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怪客望著秦子鈺，不由得皺起眉頭，說道：「你來得太早。」
「不早，也不晚。」
秦子鈺面無表情地說道：「剛剛好。」
「你生氣了？」雨夜怪客問，然後指著林霧，說道：「就因為他嗎？」
「我沒有生氣。」秦子鈺靜靜地說道：「你只是陳述了事實，並沒有歪曲，我當然不會因為這些生氣，我也知道是我對不起你。」
雨夜怪客沉默了半晌，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復興秦家，既然他可以，我也可以。」
秦子鈺沉默了一下，說道：「不，你不行。」
雨夜怪客皺起了眉頭，說道：「你不是覺得對不起我嗎？那你不要阻止我，讓我奪了他的肉身，然後我和你生個孩子，了卻我的心愿，就當是你報恩了。」
秦子鈺忽然說道：「你對我恩情，我早已還清。」
雨夜怪客微微一怔。
「你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你以為陰曹地府查不到嗎？」秦子鈺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救了我三次，我替你擋了陰曹地府的五次必殺令，哪怕算上你這百年跟隨我的勞苦，也已還清，更何況我早就告訴過你，我不需要你跟著我。」
「五次必殺令？」
雨夜怪客的臉色一變，隨即深吸一口氣，低沉道：「看來是我欠了你的恩情才對，但我和你相識百年，我在你心裡的地位，難道還不如這個剛認識的林霧？」
「他是我認定的夫君，你當然不如他。」秦子鈺淡淡道：「徐遲，放棄吧，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
「為什麼？」雨夜怪客咬牙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有區別嗎？你只是需要他的肉身幫你秦家延續香火而已，換成我的靈魂，難道不好嗎？」
「不好。」
秦子鈺說道：「我和他已經約定好了，我這個人不喜歡違反約定，而且……雖然我對你沒有情意，但我們也認識了上百年，我這是為你好。」
「為我好？」雨夜怪客冷笑道：「我怎麼感覺不到你哪裡為我好了？」
秦子鈺淡淡道：「他是陸韶顏的男人，你敢傷他？」
林霧頓時恍然，明白秦子鈺為什麼阻止這個雨夜怪客了。
「陸韶顏的男人？」
雨夜怪客臉色驟然一變，隨即徹底沉默了下來，陰影下的眼睛望著林霧，眼神中有著難以置信。
過了半晌，雨夜怪客忽然說道：「就算是陸韶顏的男人，我們不滅他的靈魂，只要逼他離開肉身，陸韶顏也不會……」
「夠了！」
秦子鈺冷冷地打斷了他，「你還不懂嗎？我本來只是不喜歡你，但聽了你剛才的實話，我現在有點厭惡你，不想讓你代替林霧，我說的夠清楚了嗎？」
雨夜怪客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林霧不由得暗嘆，秦子鈺還真是夠無情的啊，百年相識，也沒有換來她的半分情意。
不過，這麼看來，秦子鈺平時的模樣果然都是偽裝的，現在這個冷漠無情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
他也能理解蕭秦當初為什麼說秦子鈺這個人冷漠了，還真是如此啊。
「呵呵……」
雨夜怪客忽然低笑一聲，豁然抬起頭注視著秦子鈺――他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著她，然後問出了他一直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
「為何你能這麼無情？」
這是一個忍耐了百年的問題。
而秦子鈺也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我喝了孟婆的九碗孟婆湯。」
「九碗孟婆湯？」
雨夜怪客吃驚萬分地望著秦子鈺，隨即慘然一笑，「難怪你這般冷漠無情，難怪你從來看不上任何男子，難怪你沒有任何朋友……原來屬於人的感情都已經被你徹底放棄了……」
秦子鈺淡淡道：「當年我怕你執念崩潰，一直沒有告訴你，但如今看來，你的執念不過如此，所以我說了實話。」
雨夜怪客大笑一聲，「的確……不過如此。」
「現在你知道了。」秦子鈺望著雨夜怪客，「放棄吧，我還當你是朋友。」
「朋友？」雨夜怪客諷刺地笑道：「朋友？早已無情，何談朋友？」
秦子鈺沒有生氣，只是說道：「至少我還會恪守約定。」
雨夜怪客笑容的嘲弄意味更重，放聲大笑道：「你說得對，我對你並不是純粹的愛慕，只不過是當年在秦府門口看到你時的慾念作祟罷了，可惜當年的我還是一個縮手縮腳的偽君子，不然哪會有今天？」
秦子鈺沉默了一下，說道：「你上次捨棄身軀，導致靈魂受損之後，性格的確變了不少。」
「我是變了。」雨夜怪客說道：「但我這百年來，對你始終如一，你卻早已斷情絕愛，你不覺得愧對我嗎？」
「你知道我需要的不是這些。」
秦子鈺淡淡道：「我秦家的滅族仇恨，我早已和你說過，你若能幫我，我早就嫁給你了。」
「原來你喝了孟婆湯，也還沒忘掉仇恨。」雨夜怪客笑了，「你復興秦家也是這個目的吧？但誰能幫你？這種不可能的事情，沒有人能幫得了你！」
「這是我化為厲鬼的執念，自然不會忘記，無論喝幾碗孟婆湯都不可能忘記。」秦子鈺冷聲道。
「很好。」
雨夜怪客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我想要他的身體，你到底幫不幫我？」
「你知道答案。」秦子鈺冷漠道：「我還沒有報仇，不可能惹到陸韶顏。」
雨夜怪客沉默了半晌，忽然冷笑一聲，「很好，秦子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求我的。」
說完，他放下手中的銀色密碼箱，轉身就離開了屍記的大門。
秦子鈺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注視著門口的縫隙。
林霧也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你聽到我的實話了。」
秦子鈺忽然開口了，轉頭木然望著林霧，輕聲道：「我選你當夫君只是交易，我這等冷漠無情之人，你會不會心寒了？」
「怎麼會？」林霧搖搖頭，「我早就知道了，不過看你演戲演的那麼努力，我也配合一下你而已。」
秦子鈺沉默了一下，說道：「謝謝。」
「如果我不想交易了怎麼辦？」林霧饒有興趣地問道。
秦子鈺沉吟了一下，認真地說道：「那我就強女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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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