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林霧不由得喃喃一聲。
雖然他沒有親眼見到數十萬厲鬼冤魂在城內飛舞的慘狀，但只需要想像一下，也能想像到那是何等慘烈的地獄風景。
難怪秦子鈺不惜喝下九碗孟婆湯，斷情絕愛，寧願苦熬千百年，也要找古墓報仇。
這等血海深仇，傾盡五湖四海之水也無法洗刷！
「這等慘事，歷史上都沒有發生過多少次。」
陸韶顏說道：「所以陰曹地府背後的十大家族，那些隱藏多年的老怪物也出動了，給了古墓一個不小的教訓，雖然殺不了女帝和天策王，但池家的那個老怪物也偷襲重傷了女帝。」
林霧這才恍然，怪不得池家的老祖宗隱藏了這麼多年，好好地為什麼會和女帝動手，原來是這個原因。
「這一百多年來，古墓其實已經收斂了不少。」
陸韶顏微微搖頭，說道：「在陰曹地府還沒成立之前的混亂時代，古墓才是出了名的恐怖，五方鎮守以五毒為名，你就知道他們的殘忍和狠毒了，也就是如今亡委會太過強大，古墓也有不少仇敵，所以才深藏不出世。」
林霧點頭道：「不過，現在古墓的威脅也弱了不少吧，鎮國公反叛，還帶走了幽冥國璽，應該算是不小的打擊了。」
「的確是這樣。」陸韶顏感慨道：「說起來，我之所以默許江靈兒跟著若初，就是因為她的父親鎮國公也算是一個英雄人物，即便身在古墓，也沒有和五方鎮守同流合污，實屬難得了。」
「哦？」林霧露出一絲詫異。
「江靈兒沒告訴你嗎？」
陸韶顏不由得笑道：「鎮國公，之所以被封為鎮國公，就是因為過去的古墓傷天害理的事情做了太多，而『江世明』那人又不願意做這些事情，從來不肯出征，只是出於忠義才沒有脫離古墓，而古墓又不想趕他走，所以只讓他守護古墓，因而賜名為『鎮國公』。」
林霧恍然，說道：「怪不得蕭秦和你願意幫江靈兒……」
世界上沒有絕對，沒有絕對善良的人，也沒有絕對罪惡的人。
即便古墓是罪惡滔天的地方，也存在出淤泥而不染的鎮國公，即便陰曹地府是守護秩序的機構，一樣存在著奸惡宵小。
「其實，江世明居然叛出了古墓這一點，我倒是很驚訝。」陸韶顏說道。
「為什麼？」林霧愕然道：「既然鎮國公不願意替古墓為惡，那就說明思想是有分歧的，叛出古墓，也很正常吧？」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
陸韶顏微微搖頭，說道：「可是，五十年前，陰曹地府的活閻羅還有幾位閻羅隕落之後，古墓試圖落井下石，那是江世明第一次領命率軍出征，但他沒有對陰曹地府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反而偷偷放走了不少勾魂使，顯然不願意和陰曹地府為敵，我們當時都很驚訝。」
林霧輕輕點頭。
一個明知自己效忠的勢力與自己的理念不合，卻依然為了忠義，守護了近兩千年的忠臣，能夠做到這一步，的確已經很難得了。
「我們查了很多資料之後，又請國內的心理專家分析了很久，才明白這位鎮國公的為人。」
陸韶顏說道：「所以，陰曹地府就想著能不能讓鎮國公離開古墓，就派了老師去當說客，不過沒想到卻因此惹怒了江世明，他認為我們在挑撥他對古墓的忠義之心，所以江世明滅了老師的肉身，只是放過了老師的靈魂。」
林霧不由得詫異道：「那靈兒的父親對古墓還真是夠忠義的啊。」
「是啊。」
陸韶顏點頭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江世明叛出古墓這件事，真的很不可思議。」
「為什麼呢？」林霧不由得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陸韶顏搖搖頭，又說道：「你可以問問江靈兒，不過若初問過她，說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
「好吧，我回頭就問問她。」
林霧微微點頭，又說道：「對了，我還有個事情要和你說。」
陸韶顏疑惑道：「什麼？」
「可能是讀心天賦的緣故，我的直覺一向比較靈敏。」林霧說道：「我發現那位幽冥公主帶領的二十名幽冥衛里，有一個幽冥衛很特殊。」
「怎麼了？」陸韶顏不由得問道。
「按照靈兒告訴我的，幽冥衛分為護衛、伍長、統領三個職位，護衛是封伯級，伍長是封侯級，統領是封公級，一隊幽冥衛十個人，是九個護衛以及一個伍長組成的。」
林霧說道：「按理說，這兩隊幽冥衛應該是兩位伍長，可是，我感覺其中那個女伍長給我的威脅感，竟然不比古墓的鎮守『蜈蚣』差，所以我懷疑……她有可能也是封公級的鬼怪。」
「是嗎？」陸韶顏露出一抹詫異，隨即微微閉上眼睛，透過感知領域仔細探查了一下。
她的感知領域足有一千四百米的半徑，而幽冥公主和幽冥衛就在樓下，她瞬間就能感知探查得一清二楚。
過了半晌，她微微蹙眉，說道：「不對啊，我查了一下，那個幽冥衛的女伍長並沒有隱藏氣息，她散發的氣息的確是封侯級鬼怪，就算是帝王級鬼怪，也不可能在我面前隱藏氣息的。」
林霧露出一絲疑惑：「難道我的感覺出錯了？」
「我也覺得你的感覺應該很難出錯。」陸韶顏連安慰道：「畢竟你的天賦是讀心，這源自生命本能的天賦，即便你沒有覺醒天賦，感覺依然會很敏銳，這是本能帶來的，不過誰都有可能出錯，這也很正常的。」
「嗯，沒什麼。」林霧微微搖頭。
他在覺醒天賦之前，直覺、感知就已經很敏銳了，可能這就是讀心天賦的前兆吧。
只是，這次是第一次出錯。
「別擔心。」
陸韶顏對林霧露出一絲微笑，拍了拍他的手背，柔聲道：「只要我在，就算是封公級鬼怪也傷不了你的。」
林霧看了陸韶顏一眼，忽然伸手捏了一下她柔嫩的臉蛋，笑道：「那就拜託你啦，陸會長。」
「……」
陸韶顏第一次被他用這種親昵的動作觸碰，不由得俏臉一紅，輕輕地嗯了一聲。
「行了，我先走了。」
林霧一笑，說道：「我去找江靈兒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