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打開的屍體冷藏櫃,是裝著楊科岳母的屍體,整張臉都被砸得稀爛,幾乎面目全非,比楊科岳父還要狠。
屍爺的手按在屍體的頭爐上,提取了記憶之後,回憶了片刻,微微搖頭道:「記憶和楊科岳父差不多,也是在睡夢中被人砸死了。」
「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嗎?」林霧問道。
「好像沒有……」屍爺微微皺眉道:「我雖然能提取到死者記憶,但也沒辦法提取到死者當時的內心想法,我感覺楊科岳母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欲言又止的,可能她知道什麼隱情吧。」
林霧思忖了一下,說道:「繼續吧,下一個看李明陽的記憶。」
「李明陽的屍體是昨晚才拉進來的,在裡面。」
施秋泓說著,走進了太平間的更深處,走到第三排的屍體冷藏櫃才停下,打開了其中一個冰櫃的櫃門。
一打開冰櫃,就有一股淡淡的屍臭味傳來。
屍爺走上前拉開了李明陽的屍袋,林霧不由得皺起眉頭,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或許是因為已經死了將近十天時間才被發現,李明陽的屍體比起之前那幾具屍體,已經完全看不出人樣了,皮膚脫落,通體發紅,面容也膨脹得讓人想吐。
要是換一個膽子小的女生獨自見到這一幕,說不定會當場嚇尿。
林霧捂著口鼻打量著李明陽的屍體,看樣子李明陽也是被敲了腦袋,額頭上和頭頂都有明顯的凹陷。
奇怪……
他原本以為,李明陽是離開楊科家之後,被人偷襲而死的。
但這麼看,似乎是被正面敲死的?
李明陽與之前那幾具屍體的死法幾乎一致,難不成也是在睡夢中被殺嗎?
從楊科家門口的監控記錄來看,李明陽進入楊科家之後,最後又離開了,難道兇手一路跟著他,在李明陽睡著之後,殺了他?
林霧不由得微微皺眉,隱隱感覺有點不對勁。
過了片刻,屍爺鬆開了手,睜開雙眼,面色古怪地說道:「林霧先生,這個李明陽和楊科的老婆還真有問題。」
林霧皺眉問道:「怎麼了?」
「這一家吃完晚餐之後,李明陽被楊科敬了太多杯酒,喝的酩酊大醉,所以楊科就讓他留下來住在客房了。」
屍爺古怪地說道:「可能是楊科的老婆和楊科吵架了,楊科的老婆竟然跑到客房找李明陽了,而李明陽借著酒勁安慰楊科的老婆,兩人就脫了衣服,在客房行了那苟且之事,不過很快就結束了,楊科的老婆也離開了。」
林霧不由得深吸一口氣,腦海中那個猜測越發清晰,也越發讓他難以置信。
沉默了一會兒,林霧問道:「他們倆說了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嗎?」
「好像沒有吧。」屍爺回憶著說道:「楊科的老婆只是哭訴,後悔當初沒有和李明陽私奔,不過我看他們行那苟且之事的時候,動作很熟練,估計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李明陽是楊科老婆的瑜伽教練,又有舊情,勾搭上了也不奇怪。」林霧輕輕搖頭,嘆了口氣,又問道:「那李明陽是怎麼死的?看到兇手是誰了嗎?」
「還是不知道……」屍爺搖頭道:「李明陽也是在睡夢中死的,喝得爛醉如泥,一點反應都沒有。」
「什麼?」林霧微微皺眉道:「你是說,李明陽也是在楊科家死的?」
「是啊。」屍爺點了點頭,「從客房睡過去之後,就壓根沒有一點記憶了,我提取出來的記憶也只是感覺頭部被砸了一下,記憶就徹底結束了。」
「怎麼可能……」
林霧難以置信地喃喃一聲。
如果李明陽是在楊科家裡死亡的,屍體又是怎麼運走的?
窗戶是被反鎖的,所以兇手也不可能將李明陽從窗戶運走,而且要將一個成年男子從窗戶運走,那不可能沒有留下痕跡。
最關鍵的是,門口的監控錄像里,李明陽入室搶劫之後,明明最終逃走了。
怎麼會是在楊科家死亡的?
「你會不會是弄錯了,或許,李明陽是假裝喝醉?」林霧忍不住問道。
「不可能。」屍爺搖搖頭,「雖然我提取不到死者當時的想法,但感官還是很清楚的,李明陽的確是喝的爛醉如泥。」
「就算他是兇手……可他又是怎麼讓李明陽的屍體從大門走出去的?」林霧不由得皺起眉頭。
「對了。」
屍爺又說道:「從李明陽屍體中提取的記憶來看,我感覺兇手在殺李明陽的時候,似乎用保鮮膜、大塑料袋一類的東西,將李明陽的身體完全包起來之後,才用錘子砸的。」
「包起來?」林霧微微眯起眼睛,「這麼做的理由,應該是擔心殺人時的血液噴出來吧,這麼說,兇手也不想讓人知道李明陽死在他家裡……」
屍爺點點頭,「如果沒有我提取記憶,恐怕也沒人知道李明陽是死在楊科的家裡。」
林霧皺著眉頭,思索著說道:「不過,兇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讓死人從大門離開?難不成李明陽也是殭屍?」
屍爺搖頭道:「李明陽不是殭屍。」
林霧越發迷惑不解:「那就更無法解釋了,被殺的李明陽離開了楊科家,還劫走了楊科家的財物……嗯?財物?」
忽然,林霧心中一動,閃過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你等一下。」
林霧立刻拿出了手機,給李璐瑤的小叔李牧撥了過去。
不一會兒便接通了,對面傳來了李牧的聲音:「喂?林霧?」
「李叔。」林霧說道:「關於楊科家的案子,我忽然猜測到了一種可能性,即便沒有第八人,也有可能實現的犯罪方法。」
「沒有第八人?什麼方法?」李牧問道。
林霧沉吟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我沒有看過楊科家的監控錄像,所以我也無法確定,但李璐瑤給我說過,兇手李明陽最終帶著楊科家裝在保險柜里的財物,裝到箱子裡,然後從大門離開了,對吧?」
「是這樣。」李牧點頭道。
「裝著那些財物的箱子,應該不小吧?」林霧問道。
李牧說道:「是,楊科家的保險柜也不小,估計金銀珠寶什麼的不少吧,從監控記錄來看,李明陽最後帶走的箱子,似乎很沉的樣子。」
林霧輕聲道:「那麼,在李明陽最後離開的時候,監控拍到他的臉了嗎?監控畫面清晰嗎?」
「這個倒是沒有,他是直接拖著箱子出門的,監控畫面也的確不夠清楚……」李牧似乎也猜到了什麼,「乍一看,穿的外套都一樣,也戴著一樣的棒球帽,背影幾乎一樣,都會當成同一個人吧。」
「那就說得通了。」
林霧沉著臉說道:「那不是李明陽,而是兇手,只是兇手和李明陽的身材很像,穿著李明陽的衣服,戴著李明陽的帽子,所以在模糊的監控畫面下,根本看不出區別!而真正的李明陽,恐怕是被兇手裝在那箱子裡面吧。」
「難怪……」
李牧沉默了一下,喃喃道:「難怪李明陽的死亡時間和被害者的死亡時間相同,難怪楊家這種有錢人家沒有使用高級的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