得知出路被堵死時茫然若失的惶恐不安;以及現在,面對兇猛的槍火時那份泰然自若的沉著鎮定。

「對面死了四個,還有五個人。」寧馳這時又挪回了剛開始的位置,與梅謙躲在一塊石頭後面,聽著外面的槍響,樂呵呵說道。

梅謙則是心情複雜地深深望他,他不知眼前人與記憶中的模樣,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寧馳,對方說自己當了兩年兵,現在部隊訓練的成果都這麼驚人了?

「有沒有把握全殲他們?」只憑眼前的表現,梅謙這時對寧馳可是充滿信心,先前一直惦記的詐降計劃早被拋在腦後了。

哪只寧馳面色平靜,說出的話卻並不肯定:「不知道,還要再打一打,要麼死磕到底,要麼一方退避,但咱們是絕沒有退路的。」說話間,給步槍換了彈夾,又轉身打出去幾槍。

「嗯,現在他們剩四個人了。」

梅謙極度懷疑這小子在故意裝B,可他沒有證據,只能豎起拇指,做了個佩服的表情。

寧馳挑挑眉,這次竟然沒換地方,又在原地點射攻擊。

很好,梅謙聽到聲音,也知道那些殘餘僱傭兵又折了一個。

簡直是無敵啊。梅謙這時恨不得長了四隻手,全部用來給寧-神槍-馳點贊。

在這種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寧馳的絕對反擊實在漂亮,似乎對外面剩下那些人起到了威懾作用,這一輪攻擊後,槍聲竟然漸漸停歇了下來。

梅謙用心去聽,這回倒是聽到了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似乎人已經撤走了。

寧馳聽了他的描述,低頭想了想,才道:「咱們最好等一會兒,看看再說。」說著從背包里掏出了壓縮食品和清水。

也是趕了一上午的路,也確實餓了,兩人就縮在岩石後面,安安靜靜吃起東西。

梅謙不敢放鬆警惕,一面留心著周遭動靜,同時又聽著寧馳講解現在面臨的形勢。

儘管對方可能被寧馳打怕了,但正如寧馳先前所言,自己這邊不但沒有絲毫的退路,實力與那些殘餘僱傭兵仍有天壤之別。

那些僱傭兵明顯要殺他們給死去的同伴報仇出氣,如今又折損了這麼多人,肯定恨不得將自己兩人千刀萬剮。

對面畢竟是個戰爭團體,資本雄厚,不知對方還保有什麼樣的實力,下一次還能出動多少人,對方有利於方便追擊的車輛,能夠偵查現場的無人機,甚至隨時隨地會使用出重武器。一般這樣的僱傭兵,別的沒有,火箭彈總該配備的,就算拿出單兵飛彈也不是不可能。

反觀自己這方呢?跑路只能靠兩條腿,身上子彈數量有限,沒有通信設備,只能身陷荒野孤立無援。且這裡氣候惡劣,是九月已開始下雪,日夜溫差巨大,只憑藉著兩人身上衣服,對抗這種天氣都是挑戰。

所以,局面對兩人十分不利。

等吃飽了,寧馳如同剛開始那樣,將一個空背包用步槍挑起來吸引注意。

沒有聽到槍聲,他甚至探出了半個身子,才確定對面真撤退了。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下山坡,準備翻撿到一些戰利品,不過對方似乎猜到他們會做什麼,屍體雖然留下了,子彈食物等補給品卻統統帶走,兩人無奈對視一眼,便沒有停留,快速地朝東前進。

他們真心希望僱傭兵偃旗息鼓,自己不去追殺,對面最好也別來找麻煩。

可惜的是,人家對他們的殺意太過強烈。

兩人又趕了一段時間的路,一直警戒的梅謙再一次聽到了無人機的嗡嗡聲。

但這回與上次不同,梅謙的反應極為劇烈,他心臟狂跳,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而這種感覺剛剛降臨,還沒等與寧馳說明,耳邊就傳來尖銳的呼嘯聲。

他只能下意識地拉著寧馳臥倒在地上。

緊接著,「轟」一聲巨響,漫天煙塵火光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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