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雨晴啞口無言。
「我認識裴佳寧，在我面前，你可別想撒謊。」
林霧的聲音冷了下來，「裴佳寧是個孤兒，她車禍的消息，警方也只是轉達了校方，學校對外通知的是轉學，而你卻知道她出了車禍……」
張雨晴硬著頭皮說道：「我只是聽警察說她出了車禍……」
「是嗎？」
林霧沉默了一下，忽然盯著張雨晴，冷喝道：「她被夏冰打斷腿之後，你為什麼不幫幫她？」
張雨晴臉色驟變，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像的更多。」
林霧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聲。
聽化學課代表提起裴佳寧唯一的朋友時，他就覺得有點奇怪，如果裴佳寧有這麼一個朋友，怎麼會連她是不是轉學都不知道？
必然是張雨晴故意隱瞞了下來，沒有告訴別人，這之間肯定有問題。
所以，他故意點名，連著念了兩次裴佳寧的名字，想要試探一下張雨晴，沒想到她真的有點心虛。
而現在，他只是這麼一詐，張雨晴就露了餡。
這麼看來――
裴佳寧被夏冰打斷腿的時候，張雨晴肯定是在場的，而她不僅沒有阻攔，也沒有救下裴佳寧，任由她在公路上爬了很久，最後慘死！
甚至於，裴佳寧淪落至此，張雨晴也未必能脫得了干係！
「我……我也不想這樣啊……」
張雨晴有些慌亂地往後退了兩步，聲音多了幾分哭腔：「要怪也只能怪夏冰，都是她的錯……我從來沒想過害死佳寧啊……」
「裴佳寧被打斷腿之後，被扔到了公路上，你為什麼不救她？」林霧厭惡地瞥了她一眼。
「我當然想幫佳寧！」張雨晴望著林霧，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但夏冰扇了我好幾個耳光，我太害怕了……就下意識逃了……等我反應過來再去找佳寧的時候，正好看到她被撞飛，是我不好……是我懦弱……「
林霧眼神一變，立刻問道：「你看到了佳寧被車撞飛？」
「嗯……我當時為了追上佳寧，就抄近道穿過了公路旁邊的小樹林，正好在小樹林裡，看到那個男的上車，然後撞死了佳寧……」張雨晴咬著嘴唇道。
「車牌號，你還記得嗎？」林霧問道。
張雨晴立刻含著淚點頭道：「當然記得……撞死了佳寧的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是T28-491。」
林霧沉默了一下，看來她真的記得很清楚，只是太過懦弱了。
他又冷冷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警察？」
「我真的很害怕……」張雨晴顫聲道：「我要是說出來，夏冰絕對饒不了我的，肯定還會再打我的……」
再打？
林霧皺起眉頭，難道是校園霸凌？夏冰以前就打過張雨晴嗎？
「夏冰，已經死了，你有什麼不敢的？」林霧問道。
張雨晴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立刻有些恐懼地抱緊雙臂，不住地搖著頭，顫抖道：「不……我不敢……我要是說了，我肯定死定了……」
林霧心裡升起一絲疑惑，難道張雨晴是害怕夏冰的家裡找她的事？
或者是夏冰的家人威脅過她？
所以，即便她知道夏冰死了，也沒有說？
林霧深吸一口氣，搖頭道：「算了，你回去上課吧，等到中午放學，你再好好和我說清楚，我在校門口等你，知道了嗎？」
張雨晴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下，忽然低聲道：「你真的認識佳寧嗎？」
「嗯。」林霧點點頭，隨即道：「你擦擦眼淚再回去吧。」
張雨晴低垂著頭，擦了擦眼淚，又眼圈泛紅地說道：「我知道佳寧對我很好，是我對不起她……我太懦弱了……對不起……」
說著，她便轉過身，小跑著離開了。
「懦弱……」
林霧看著她的背影，微微皺起眉頭。
他隱隱感覺張雨晴還是有什麼話沒說完，似乎還隱藏了一些什麼？
這時――
「嗯？」
林霧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寒意，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再一次出現了，猛地回頭看向六樓的樓梯口方向。
只見樓梯上一個高挑的女生背影一閃而過，飛快地上了樓。
「又是那個女鬼嗎？」
林霧瞥了一眼手腕上的紅線，這時候忽然出現女鬼，十有八九是因為紅娘的紅線追過來的。
不過，那女鬼也沒敢靠近他，或許對他沒有惡意？
「算了。」林霧也不多想，先回教室待著吧，人多的地方，鬼也不敢隨便出沒。
……
很快，這節課過去了。
學校給高二安排的這一段時間，課程都是上午兩節課，下午兩節課，不過任課老師想怎麼拖堂就怎麼拖堂，拖個半小時也沒問題。
當然，林霧這個樣子貨，比學生們還要期待下課鈴聲。
「叮鈴鈴~」
下課鈴聲終於響了起來。
「同學們再見，好好休息，下午還有一節課，繼續做題哈。」
林霧很無恥地預告了一波，就下了講台，順便看了張雨晴一眼，示意她別忘了。
出了教室，林霧便直接下樓出了校園，在自己的車旁邊等著了。
今天沒什麼陽光，天氣比較陰沉。
林霧靠在車門上，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給李璐瑤打了過去。
「喂？林霧。」對面傳來李璐瑤的聲音。
「璐瑤。」
林霧開口道：「我這邊調查得差不多，裴佳寧有個朋友，親眼看到她被車撞飛了，也記得車牌，讓她當人證的話，能不能立案？」
「可以是可以，至少可以確定嫌疑人，下發通緝令了。」李璐瑤說道：「不過後續的罪行……」
「後續的罪行就不用管了。」林霧淡淡道：「厲鬼要報仇，我也管不了。」
「好吧，午飯要一起吃嗎？」李璐瑤問道。
「先帶裴佳寧的那個朋友去警局吧，等立了案再吃，不然我也沒胃口。」林霧微微搖頭道。
「好，一會兒見。」
結束通話後，林霧剛準備轉身上車，卻感覺一雙潮濕而冰冷的手臂，忽然從背後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