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普通人的平凡世界來說，一個人如果忽然失蹤，只要不是時間太久，誰都無法確定生死，猶如那隻生死疊加的貓。
但對於鬼怪的非凡世界而言，這就不是絕對了。
尤其是對於紅娘這等絕世凶靈來說，執念牽掛之人，只要死亡就能立刻確認。
假如裴佳寧能夠恢復到靈魂分裂前的強大程度，自然也能做到這一點，一旦確定孟賀的死亡，她就能立刻脫離那輛車的束縛。
這樣推論的話，第三人格又怎麼會讓孟賀死亡？
再聯想到孟賀的死法――被第三人格摘掉了腦袋，這種對肉身損傷很小，但可以迅速死亡的死法。
腦袋掉了，對殭屍是沒有影響的。
林霧現在懷疑，裴佳寧的第三人格並沒有真的殺死孟賀，而是將孟賀變成了殭屍，然後將孟賀藏在某個即便裴佳寧找得到也殺不掉的地方。
當然，就算將孟賀的屍體變成殭屍，也需要孟賀死後的靈魂變成鬼，才能融合殭屍之軀。
但是連紅娘都可以用紅線強行折磨普通人的靈魂，讓普通人擁有執念化為鬼，或許裴佳寧的第三人格也能做到這一點？
當然，這些都是林霧根據現況的猜測而已。
只是可能性比較大。
「怎麼了？」
蕭若初見林霧一副沉思不語的樣子，不由得好奇道：「你遇到了人格分裂的鬼魂嗎？」
林霧微微點頭，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對江靈兒說道：「你剛才說靈魂分裂可以吞噬其他鬼魂殘留的執念，磨礪自身的靈魂？什麼叫殘留的執念？」
江靈兒思忖了一下，說道：「就是一些鬼魂寄託了情感的東西，很常見的。」
「殘留的執念？」
林霧愕然，說道：「那不就是陰氣嗎？不是說，陰氣對鬼魂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才會散發出來嗎？」
江靈兒搖搖頭，說道：「陰氣是陰氣，執念是執念，當然不一樣，唔……簡單來說，陰氣就是靈魂散發的二氧化碳，具有精神性質，所以陰氣重的地方明明會感覺很冷，對溫度卻沒什麼影響，而執念只能說是『呼吸系統』，用於排出陰氣，吸收陽氣。」
林霧不由得心中疑惑，為什麼他不是鬼魂，沒有執念，靈魂里也潛藏了那麼強的陰氣？
「陽氣？」林霧又問道：「鬼魂不是怕陽氣嗎？」
「誰說的。」
江靈兒看了他一眼，說道：「陽氣就是活人的生氣，對靈魂有好處，所以活人的身軀可以孕養靈魂，勾魂使就是活人，哪怕靈魂離體受到損傷也能恢復，這就是陽氣的作用了，而且古代不是經常有女鬼什麼的吸食活人的陽氣嗎？」
「好吧。」林霧聳聳肩，說道：「那殭屍呢？」
「殭屍就不一樣了。」江靈兒說道：「殭屍不算活人，沒有生機，也沒有陽氣，但也不算死人，而是處於中間，有點像是植物，對鬼魂來說是二氧化碳的陰氣，對殭屍反而有好處。」
林霧不由得好奇道：「那鬼魂只要吸收陽氣就能變強了啊。」
「陽氣再強也只能補損，但沒法進步。」江靈兒說道：「像你說的情況，連靈魂都分裂了，只能吞食其他鬼魂的執念，磨礪自己的靈魂，其實普通的鬼魂也能這麼成長，只是這樣比較危險，容易被執念反噬，但分裂前就很強大的靈魂就不一樣了，本質就很強大，成長自然很快。」
林霧沉吟了一下，問道：「那可以吸收執念形成的物品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有執念形成的物品嗎？」江靈兒問道。
「你知道紅娘嗎？」林霧問道。
江靈兒沉默了一下，看了他的手腕一眼，說道：「自然是知道的。」
蕭若初卻是笑吟吟地問道：「怎麼？紅娘給你牽線了嗎？」
林霧晃了晃手腕上的紅線，說道：「我手腕上有一截紅娘綁上去的紅線，讓鬼魂吞噬了，也可以讓靈魂成長吧？」
江靈兒沉默了半晌，搖頭道：「理論上是可以，但不太可能。」
「為什麼？」林霧疑惑道。
「那可是紅娘啊……」
江靈兒嘆息道：「她是連陰曹地府都不敢招惹的凶靈，她的怨念誰能吞食？哪怕是孟婆也不敢吞食，一旦把她怨念強行吸入靈魂，那肯定是魂飛魄散的結局，磨礪靈魂，鍛鍊也要有個限度。」
「好吧。」林霧微微點頭。
看來，回去之後只能想方法找其他殘留鬼魂執念的物品，讓裴佳寧吞食執念試試看了。
咦，對了，楊婉卉獲得肉身之前的那個布娃娃，似乎就有執念殘留。
林霧在心裡打定主意，便站起身，說道：「好了，我沒問題了，你們休息吧，我回去了。」
「這就走了？不用這麼急吧？」蕭若初笑吟吟地望著林霧。
「不了。」
說ji不說ba，文明你我他……林霧無語地瞥了她一眼，不知道這人為什麼這麼極力撮合他和江靈兒，雖然他覺得江靈兒蠻不錯的，像是書中的女主走出來，也不在乎她是不是殘疾人，但也沒必要刻意湊對，他又不缺女朋友。
蕭若初卻是連忙說道：「我比較喜歡一個人睡，要不我去隔壁睡，你們倆在這裡聊聊天吧？」
林霧直接說道：「那你再去開一間房吧。」
「若初，你夠了。」江靈兒微微蹙眉，顯然也是不願意的。
「好吧……隨你們。」
蕭若初無奈地攤開雙手，又小聲咕囔了一句：「不識好人心……幫你們還不願意……」
林霧也沒說什麼，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回房間沒過多久，就聽到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而且是本地的號碼，估計是那個張氏飯館的老闆娘『張希』吧。
林霧接通後，對面響起了張希的聲音：「喂？」
「是我，有什麼發現嗎？」林霧直接問道。
「嗯，鎮上的老汪經常上夜班，那天深夜，他的確看到了比較可疑的人，裝束不像本地人。」
張希說道：「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孩，雖然他沒看到臉，但是看身材像是個女生，不過那個女孩兒第一次經過是一個人，第二次經過的時候，身邊卻多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只是那個男人走路有點不穩，而且比較僵硬。」
林霧沉默了半晌，說道：「好，我知道了。」
不會錯了。
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孩兒，肯定是裴佳寧的第三人格，與老大爺形容的裝束一模一樣。
而第三人格身邊那個走路僵硬的男人，恐怕就是才變成殭屍的孟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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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有點卡文，就一更了，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