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寒陣陣，但很舒適。
林霧走進鬼市之門後，下樓梯來到入口處的牆壁前，從掛著大量京劇臉譜面具的牆壁上，又找到了上次的金色如來佛面具，小心翼翼地取下面具戴上之後，這才走進地下倉庫的鬼市內。
廣闊的地下空間，依然和上次一樣，不過今天似乎熱鬧了很多。
以林霧現在的聽力和視力，完全可以看到遠處聚集著大量的人流，隱隱傳來嘈雜的呼聲。
「那個方向……」
林霧站在階梯上，望著傳來喧鬧聲的方向，「好像是屍記？」
他也不想那麼多，便走下台階，徑直朝著屍記走去。
不過，這次與上次有點不一樣。
上一次，林霧和變成陸韶顏模樣的蕭秦來到鬼市之後，一路上遇到的那些殭屍，幾乎都是很畏懼的樣子，別說靠近了，連繞道走都趕不及。
也就秦子鈺不是那麼畏懼陸韶顏，還敢出言冷嘲熱諷的。
其他殭屍或者活人富豪，一見到陸韶顏，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個個都嚇得不敢大聲說話，林霧也算是狐假虎威。
而這一次，沒了陸韶顏的威懾，周圍那些殭屍幾乎都把目光掃了過來。
殭屍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同類，仔細觀察之下，也可以看出同類的『優劣』。
這就像是分辨美醜一樣，仔細看看，離得遠了可能看不出來，但只要靠近，就能立刻分辨出來了。
「他……是純血殭屍吧？」
「居然還有和秦老闆一樣的純血殭屍……」
「該不會是古墓的皇族吧？」
「不可能，這麼新鮮的氣味，他最多才成為殭屍幾天時間……」
「如果我能得到他的身體的話……」
「快去通知老大，有大魚。」
如果是以前，林霧可能聽不到這些殭屍刻意壓低聲音的竊竊私語，但現在他的體質比以前強大不知多少倍，聽力也有了一個驚人的躍遷，如果他願意，哪怕是螞蟻在地上爬行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更何況是悄悄話了。
看樣子，這些殭屍都盯上了他這條大魚。
昨天有陸韶顏在他的旁邊，這些殭屍連抬起頭正眼看都不敢，更別說仔細觀察林霧了。
而今天陸韶顏不在了，林霧這個明顯很新鮮的純血殭屍，就成變成唐僧了。
殭屍可能分辨不出來同類的強弱，但剛成為殭屍的氣味是很新鮮的，很容易通過嗅覺分辨出來。
林霧這種新生殭屍就太明顯了。
殭屍最初的幾個月進化的速度最快，之後就會慢百倍以上，無論是純血殭屍還是普通殭屍都一樣。
哪怕是吸收極致陰氣，區區幾天時間，也不可能有多強，可能連銅皮鐵骨都不如。
一個弱小的純血殭屍，對於其他殭屍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用換頭怪的話來說，他這種情況，簡直就是三歲小孩兒抱著黃金走入鬧市，無論是誰都會升起貪婪之心的。
「又一群找死的傢伙……」
林霧冷著臉掃了一眼周圍的殭屍們，不過心裡卻是絲毫不在意。
以他現在的強大，哪怕是換頭怪這種古墓逃出來的怪物也能生撕了，這些普通殭屍在他面前就是送死的。
隨著他距離屍記越來越近，那邊傳來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了。
「哇，那就是楚緣生嗎？真的好帥！」
「緣緣！媽媽在這裡！愛你喲！」
「小劉，沒想到傳聞居然是真的，楚緣生真的和你一樣都是殭屍？」
「老闆，楚緣生可是類人殭屍，除了永生不老之外，其他都和普通人一模一樣，只比純血殭屍差而已。」
「楚緣生也太完美了吧？好帥啊，爸，我也想當殭屍……」
「殭屍都是鬼，楚緣生也是鬼，你好好的人不當，當什麼鬼啊？」
「傳說楚緣生成為鬼的執念就是成為明星，他有魅惑能力吧？」
林霧仔細聽了一會兒，不由得微微一怔。
楚緣生？
那個只會賣臉耍帥的亞洲當紅辣子雞嗎？
因為娛樂圈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出不了幾朵白蓮花，所以他對明星也不是很感興趣，也就對陸韶顏這個歌星比較有興趣，而且陸韶顏背景很嚇人，壓根沒人敢打她的主意，自然和其他明星不一樣。
不過，朋友圈裡有很多妹子經常發布關於明星的消息或者圖片，他見的最多的就是這個楚緣生。
據說他的微薄粉絲數千萬，隨便發幾行字就有幾十萬的評論量，隨便發個自拍就有上百萬評論量，發了一個耍帥的跳舞視頻更是近千萬的評論量，簡直很多超一線明星還要恐怖。
當然，他只是流量小鮮肉，本身沒什麼才藝，也沒什麼演技。
畢竟哪怕是殭屍，力量再大、速度再快、聽力再強、視力再好……對於唱歌、演技這方面的才藝也沒有什麼加成。
也就是跳舞，殭屍的身體可以讓他完成一些高難度的街舞動作。
所以，楚緣生在影視歌曲方面並沒有什麼名氣，黑粉也很多，大多是上上綜藝節目。
但即便如此，他的女性粉絲也是數不勝數，就算把他的女粉絲全都剁成肉泥，全世界所有鬼市也都裝不下。
對於這種無法理解的現象，林霧只想說一句――憑什麼我沒有這麼多女粉絲？
「怪不得這傢伙粉絲這麼多……」
林霧忍不住暗自腹誹：「原來是藉助執念的魅惑能力啊，不搖碧蓮……」
他一邊在心裡抨擊著辣雞小鮮肉――不好意思，是辣子雞小鮮肉，一邊朝著屍記走去，仔細聽著那邊人群傳來的聲音。
「楚緣生又來照顧秦老闆的生意了，真是痴情啊。」
「這個秦老闆真是的，怎麼回事啊，我們家緣緣這麼痴心一片，她難道感受不到嗎？」
「噓，閉嘴！你這個死丫頭，不要命了你？在鬼市還敢說秦老闆的壞話？」
「為了緣緣的幸福，我就是死也……唔唔唔！」
「楚緣生真是做夢，秦老闆可從來沒有青睞過任何男子，就這個長得和女人一樣的傢伙，還想追她？」
「不過，這傢伙本身沒多強，陣勢倒是不小，居然還找了這麼多保鏢。」
「跟在他身邊的保鏢是『獨眼』張一白吧？他好像是亡委會頒布的A級監管目標。」
「估計是因為昨天亡委會發布了無頭殭屍的A級通緝令，楚緣生害怕無頭殭屍搶他的身體，所以才讓張一白跟著他吧。」
隨著一陣陣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聲，林霧走到了屍記附近。
圍觀，是人的天性。
哪怕變成殭屍了，這個天性也不會消失。
此刻，屍記的門口已經圍了一大群人，有殭屍有活人，幾乎是圍得水泄不通，估計都是來圍觀楚緣生這個當紅辣雞――不好意思，是當紅辣子雞的。
一個明星而已，用得著這麼圍觀嗎？
林霧暗自腹誹一句，試著找個地方鑽進去，然而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到口子。
沒辦法，他只好拍了拍前面的那個看似很兇猛高大的殭屍同類的肩膀，禮貌地說道：「朋友，讓一下，謝謝。」
「擠什麼擠？一群男人看個屁？滾遠點！誰和你是朋友？」
那個殭屍同類頭也不回地罵了一句，估計也是聞到了林霧身上的新鮮氣味。
新人嘛，總是容易被欺負的。
林霧暗自安慰了自己一句，諒解了對方的無禮，然後伸手一把抓住對方的後頸，微笑道：「好的，我知道了。」
接著他輕輕一用力，只聽一陣骨骼粉碎的聲音響起，前面那個高大威猛的殭屍同類就被他扔的飛起了十幾米高，最後嘭的一聲落在了後方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