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內,梅謙向全國最知名的律師、刑法學院吳教授諮詢法律問題。

自然不清楚,在夏都某個角落的小賓館內,趙君也正在與人密談,而內容,句句不離他。

方振將身子靠在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仔細觀察外面的情況,確認沒有什麼異常,才將偽裝的口罩和帽子摘掉,用紙巾擦了把汗,轉頭看向趙君,嚴厲地斥道:「誰允許你私自行動的?」

「沒時間了啊隊長,今早六子聯繫我,他們估計很快就會有行動,哪有時間讓你們慢慢研究啊。」趙君滿臉的委屈。

「別找藉口……」方振聞言,更顯不滿:「計劃沒被批准就敢接觸嫌疑人,無組織無紀律……」說到這裡,聲音又壓低了幾度:「我看你也別跟這案子了,明天就給我歸隊。」

「別啊,隊長,我這不是也為了破案嘛!再說……」趙君陪著笑臉:「下墓那麼危險,有梅謙跟著更安全不是?」

「你還真要下墓?」方振立起眼睛。

「萬一無妄像上次一樣只派外圍人員過來呢?」趙君晃著腦袋:「靠抓幾個小嘍囉,怎麼將他們一網打盡?」頓了頓,他繼續勸道:「隊長,這個案子辛苦跟了兩年,總不至於半途而廢吧?」

「專案組對你的方案分歧很大,畢竟……」方振依舊豎著眉,只是語氣稍微和緩了些:「梅謙底子不幹凈,我們要對你的安全負責。」

「至少我和他接觸下來,感覺這個人不壞。」趙君道。

「不壞?」方振嗤笑道:「上次只有你們兩個活下來就很有問題。我甚至懷疑,那些盜墓賊的死和梅謙有關,甚至根本就是他做的。」

「那又怎樣?至少我還活著。」趙君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仍強辯道:「而且之後看我進了警局,他也僅僅警告一番,根本沒有滅口的打算。」

「確定不是因為你已經進入當地警方視線的關係?」方振反問。

此言一出,趙君卻是沉默了一陣,才又道:「梅謙與無妄最大的不同,就是無論他過去做過什麼,現在已經洗白上岸了。我這次上門直接表明車馬,也是一種試探。結果還不錯,他連無妄這個名字都不知道,說明我的推斷完全正確,他與無妄不是一路人,我們存在合作的基礎。」

「他同意你的計劃了?」方振問。

「唔,看上去比較牴觸。」趙君從冰箱裡翻出一瓶水,遞給方振,笑著道:「梅謙已經習慣了安穩的生活,想必,對於打擾他的人會非常痛恨。所以才會給我留了一個裝了木馬的手機,並且在之後,對我百般的試探和防備。看得出來,他對過去的同行可沒有半點好感。而且他是聰明人,要麼坐牢麻煩纏身,要麼戴罪立功獲得減刑,還用選嗎?」

「但你這麼做依舊有風險。」方振繼續冷笑:「先不說梅謙,你們兩人私下接觸,不怕無妄起疑心?」

「要懷疑早就懷疑了。之前在煙市可見了不止一次面。我是梅謙的小迷弟啊,逃課來夏都旅遊,順便帶著禮物看偶像怎麼了?」趙君攤手:「我們又共同經歷過生死,關係好一些不是很正常?」

「既然已經這樣,那就等等看吧!希望你的推斷是對的。」方振沉思許久,才長嘆一聲:「記住,一旦發現梅謙有不正常的表現,要第一時間向反饋。」

「是!」趙君忙站起身,敬禮道:「我會看好他的。」

方振卻並不滿意,想了想後,才又道:「你和他聯繫太密切也不好,為了穩妥,要儘量在他身邊再安排個自己人,有異常情況,也能最快做出反應。」

趙君先是一怔,接著恍然,但還是反駁道:「我想梅謙不會同意的。」

「他是聰明人,不是嗎?」方振鄭重道:「要減刑,就必須接受我們的安排。」

「能告訴我,讓誰過去嗎?」趙君見狀,只能無奈答應。

「一個死人……」方振突然笑起來……——

儘管收錄了趙君的手機號碼,但梅謙和吳教授進行過一番長談後,連續兩天,根本就沒有聯繫過。

甚至,梅謙就好完全忘了有這回事一般,作息毫無變化。

而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即將開始的電視節目上。

2026年7月11日,農曆五月二十七,宜打掃祭祀。

梅謙帶著兩位助理,早早就趕到了夏都電視台,參與這次的祭奠活動。

跟著工作人員,再次來到了上次的演播大廳。

在那場夏國歷史上最慘重,損失最大的考古事故之後,這間演播大廳其實就沒啟用過。

因為來得早,其餘的嘉賓以及跟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主持人並未到場,只能看到一大批工作人員緊張地在室內穿梭。

調試機器的,打掃衛生的,以及布置裝飾的,忙個不停。

其實,這裡的布置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工作人員將之前裝飾用的彩燈都搬走了,周圍多了許多的布幔,上面點綴了白色的花。

梅謙沒有打擾他們的工作,只看了一眼,就回到後台的等候區,坐在沙發上開始擺弄手機。

沒有如往常一般去刷短視頻,而是打來了微博,慢慢的編輯起來。

先將自己寫好的悼詞發了上去,用以紀念四十九天前遇難的同胞。

然後,他並未去瀏覽下方几分鐘內就飛速出現的評論。

他想了想,打開了手機碼字的軟體,將裡面一篇早就寫好的文章點出來,逐字逐句,很認真地檢查著。

「希望這東西今天用不上。」等一篇文章通讀下來,確認沒有錯處,他才用極小的聲音嘆了口氣,面上一片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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