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宇宙中，那處專用位面。
巨大的宮殿大廳中，108位宇宙尊者互相交談，意見逐漸達成一致，聲音漸漸平息下來。
「業正尊者。」
那名最初提出質疑意見的異族宇宙尊者開口，一條條碧綠色觸手般辮子在腦後伸縮扭動。
「人類界主袁至的戰績如此強大，大家都很難相信。現在他的戰鬥視頻又被荒鑒之主禁止訪問，我們無法確認他的真正實力。」
「所以，你的意見？」
身著紫色甲鎧的人類宇宙尊者就是業正尊者，面色平靜無波。
他心中有些不爽，但鴻盟並非一言堂，業正尊者也不好強行通過這個提案，邀請袁至加入鴻盟。
「須知，封王不朽之間的戰鬥都很謹慎，或許會受傷，卻很難真正擊殺對方，除非實力差距過大，或陷入絕境。」異族宇宙尊者開口，他掃視大廳一圈，見其他上百位宇宙尊者都點頭贊同這個說法。
這是域外戰場上的常識。
域外戰場上，那些封王不朽個個都算是自己族群中的精英，來到域外戰場是為了磨礪自身，尋求突破，而非跑來盲目廝殺送命。
「人類界主袁至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擊殺諸多封王不朽，或許是戰力強大，或許有特殊手段。」碧綠色觸手髮辮的異族尊者繼續說道，「但鴻盟需要的是真正的強者，他的實力無法證實，我們就不好邀請他加入鴻盟。除非——」
他目光回到業正尊者身上：「能夠讓我們觀看他的戰鬥視頻，又或者讓某位有資格查看他戰鬥視頻的殿主出面證實。」
這名異族尊者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信不過荒鑒之主。
你的弟子戰力如此強大，想要加入鴻盟，要麼公布戰鬥視頻，要麼你自己出面證實。
這樣，將來萬一那人類界主袁至並沒有封王戰力，淪為鴻盟中的笑話，也是荒鑒之主的責任。
「大家也都是這個意思？」
身著紫色甲鎧的業正尊者反倒放鬆下來，微笑看向大廳內的其他宇宙尊者。
「是的。」
「沒錯。」
「我也這麼想。」
上百位諸族宇宙尊者紛紛出言表達自己的看法。
「那好。」業正尊者低沉開口，「我將此事提交給有資格查看他戰鬥視頻的殿主們，請其中一位出面證實此事。」
「可以。」
「這樣很合理。」
諸族宇宙尊者們紛紛贊同。
「這種小事申請上去，估計得有一段時間殿主們才有空查看批覆。」業正尊者掃視一圈，「那就散會。」
大廳內，上百名宇宙尊者身影一個個消失。
業正尊者一笑，高大的身影也從座位上消失。
身為人族宇宙尊者，業正尊者自然知道族內對袁至的重視程度，短短數百年連闖三座最高層次的通天山，可謂真正的絕世天才怪物。
對於這種絕世天才怪物的戰鬥視頻，肯定是保密的，不會公開讓這些異族宇宙尊者們知曉。
那就只能請人族的某位宇宙之主來證實此事。
業正尊者也不知道身為荒鑒之主的親傳弟子的袁至實際戰力如何，但他聽說過一個傳言。
八百多年前，有兩位宇宙尊者去初始宇宙的混沌城中兌換寶物，意外在城主府中那座專門用於兌換寶物的偏殿門外遇到一個從偏殿中走出的人類界主。
那名人類界主，據那兩位宇宙尊者猜測應該就是袁至。
人族寶庫中寶物無數，但兌換需要重寶點或至寶點。袁至只是一名界主，就能去兌換寶物，肯定是荒鑒之主贈送他的重寶點。
撇開荒鑒之主偏心不論，人族寶庫中，能夠擊殺封王的寶物太多了——比如不朽跡蟲族母巢，就可以在寶庫中兌換。
所以袁至能夠擊殺封王，應該是他兌換寶物之後形成的戰力，算是他本身的能力。
那麼請某位宇宙之主出面查看證實此事，應該不會鬧出什麼笑話。
只是請哪位宇宙之主證實此事呢……
「荒鑒之主心眼小，這個申請不能提交給他，要不然顯得是我針對他的親傳弟子。」業正尊者思來想去，最終想到混沌城主。
混沌城主是虛擬宇宙公司的掌權人，在人類族群中，乃至整個鴻盟中，都以處事公平公正著稱。
請混沌城主查看處理此事，應該最為合適。
不過這種小事，重要程度不高，申請提交上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混沌城主才會有空查看批覆。
「加入鴻盟對於強者來說，是一種榮譽，也是一個新圈子。如果那袁至有封王實力，加入鴻盟是遲早的事情，晚一段時間應該不影響什麼。」
業正尊者決定下來，迅速寫了一封郵件，發給混沌城主。
如他所料，這種重要程度很低的郵件，根本沒有引起混沌城主的注意。
或許，過上幾年，幾十年，混沌城主才會抽時間統一處理一下這類重要程度不高的郵件。
……
機械族陣營在第十一戰場布設的虛擬世界中，某處宮殿內，諸多封王不朽聚集在一起，交流著情報信息。
「恆鸛王死了。」
「浞虹王也死了。」
「血禺王他們整個小隊都被那個新來的不朽級蟲族母巢擊殺。」
一名樹人模樣的封王不朽忽然發問：「鐮照王，血禺王是你的好友，他死前有沒有給你發什麼信息？」
「有。」
如同刀刃摩擦一般的聲音響起。
被稱為鐮照王的機械族不朽抬起一隻手臂，指尖放射出一道光幕，將血禺王死前發給他的戰鬥過程投影公開出來。
投影中，只見到一個巨大的不朽級蟲族母巢出現，隨後環繞著蟲族母巢的數千不朽級蟲族戰士聯合射出無數光線，籠罩整個空間。
另外的數千不朽級蟲族戰士發出齊射，形成一個光球飛來。
隨後影像一黑，再一亮，劇烈的爆炸出現。
遠處的不朽級蟲族戰士再次凝聚能量，發出第二次合擊。
影像消失。
諸多封王不朽安靜下來。
「不朽級蟲族母巢，真是太強了。血禺王的防禦能力已經十分接近封王巔峰，卻只能抗住第一擊。」那名樹人模樣的封王不朽打破沉默。
「戰場資料庫裡面沒有這不朽級蟲族母巢的信息，應該是新來域外戰場的蟲族母皇。」一名封王不朽開口道。他身體仿佛鑽石構成，無數晶面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血禺王死前讓我給他報仇。」身體仿佛一把巨大的雨傘，有著八條機械手臂的鐮照王開口，環繞著頭部的八隻眼睛讓他無需轉動頭部，就具備著全景視野，「我打算前去那裡搜索探查，哪位願意跟我一起去？」
「鐮照王，血禺王最後發來的信息中說這新來的蟲族母皇是一個隊伍，應該有多名不朽，並且能夠施展空間封鎖、瞬移和時間暫停這三大絕招。你有把握嗎？」
「是啊。鐮照王，血禺王是你的好友。雖然你的戰力是封王極限，但想要對付有這樣絕招的蟲族母皇隊伍，恐怕很難。」
其他異族不朽紛紛開口相勸。
鐮照王不為所動，如同刀刃摩擦般的聲音響起。
「不朽級蟲族母皇雖然強大，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
「她再強，也只能攻擊一處。」
「如果我們幾隻隊伍聯合，施展空間封鎖，讓她無法瞬移，限制她的移動範圍。然後互相保持距離，從各個方向同時出手攻擊，應該能將她重創或擊殺。」
「從戰鬥過程投影中看，她能夠擊殺血禺王他們，主要依賴時間暫停的配合。並且她的攻擊力應該只在封王巔峰層次，應該是剛進入不朽層次沒多長時間的蟲族母皇，這種程度的攻擊不難抗下。」
「只要有多位封王巔峰強者從多個方向出手，就能讓她自顧不暇，無法用時間暫停有效困住某位強者。」
「另外，擊殺不朽級蟲族母巢的戰功，遠超擊殺普通封王巔峰不朽。」
「血禺王是我好友，我一定會給他報仇。」
「如果有強者願意與我同去，擊殺這個不朽級蟲族母巢隊伍的戰功我全都讓給你們！」
一些異族封王不朽若有所思，卻沒有開口。
畢竟，不朽級蟲族母皇，最可怕的不只是上萬不朽級蟲族戰士合擊，還有無比強大的靈魂侵襲。
這名不朽級蟲族母皇的蟲族戰士軍團合擊威力可能只有封王巔峰，但靈魂侵襲說不定能控制住封王極限。
鐮照王身為機械族，沒有靈魂，自然不怕蟲族母皇的靈魂侵襲。他們這些異族封王不朽，卻沒這個本事。
另一些沒有靈魂的異族封王不朽卻有些意動。
他們和鐮照王一樣，不懼蟲族母皇的靈魂攻擊。
並且，鐮照王的情況分析很有道理，規劃的戰術可行性也很高。
……
妖族陣營中，涅伽聖域中活動的封王不朽們逐漸接到消息，說有一個有五名封王不朽的妖族陣營隊伍遭到蟲族陣營的不朽級蟲族母皇偷襲，全部隕落。
這件事情卻沒有引起什麼波瀾。
畢竟蟲族母皇戰力強大，滅殺幾名封王高等不朽，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來到域外戰場的各族封王不朽，都是在生死之間磨礪自身，遇到意外身亡，也算不錯的歸屬。
何況，死的又不是妖族本族的強者。
……
涅伽聖域雖然有幾十萬各族封王不朽活動，但分布在數光年範圍的立體空間裡面，也是極為分散。平均而言，方圓幾千億公里的立體空間中會一隊封王不朽。
袁至的探測儀只能探查十億公里範圍的球形空間，想要完整探查長寬高几千億公里的立體空間，需要上千萬次的探測。
所以，想要搜到一隊封王不朽隊伍，其實也是看運氣。
還好，封王不朽們並不是平均分布在涅伽聖域中，他們往往都在那些容易出現寶物的遺蹟之類的地方活動，相對比較集中。
因此，瑟曦娜帶著袁至，在涅伽聖域的中心大陸上那些遺蹟附近每幾億公里瞬移一次，逐分探查。
又一次瞬移後，袁至靜坐在母巢的空洞中，啟動探測儀向外探查周圍十億公里範圍內的情況。
「這附近沒有敵人。」
球形實時立體地圖上，只有周圍的地形，沒有任何異族存在。
虛擬宇宙中，袁至連接著域外戰場的軍隊內部系統，十億公里範圍內也沒有任何盟友隊伍。
「來涅伽聖域也有一段時間了，居然連個盟友都沒有碰到，這地方真是荒涼。」袁至又掃了一眼實時立體地圖，準備繼續修煉新的融合法則秘法，「瑟曦娜，去下一個地方吧……等等。」
一個光點忽然從球形實時立體地圖的邊緣出現，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向著球形立體地圖的另一側飛去。
「運氣不錯，來了個自己送上門的。」
袁至精神一振。
連續不斷的瞬移和探查，其實十分枯燥。
要不是為了財富和軍功，以及自己的長遠規劃，袁至寧願找個地方潛修。
——把空間封鎖、瞬移什麼的都學會之後，再去廝殺不好嗎。
光點迅速放大，一隊正在飛行中的封王不朽隊伍的投影出現在空中。
「是蟲族陣營的封王不朽。」
袁至立刻對照戰場情報資料庫中的信息，迅速找到這三名封王不朽的資料。
這三名不朽都是封王高等戰力，來自蟲族的一個附庸種族『虯蛺族』，戰鬥記錄嘛……只是一般的封王高等水準，沒有空間封鎖之類的絕招，也沒有什麼重寶。
「蟲族陣營的封王不朽，就交給剡離王出手吧。」袁至早有打算，「瑟曦娜，瞬移到這隊虯蛺族封王不朽的移動方向前方。」
「是，主人。」
瑟曦娜溫柔的聲音傳來，空間波動出現，景色轉換，已經來到距離目標一億公里外。
袁至關閉虛擬宇宙監察，意念一動，從界主世界中放出剡離王。
「主人，有什麼吩咐？」剡離王恭敬傳音問道。
「你的軍功來了。」袁至笑道，將遠方這隊異族不朽的資料信息傳給他，「你在妖族陣營內，也需要軍功。這隊虯蛺族封王不朽，你可有把握對付？」
剡離王仔細觀看資料，巨大的眼睛中燃起火之本源法則構成的烈焰。
「要是之前，對付三名封王高等，我可能只能擊殺其中一名。現在，修煉您傳給我的那套空間秘法後，我有把握將他們全都擊殺！」
袁至點頭：「那就交給你了。」
剡離王縱身躍起，展開雙翼，寬達三四十公里的翼面上，無盡的火紅色烈焰在燃燒。
他雙翼輕輕一振，引動空間本源法則之力，速度迸發，瞬間來到無限接近光速的地步，向著前方狂飆而去，身後留下一道覆蓋天空的火焰長龍。
瑟曦娜瞬移到的位置，正在虯蛺族封王不朽的移動方向正前方。
剡離王和虯蛺族封王不朽正在相對飛行，不出三分鐘，必然相遇。
「瑟曦娜，看著點。」袁至吩咐道，「如果出現意外，我們就趕去救援。」
「是，主人。」
袁至來涅伽聖域，打算獵殺一批封王不朽完成軍功任務，順便捕捉一些潛力不錯的異族不朽來為自己打下手。
當然，這個過程中，他不希望自己的界主身份暴露。
按照計劃，遇到妖族隊伍，就讓瑟曦娜出手。
遇到蟲族隊伍，就讓剡離王出手。
袁至打算讓剡離王成為潛伏在妖族內部的一枚棋子，所以剡離王參與的戰鬥和瑟曦娜參與的戰鬥要完全分開來。
不過域外戰場中強者無數，剡離王只是封王極限戰力，並不是絕對的無敵，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遇到意料之外的強者或者危險，所以還是需要以防萬一。
探測儀中，剡離王和那隊虯蛺族封王不朽的距離越來越近。
由於雙方都是以接近光速的速度相對飛行，自身影像也只是光速，所以雖然距離越來越近，卻互相都看不到對方。
然而，雖然看不見，他們卻已經發現了對方。
「空間波動！有強者正在向我們迎面飛來！準備接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