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林霧不由得一怔，怎麼搞的，不是說陸韶顏這個人很驕傲自大嘛，怎麼他都這樣了，陸韶顏也不攻擊他？
蕭秦的面子這麼大的嗎？
「陸會長居然這麼大度，這樣也不反擊？」林霧忍不住問道。
他是真的不怕陸韶顏，既然他連池家號稱無敵的那位老祖宗都能輕易打個半死，閻羅級勾魂使的靈魂攻擊，應該沒什麼好怕的吧？
陸韶顏深吸一口氣，才讓臉頰上的紅暈稍微散去了幾分，咬著嘴唇瞥了林霧一眼，勉強讓語氣冷了下來：「你就這麼想激我對你動手？現在的你和未來的你已經不一樣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擋不住，被絕情箭傷到了呢？」
「這個……」
林霧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被一個妖孽抽出過靈魂，我的靈魂狀態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和那時候的狀態相比，我感覺……你的箭，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
陸韶顏沉默了一下，那透明水晶般的絕情箭消失後，她才說道：「絕情箭有點奇怪，它好像有點不敢傷你……」
「不敢？」林霧愕然。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陸韶顏深吸一口氣，說道：「但我認可你了，你有資格和我談談條件，你說吧。」
她頓了頓，感覺林霧略微冰涼的手掌還摸在她的脖子上，不由得咬了咬嘴唇，說道：「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得罪了哈，多謝陸會長寬宏大量。」
林霧笑了笑，鬆開她的脖子，然後一閃身，又回到了辦公桌前。
陸韶顏瞥了一眼地面，又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忽然說道：「這是你的王者天賦嗎？」
「什麼？」林霧疑惑道。
「你剛才以接近聲音傳播的速度繞到了我的背後，但地面上沒有留下任何腳印，甚至於引起的風動也很小，連桌上的文件都沒有吹動。」陸韶顏說道。
林霧這才反應過來，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由得露出一絲詫異：「咦？是有點奇怪。」
按理說，以他現在的力量，用近乎音速的可怕速度移動，爆發的加速度自然是會對地面造成很驚人的影響，哪怕是鈦合金的地面，他也能踩出腳印來。
可是，地面上卻是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而他身形移動時引起的氣流變化，簡直就和狂風一樣，估計連陸韶顏整個人都能吹倒，更別說桌上這些輕薄的紙質文件了。
前幾天他和艷狗戰鬥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就出現了大量的裂口，就是因為他的移動速度太快，雖然沒達到音速產生激波，但那氣流阻力也讓衣服承受不住了。
而且他的袖子和褲腿也都碎得亂七八糟了，就是因為他的出手、出腳的速度超過了音速。
堅逾金鋼的身體承受得住，脆弱的衣服卻是承受不住的。
「我的衣服居然沒事？」
林霧忍不住有些驚奇，「而且剛才好像是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你不是鬼魂，沒有執念。」陸韶顏說道：「那就只有殭屍肉身覺醒的天賦能力了。」
「不對啊。」林霧說道：「我覺醒的天賦是讀心啊。」
「讀心？」陸韶顏一怔，忽然沉默了一下，有點奇怪地望著林霧，咬了咬嘴唇，問道：「這麼說，你聽到我的心聲了？」
「蕭若初沒和你說過嗎？」林霧疑惑道。
陸韶顏搖頭道：「若初現在不是副會長了，要見我的話，需要走不少程序，她也是今天才見到我的，所以連池山河被解除職務這種大消息，她都是剛剛才彙報給我的。」
林霧恍然，隨口解釋道：「我的讀心也是有一些限制的，我現在是封伯層次，讀心對於殭屍的話，最多對同層次的封伯級鬼怪有效，對勾魂使的話，最多對判官級勾魂使有效。」
國內這些強者對於鬼怪的稱呼，幾乎都是沿襲古代制度。
帝王（ACE級），公（USR級），侯（SR級），伯（S級）。
對應同級別的勾魂使高層，也都是職稱封號，閻羅（ACE級）、大判官（USR級）、判官（SR級）、無常（S級）。
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鬼怪中的多數強者，都是一些老怪物，動不動活了數百年上千年的，已經用了這麼多年的制度，自然更加習慣，也難怪很多老怪物不在乎國際上的劃分制度。
「哦，那你也讀不了我的心。」
陸韶顏似乎微微鬆了口氣，隨即說道：「那你另一種王者天賦呢？」
林霧搖搖頭，說道：「另一種王者天賦我才吸收了一天多的時間而已，還不知道是什麼呢。」
「一天多？」陸韶顏輕輕點頭，說道：「帝心吸收的天賦，也是逐漸覺醒的，看來你的另一種王者天賦已經開始覺醒了。」
「已經開始了嗎？」林霧看著自己的雙手。
看來帝心的天賦覺醒，也是潛移默化的，不知不覺間就已經開始覺醒了。
「這麼看，你的帝心天賦，應該是消除空氣阻力之類的天賦。」陸韶顏說道。
「消除阻力？」林霧忽然說道：「我前些天殺死了池山河的一個保鏢，那個無影似乎也是這種天賦？」
「是有點像。」陸韶顏微微點頭，說道：「我知道那個無影，他製造幻象是鬼魂的執念能力，而本身的天賦是消除空氣，所以他行動的時候，猶如在真空中行動一樣，不會有任何風，自然也不會產生聲音。」
「不對。」
林霧搖搖頭，說道：「我剛才並沒有感覺空氣消失了，只是感覺空氣好像並沒有對我造成阻力。」
陸韶顏思忖了一下，也不太理解，只好說道：「現在還只是冰山一角，等徹底覺醒了，你再慢慢試驗吧。」
林霧微微點頭，笑道：「謝謝陸會長指點，陸會長還是挺好相處的嘛。」
「……」
陸韶顏頓時沉默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感覺自己竟然有點不敢看他。
沉默了半晌，她才調整好心態，繼續說道：「王者天賦都是很不可思議的，比很多進化解放後的執念造物還要神奇，你才封伯層次，僅僅是初步覺醒，就獲得了讀心天賦，在我知道的這些王者天賦里，也算是頂級了。」
「哦？還有什麼其他的王者天賦？」林霧饒有興趣的問道。
見林霧的態度好了很多，陸韶顏也下意識地就想和他多說說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比如古墓的三皇子，他現如今是封公層次，天賦『巨化』已經完全覺醒，就像是神話傳說中的法天象地一樣，可以變成數十米高的巨人。」
「又比如屍記的老闆『秦子鈺』，她也是封公層次，天賦也完全覺醒了，最擅長『切割』，連很多帝王級殭屍都擋不住她的鋒芒。」
「還有古墓那位年紀最小的公主，雖然是封侯層次，但她的天賦也很奇特，初步覺醒就能分化出第二靈魂，如今深度覺醒，竟然能培養出第二個分身，相當於第二條命了。」
陸韶顏輕輕地說著，「要說可怕，還是要數那位『孟婆』，她的執念化為實質，可以製造出神奇的孟婆湯就算了，天賦更恐怖，從陰曹地府的記載來看，她達到帝級，終極覺醒的時候，整座翼城的一切都變成了粉末，萬物粉碎。」
「不過，我見過最奇特的天賦……還是古墓女帝。」
陸韶顏回憶道：「她的天賦終極覺醒時，她起名叫『化神虛空』，就像是電影里的瞬移一樣，根本找不到她會出現在哪裡，所以對我們這些閻羅級勾魂使的威脅很大，陰曹地府才會這麼忌憚她。」
林霧聽著這些只有世界頂端強者才知道的秘密，不由得饒有興趣地問道：「那池家的老祖宗呢？我聽說他和女帝交戰，女帝還因為他受了重傷呢，女帝會瞬移的話，怎麼會被打敗？」
陸韶顏微微搖頭，說道：「我也不太清楚，池家老祖宗比較神秘，很少出手，在十大天生勾魂使家族裡，就數他最陰險，最毒辣，最欺軟怕硬。」
林霧不由得點了點頭。
的確如此，池家原本不是天生勾魂使的家族，但池家那位老祖宗強行讓池家和原本的天生勾魂使家族聯姻，把這支勾魂使的血脈改了姓氏。
「也就是你了。」
陸韶顏打量了一下林霧，說道：「池家那個老鬼恐怕也是重生者，他就在你這裡栽過跟頭，不敢招惹你，一發現池家招惹到了你，就立刻給你送了帝心，估計不止是為了道歉，還有討好你的意思吧。」
林霧聳聳肩，又看著陸韶顏說道：「不過，你好像不怎麼怕我嘛。」
「因為從未來那個你的行事來看，你並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厲鬼。」陸韶顏說道：「雖然我不懂你的執念是什麼，但你強行收服紅娘，讓她幫你牽線冥婚，又鎮壓消滅了不少鬼怪，不完全算是敵人。」
「不完全算是敵人？」林霧問道：「鎮壓消滅鬼怪，應該算是友方了吧？」
「因為你還殺了很多勾魂使。」
陸韶顏微微搖頭，「不過說來也奇怪，你殺的那些勾魂使，幾乎都是極端派的，也是後來蕭秦嫁給你，你才……」
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住了，像是不小心說漏嘴了一般，臉色有點尷尬，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說道：「她不讓我說這些的，你就當沒聽過好了。」
林霧卻是搖頭一笑，說道：「果然啊。」
「果然？」陸韶顏看著他。
「我早就猜到了，蕭秦是蕭家極端派的領袖，致力於消滅鬼怪，但她卻嫁給了我這個最恐怖的厲鬼，猜也能猜到原因。」林霧搖頭道。
陸韶顏無奈道：「她也是沒辦法了，極端派的勾魂使和高層殭屍，一直在被你殺，她就一個人去找你了，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但她嫁給你之後，蕭家宣布保持中立，你就沒有繼續殺蕭家的人了。」
「結冥婚，對我有什麼好處嗎？」林霧有些不明白。
陸韶顏搖頭道：「我們也不清楚。」
林霧思忖了半晌，還是沒什麼頭緒，只好搖頭道：「算了，以後慢慢查吧。」
或許，裴佳寧的第三人格知道他的秘密，但現在他也不知道第三人格究竟要做什麼，目的是什麼，躲在哪裡他也不清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對了，說了這麼多，你到底要和我談什麼條件？」陸韶顏又問道。
林霧回過神來，說道：「我是希望你幫忙庇護一個人。」
「誰？」陸韶顏看著他，忽然明白了，說道：「是不是銀髮，江靈兒？」
「對。」林霧點了點頭，看來陸韶顏也是知道的。
陸韶顏微微蹙眉，無奈地搖頭道：「蕭秦也找我說過這事，昨天晚上還特意找過我，但是我也很為難。」
林霧也知道，連蕭秦都勸不動陸韶顏，顯然陸韶顏不是一般的為難。
「你應該聽江靈兒說過了。」
陸韶顏蹙眉道：「當年古墓和亡委會發生了摩擦，我老師許夢穎作為江南省的會長，和古墓的鎮國公交手，我老師是當時最年輕的大判官，將來說不定還有機會成為閻羅，但鎮國公滅掉了她的肉身，自然也就斷了她的希望，你說這個仇恨有多大？」
林霧無奈道：「我知道仇恨很大，但她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雖然是殭屍，但是可以永遠年輕漂亮，而且還是封公級殭屍，不是挺好的嗎？」
陸韶顏有些無言以對，瞥了他一眼，搖頭道：「這是個人仇恨的問題，老師對我有恩，我總不能幫助老師仇人的女兒吧？」
「要不，你讓她過來，我和她親自談談。」林霧說道。
陸韶顏猶豫著問道：「你確定？你敢和她提這種事情，說不定她會和你動手的。」
林霧想了想，說道：「要不我掐著你脖子，然後威脅她？」
陸韶顏想起他剛才的舉動，不知怎的，感覺臉頰有點發熱，強行鎮定地說道：「又沒有什麼合同能制約她，你一旦放開我，就算我不和你動手，她也會動手的。」
「那還是談談吧。」林霧有些苦惱地嘆息一聲，該怎麼談呢？
陸韶顏咬了咬嘴唇，見他有點不開心，心裡竟然生出幾分衝動來，忍不住就把自己老師給賣了：「我老師她其實也有一些弱點的，等會兒我幫你和她談談？」
這話一說出口，她就有點後悔，怎麼好好的，她就忍不住為了這個剛見面的林霧，把老師的老底也給翻出來了？
「是嗎？」林霧不由得露出一抹喜色，連說道：「那就多謝你了，沒想到陸會長還是很熱心的嘛，不愧是我喜歡的歌星，謝啦。」
「……沒什麼。」陸韶顏心底忽然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又覺得不後悔了。
PS：（感覺章節的標題數一直是偶數，強迫症有點不能忍受，所以今天直接二合一章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