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簡單意識大多數沒有思考能力，他們的存在也只是用於認可主人的力量在重寶、至寶本身的秘紋中流轉。」
「有些高級的重寶或者至寶，如飛行宮殿類的，能夠吸收周圍宇宙空間內的能量，維持自身運轉，但本質上，也是需要主人的力量灌注催動才能運行。」
「但有一類寶物則不同，那就是至強至寶。」
「至強至寶擁有至寶之靈，沒有主人的存在，依然能維持至強至寶的運轉。這些至寶之靈，已經擁有了自由意志。」
三神的虛擬投影忽然語氣中帶著嘲諷：「至寶之靈的自由意志，是那種必須有了主人才能『自由』的自由意志。」
他看向袁至：「是不是感覺很熟悉？」
袁至若有所思。
這種『自由意志』的存在，的確很熟悉。
一些輔助類生命，如摩雲藤這類植物生命，或者一些金屬生命，又或者脫胎於智能程序的智能生命，天生就得認主。
蟲族戰士，擁有簡單意識，也是天生認主。
機械族全族，看似強大，可也都是天生認主，所有的機械族族人，都必須認一個主人。
界主級的機械族人，認不朽級的機械族人為主人。不朽級的機械族人，認宇宙尊者級的機械族人為主人。機械族的宇宙尊者認宇宙之主為主人。
宇宙之主們則認機械族父神，機械族唯一的宇宙最強者為主人。
至於機械族父神的主人是誰，是個無解之謎。
同樣是認主，他們之前還是有所不同的。
區別在於，摩雲藤這類輔助生命，認主之後，主人死，它們也會跟著消亡。有點像是靈魂控制後，意識融合產生的效果。
而蟲族戰士、智能生命、機械族人，則只是意識認知上的認主，並不存在生命連結。主人死後，他們只會繼續遵循主人的命令行事，並不會隨之死亡。
這些生命，天生就擁有很多特殊之處，比如摩雲藤可以任意變化體型大小，智能生命永不消亡等等。
「宇宙中，必須有了主人才能『自由』的生命有很多。」三神的虛擬投影說道，「這類生命族群，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原始宇宙專門孕育誕生出來的『工具生命』。」
他沒有繼續在這上面說下去，轉而說回至強至寶的事情。
「至強至寶擁有至寶之靈，這種擁有『自由意志』的靈，可以自主控制至寶的一部分功能。」
「所以我想，如果我能造出一個擁有『自由意志』的靈，讓它自主控制至寶，自己吸收能量，自己催動至寶運轉，這樣不就是讓普通重寶、至寶也擁有了至強至寶的某部分能力？」
「煉寶的時候，創造簡單的意識很容易，只要構造出特定組合的秘紋結構，秘紋結構中就會自然而然的產生一個極其簡單的意識，這有點像智能光腦。」
「但想要創造出更加複雜，能夠思考的自由意識，就沒那麼容易，需要更加高等複雜的秘紋結構，普通的重寶甚至至寶都無法承受。」
「後來，經歷種種事情，我終於創造出了這種能夠思考的意識，但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個秘密，令我絕望的秘密。」
三神的虛擬投影『看』向袁至，情緒中帶著淡淡的不甘：「我成功了，也失敗了。」
他忽然有些意興闌珊，從腳下取出一個黑色圓盤，控制著它飛向袁至。
「這是地底空間的控制核心，認主吧。」
「我的一切傳承，都在這個圓盤中。」
「這裡，是你的了。」
袁至連忙接住，以念力融入這黑色圓盤，開始認主，很快認主完成。
他的意識通過這黑色圓盤，直接感應到整個地底空間的所有結構。
三神的虛擬投影身形開始變淡，意識中聲音傳來。
「人類族群的袁至，我最後的弟子。」
「記住，我存在，我曾經存在過。」
隨著三神的虛擬投影消失，大量的信息從黑色圓盤中向袁至傳來。
……
「存在。」
三神克倫阿斯，是一位天生的時間側宇宙尊者，時間本源法則大成，神體是千倍基因層次，懂得『神語』，擁有天賦秘法『時間囚籠』。
然而作為宇宙唯一的天生特殊生命，三神克倫阿斯卻有一個極其怪異的特性。
不能修煉使用空間本源法則。
能學會空間本源法則的秘紋構造，能看懂，明白運轉效果，但就是不能使用。
「時間本源法則天生圓滿，卻不能修煉空間本源法則，也就是說，根本沒有可能更進一步，達到宇宙之主的層次。」
袁至看到這段信息，不由得想起了所知道的一個傳承。
虛擬宇宙公司的太初秘境內，那座『魔山』裡面某處，有三十二座宮殿，每10081紀元開啟一次，提供『魔音神將』的傳承，可以讓傳承者念力振幅達到原始宇宙的極限。
傳承者接受『魔音神將』的傳承時，如果沒能將傳承完整的學完，並不會有什麼不良影響。
然而一旦接受了完整的傳承，則自動成為『魔音神將』，擁有宇宙尊者極限的戰力。
但代價是，終此一生，永遠困在宇宙尊者的層次，不能寸進。
「魔音神將，很可能是原始宇宙提供的某種傳承……」袁至想到，「與此類似的還有夢光神使傳承之類的，都是對應著原始宇宙內的某種修煉途徑。」
「所以，我的這位新老師『三神』克倫阿斯無法更進一步，很可能也是這樣的情況——」
「原來如此！是原始宇宙提供的某種傳承或奧秘。」
袁至忽然想起三神的虛擬投影所說的那句話。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原始宇宙專門孕育誕生出來的『工具生命』……」
「所以『三神』克倫阿斯老師作為天生宇宙尊者極限的存在，忽然發現了自己的誕生原來只是個工具一樣的存在，才這麼絕望？」
「那八大天生獸神這樣的天生宇宙之主存在，是不是也屬於這種的情況，是一種『工具生命』？」
袁至想到迴蕩在獸神咆哮圖中，能夠直接傳入意志中的古老吼聲。
「他們應該也是發現了這些秘密。」
「所以金空天生獸神最後隕落時發出的吼聲中，才會帶著不屈和抗爭的意志。」
……
「意志。」
三神克倫阿斯在研究煉寶過程中，發現了意志的秘密。
意志是什麼？
是意識的根基。
意識基於意志出現。
意識可能消散，但意志可能永存。
從這方面來說，意志更像是一種能量類型的存在。
三神克倫阿斯原以為意識和意志是一體的，因為生命死亡，意識消散，意志自然不存在。
後來他發現不是這樣。
因為，每一位強者，都能散發出意志威壓，幅度有輕有重。
有些強者散發出的意志威壓甚至能帶著簡單的意念，比如『殺』、『死』這樣的概念。
這意味著，意志是一種類似能量的存在，並且能夠攜帶一些信息。
那麼，如果能凝聚大量的意志，然後給這些意志灌輸足夠的信息，是否就能形成一個自由意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作為一種『能量』類型的東西，意志將會是永恆，基於意志產生的意識，也會是永恆。
三神克倫阿斯不知道這個猜測是否正確，因為他一誕生就是宇宙尊者，是原始宇宙內永恆不滅的存在。
但他基於這個思路，以自己的時間本源法則方面的天賦秘法，成功的在自己煉製的至寶內凝聚了大量意志，然後將自己的知識和記憶灌輸進去，形成了一個虛擬意識。
這虛擬意識，也就是袁至見到的三神虛擬投影。
「克倫阿斯老師，是對的。」
袁至感慨。
如果有一位強者修煉過意志秘術，以特殊秘紋將自己的意志融入每一份神力，意志力即可用於戰鬥。
即便這位強者死後，他的靈魂毀滅，意識消散，身體中每一份血液、毛髮中仍然會存在著他那強烈無比的意志。
這說明，意志和意識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另外，原始宇宙外的無盡宇宙海裡面，有一處危險之地名為『宇宙舟』。
宇宙舟中，有一個地方，有十六根黑紋石柱，每根都高過上千光年。
這些黑紋石柱，又被人類族群稱為『通天魔柱』，散發著無盡的意志衝擊。
宇宙舟明顯是機械流的至寶造物，黑紋石柱是它的一個部件，顯然也是機械流造物，並非有生命的存在。
這樣的機械造物，竟然能散發無盡的意志衝擊，更加說明了意志就是一種『能量』類型的存在。
……
「改造。」
三神克倫阿斯是一位天生的時間側宇宙尊者，他的神體構造，他的一舉一動，都是時間本源法則，以及『光線』、『雷電』、『風』這幾種本源法則的體現。
有許多時間方面的秘法，三神克倫阿斯自然而然就能施展出來，根本無需研究和理解這些秘法的本質。
作為天生的特殊生命，三神克倫阿斯基因層次極高。
他嘗試研究自己的神體構造，使用一種本能中就有的秘法，對克倫阿斯世界中那些原生生命進行改造。
這些原生生命，有一部分成功演化成類似三神克倫阿斯部分外形的樣子，成功提升了基因層次，擁有了強大的力量。
這種秘法的知識，直接灌輸進了袁至的意識中。
只是，三神並沒有留下自己的任何神體供袁至進行研究。
……
「凈化。」
那些經過改造的原生生命，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因此他們對三神克倫阿斯也異常崇拜。
他們會定期前來涅伽聖域的三神神殿中，分三個方向，分別向矗立在殿中圓盤中心三神的三首三身朝拜。
所以，遍布整個克倫阿斯世界的諸多遺蹟中，那些不朽神殿裡面也有著類似的雕像，無數不朽神像分為三個區域在向著中心的三神雕像致敬。
改造原生生命作為自己的後裔這種事，發生在三神科倫阿斯研究煉寶多年，發現了意志的秘密之後的時間段。
此時的三神克倫阿斯，已經對意志力量異常敏感。
他敏銳的發現了這些經過改造後變得異常強大的原生生命，在對他朝拜的時候，個個都散發出強大的意志，意志中蘊含的都是『崇拜』、『尊敬』、『順從』、『神靈』……『眾生之主』這樣的信息。
經過朝拜後，這些生命的意志會得到進一步凝聚，處於某些位置的那些強大的原生生命，意識的某些方面會得到強化。
比如……『眾生之主』這樣的意念。
擁有這樣意念的那些原生生命，對三神克倫阿斯異常的崇拜和服從，就算無理由的讓他們直接去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而那些位置，三神克倫阿斯經過研究，發現隱隱有著『光線』本源法則的波動，那些波動，有著『凈化』的效果。
這些波動來自於三神克倫阿斯自己神體的特殊構造，那10081個眼睛般的空洞隨著他的姿態變動，會形成一幅幅奇異的秘紋圖。
其中某些秘紋圖，就會在無意中形成這種效果。
『光線』本源法則的『凈化』效果，本來是用來破壞神力中的靈魂印記或者生命印記的，但在這種情況下，卻強化了某方面的信念。
這可以說是某種程度上的洗腦。
或者更本質一點，是意識上的認知扭曲。
「這些秘紋圖，並不是八大獸神之道上所說的最基礎最完美的六十四幅秘紋圖之一。」
袁至看著三神克倫阿斯留下的秘紋圖，陷入沉思。
這些秘紋圖非常奇異，但給袁至的感覺卻非常完美。
「或許將來進入宇宙海，能從那些『遠古文明』的傳承中，發現類似的秘紋構造吧。」
……
「絕望。」
三神克倫阿斯花費億萬年時間，嘗試無數種方法和寶物，最終確認自己無法修煉空間本源法則。
並不是他不懂，而是冥冥中有一種規則限制著他無法直接使用空間本源法則之力。
但經歷漫長的歲月，三神對空間本源法則之力如何引起空間波動，形成各種空間傳送、空間壓迫、空間絞殺等等效果已經理解的非常透徹。
於是他想出了一種比較怪異的方法，就是以自己的天賦秘法『時間囚籠』在空間中隱顯時帶起的空間波動來組合構造出空間本源法則之力才能形成的秘法效果。
這就是那些空洞空間中出口傳送門的形成原理。
不過這種方法也是極限了。
大量的『時間囚籠』在空間中隱顯帶動的空間波動只能發不能收，所以根本無法精準控制這些出口傳送門的效果，最後只能做到單向傳送，並且消耗的能量極大。
大約一千萬年左右，整個地底空間的10081個『時間囚籠』才能吸收到足夠多能量，壓制住地底空間中那些天然存在的混亂空間波動，讓整個地下空洞空間中能夠有百年左右的安全時間。
沒錯，地底空間，這個三神克倫阿斯的誕生地，被他煉成了一件至寶。
然而非常尷尬的是，由於他無法催動更多空間本源法則方面的秘法，難以控制更大範圍內的空間，這就導致這件至寶根本拿不走。
這件沒有真正完成的至寶還沒有名字，它的主要作用是鎮壓、囚禁和滅殺，現在只能用來當成三神克倫阿斯留下的傳承之地。
最終，三神克倫阿斯為了擺脫自身桎梏，決定冒險進行一次嘗試，去宇宙中尋找一名宇宙尊者級的存在，奪舍重修。
從此一去不返。
……
袁至整理著傳承信息中的關鍵內容。
基因改造秘法、時間囚籠、時間側意志凝聚秘法、虛擬意識構造術、意志凈化秘紋圖、地底空間至寶（未命名）。
這些秘法學起來並不難，只是其中大部分想要施展出來，都是需要前提條件的。
因為三神克倫阿斯是天生的宇宙尊者極限，所以他的一切秘法都假設傳承者是神體生命，擁有神力。
就算不是宇宙尊者級別，至少也得是不朽級別。
至於寶物方面，三神克倫阿斯並沒有留下什麼其他至寶。
因為他在外遊歷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主要抱著與其他文明交流的心思去的，也沒有與其他超級存在發生什麼爭鬥。
他在傳承之地只留下了一批重寶，以及大量的高等煉寶材料。
這些高等煉寶材料倒是可以煉製幾十件普通至寶。
不過三神克倫阿斯的留言中說的很清楚，這些高等煉寶材料大多數是用於將地底空間徹底煉成一件完整的飛行宮殿類至寶而使用的。
地底空間被袁至重新充能，可以再維持百年時間的安全。
百年之後，除非袁至再次給這裡充能，否則這裡將陷入一片混亂，直到大約一千萬年以後才能再次開放。
地底空間天然的混亂空間波動，讓這裡無法瞬移，也無法神國傳送。
從外界進來的傳送門可以在他的控制下打開，不過只能在充能完成後的前一百天內打開才行，否則積蓄的能量不夠用。
「給10081個『時間囚籠』充能倒是容易，不過現在這情況，出去後就得一千萬年以後才能回來了，很尷尬啊。」
袁至琢磨了一陣。
域外戰場對自己已經沒有作用，回去後估計就得直接退役，然後根據荒鑒之主老師的安排去修煉、等修成不朽後再去宇宙秘境內歷練冒險。
袁至目前對光線本源法則的感悟已經達到極深地步，已經不敢再多進行研究。
由於那兩個意志分體深潛到宇宙光線本源法則海洋之後，不斷的分裂和侵染著光線本源法則海洋，他的法則感悟深度在時時刻刻自動增加。
所以就算不再主動感悟光線本源法則，估計最多千年左右，袁至的法則感悟就會達到足以突破不朽的地步。
在這之前，他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