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盤尊者和赤璃尊者都是妖族的宇宙霸主，卻分屬不同種族。
昶盤尊者是玄龜族的頂尖宇宙霸主，而赤璃尊者是蟠螭族的頂尖宇宙霸主。
赤螭尊者擅長攻擊，而昶盤尊者擅長防禦，他們兩個受族內安排守在此處，也是因為他們能夠在戰鬥上相互配合的時候，聯合發揮出的戰鬥力會更強大。
所以赤螭尊者和昶盤尊者之間的關係還算比較親近。
神殿頂層，赤螭尊者長達百公里的巨大身軀盤在一起，昂起上身朝向昶盤尊者。
他細長的眼睛中散射著無盡烈焰，溫和中帶著妖異的聲音震盪著整個大殿。
「昶盤，你多年沒有動靜，忽然來找我談論獸神之道，是想要探討水空獸神之道，還是火空獸神之道？」
昶盤尊者是以水空獸神之道成就自己的強者之路，但他之所以能夠達到頂尖宇宙霸主戰力，是因為在火空獸神之道上也研究頗深。
赤螭尊者和昶盤尊者一樣，只不過他是以火空獸神之道起步，而後又在水空獸神之道上有所成就。
也因此，戰鬥風格上，他們一個擅守，一個擅攻。
「是水空獸神之道。」昶盤尊者聲音渾厚，震盪周圍空間，「前段時間我觀看河師界的那些雲霧流向，忽然有所感悟，在秘法上有些突破，但仍有許多難以想明白的地方，所以打算來找你交流交流，共同探討增進。」
「哦？」赤螭尊者眼中露出興奮神色，「原來如此，上次你忽然離開神殿，我還以為你去追蹤那鯤蛇王去了，沒想到你是去試驗秘法。」
強者之間相互探討法則與秘法，將積累多年的成果和問題擺出來進行交流，在思維碰撞中解決問題，是非常有效的進步方式。
赤螭尊者沒有懷疑昶盤尊者的話。
下方的河師界那些雲霧流向蘊含著深層次的水空獸神之道秘密，這是妖族高層都知道的。
赤螭尊者鎮守河師界億萬年，一是由於族群安排，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裡是修煉水空獸神之道的寶地。
昶盤尊者在水空獸神之道上比他強，這是事實。所以昶盤尊者來找赤螭尊者探討水空獸神之道，讓他很是高興。
「你知道，河師界中並沒有任何生命，只有那些雲霧流動彙集，孕育出大量『河師淚』。」昶盤尊者笑道。
他意念一動，一絲神力飛出，在宮殿空中構造出河師界的那些雲霧流動途徑，形成如同秘法秘紋圖一般的奇異構造，看起來就像是一幅繁複精細的高層次秘法秘紋圖。
陣陣水空融合法則波動在這幅河師界的模擬圖中出現，不過這些波動顯得有些雜亂，只在很小的區域形成有序構造，整體上卻並不能達到有效的力量彙集效果。
赤螭尊者仔細觀看，也意念催動神力，同樣形成一幅河師界的模擬圖，和昶盤尊者構造出的模擬圖有所不同，但一樣都是局部有序，整體混亂。
兩相對比，還是昶盤尊者的模擬圖上有序部分多一些。
「你看！」
昶盤尊者又分出一絲神力指向自己模擬圖中的一個地方，那處的有序構造單獨飛出，迅速放大，然後產生微妙的變化，水空融合法則之力的波動開始變強。
「這一處，就是我觀察那些流動雲霧感應出的新秘法構造。」
昶盤尊者意念一動，通過靈魂連接向袁至發出信號。
同時他輸出更多神力，灌輸到空中的這部分秘紋圖上。
隨著昶盤尊者輸出的神力增強，秘紋圖處出現強烈的空間波動，仿佛空間被割裂開，同時開始規律震盪。
隨後，一股悲痛莫名的奇異情緒在大殿中彌散開來。
赤螭尊者細長的眼睛瞬間瞪成兩個大圓，神殿中宛如瞬間出現了兩顆散發著烈焰的恆星。
「昶盤，你的水空獸神之道果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竟然能復現出『河師淚』的效果？！」
「不錯。」昶盤尊者雄渾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得意，「這是我研究多年的一點進展，它的秘紋構造是這樣的……」
昶盤尊者緩緩的一絲絲解釋這秘紋構造，神殿中的空間波動繼續震盪，那種帶著悲傷絕望的情緒四處瀰漫。
赤螭尊者不以為意，這樣的意志侵蝕，對他這樣的超級存在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昶盤尊者能夠讓秘法發揮出這樣的效果，是一種極大的突破。
說不定基於這個思路，能夠讓自己的秘法之道更進一步，突破到……
赤螭尊者忽然感覺有些異樣，自己的思考速度仿佛開始變慢，有些跟不上昶盤尊者的解說。
他堅持了幾秒，不得不開口打斷：「昶盤，你能不能把剛才的這段再說一遍，說得慢一些，我感覺有些跟不上你的思路。」
「唔？好，那我再說一遍。」昶盤尊者耐心極佳，重新講解。
赤螭尊者一邊聽，一邊和自己在水空獸神之道上的研究相對應，感覺有些困惑。
昶盤尊者所說的東西，的確是一種新思路，但卻也不算是什麼更高層的秘紋組合。
按理說，不太可能出現眼前的這種效果。
但事實擺在眼前，卻讓他不得不信。
難道自己有什麼地方沒有考慮到？
赤螭尊者陷入沉思，雙目一片茫然，緩緩開口念起祈禱詞：「神……」
袁至身著黑袍，從昶盤尊者所構造出的空間波動中走出來。
他三首三身的神體在空中持續舞動，一道道虛化神力飛出，構造出靈魂控制秘法『虛擬自由』，融入赤螭尊者那失去了反抗意識的神體中。
宇宙尊者層次的靈魂交鋒本應極其劇烈艱難，但赤螭尊者的認知被「神意」異化之後，袁至的靈魂控制就變得異常容易。
一秒後，袁至停下舞動。
昶盤尊者也住口不言，暗中凝聚神力，準備一旦有什麼意外就全力爆發，壓制住赤螭尊者。
赤螭尊者回過神來，兩隻烈焰般的眼睛緩緩一眨，重新變回細長的形狀。
他恭敬俯下巨大的頭顱，數公里長的脖頸上無數火焰般的鱗片熠熠生輝。
「拜見主人！」
……
河師界。
這是妖族核心之地的一處寶地，被妖族安排兩位頂尖宇宙霸主前來鎮守，當然是有著特別的理由。
河師界中，沒有任何原生生命存在，只有無盡的雲霧，以及凝聚出的那些『河師淚』。
「所以，關於河師界中那位『水空』天生獸神的信息，你們也不知道多少？」
神殿頂層，袁至開口問道。
赤螭尊者垂下頭顱，恭敬回答。
「主人，我和昶盤尊者都知道這河師界的雲霧中有著大秘密，應該與水空獸神之道有關。但我資質愚鈍，在這裡感悟研究億萬年，實力也只是略有進步。」
「雲霧中的大秘密！」
袁至思索，微微點頭，意念肆無忌憚的橫掃下方的河師界。
六邊形的河師界大陸上，無窮無盡的雲霧覆蓋著將近一光年方圓的大陸地面，流動著形成奇異的秘紋構造。
周圍宇宙空間中的能量被這些流動的雲霧以某種方式吸收，緩緩流動著彙集到諸多小節點中。
這些小節點中的力量又向大一些的節點彙集，然後湧向更大的節點。
最終，這些力量彙集到最大的108個節點上。
那裡，就是河師界108個『河師淚』湖泊所在地。
根據昶盤尊者所說，每個『河師淚』湖泊，價值都勉強比得上一件高等至寶戰甲，這108個『河師淚』湖泊，總價值得有一兩千至寶點。
一兩千至寶點，在人類族群內部，應該能兌換一件很好的頂級至寶，或者普通的巔峰類至寶兵器。
如果袁至願意，他現在就能把這些『河師淚』湖泊一掃而空，大發一筆。
然後他就得趕緊帶著昶盤尊者和赤螭尊者逃走。
因為這樣做的話，不用多久就會被妖族的強者發現，然後宇宙之主們回溯時空就能得知真相，隨後必然引起妖族宇宙之主的追殺，或者導致更多其他連鎖反應。
昶盤尊者、赤螭尊者都是妖族有數的頂尖宇宙霸主，被袁至悄然魂控，應該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就這樣因為一兩千至寶點而暴露了，有些浪費資源。
正常情況下，如河師界所在的這類宇宙秘境妖族的核心之地，都有妖族宇宙之主監察守護。
宇宙秘境內外的任何空間波動，都逃不過這些宇宙之主的感應。
不過那些宇宙之主們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防範外敵入侵上，主要監控宇宙秘境內外虛空中出現的空間波動。
對於宇宙秘境內部的某些區域，如一些頂級強者守護所在的地方，宇宙之主們並不會肆意查探。
比如河師界中的情況，妖族高層安排昶盤尊者、赤螭尊者負責監控就夠了，宇宙之主們才懶得事無巨細的探查一切。
這種情況下，袁至倒是能夠在河師界中隨意探查了。
根據赤螭尊者所說，他們守在這裡億萬年，也就見過幾次剛剛突破的妖族宇宙之主前來這裡收取一些『河師淚』湖泊中的湖水。
其他時候，從沒見過有妖族強者前來。
既然這樣，袁至決定暫時不收取這些『河師淚』湖泊，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動手。
難得冒險來一趟妖族的核心區域，專心研究一下河師界的秘密才是正事。
……
半年多過去。
河師界一如往常般的平和。
六邊形大陸上，無盡雲霧在山脈山谷之間瀰漫流動，每一絲雲霧都能輕易侵蝕封王不朽的神體。
除非神力質量達到更高層次，又或者精通水空融合法則，否則根本無法深入河師界的雲霧中，探查其中的秘密。
身為宇宙尊者，又精通水空融合法則，袁至當然能夠輕鬆探查河師界中的那些雲霧。
擁有宇宙尊者層次的神力，袁至也不需要親自進入河師界中，他直接以意念感應著下方那些流動的雲霧，一絲絲的分析判斷著其中那些水空融合法則的力量波動。
這些流動的雲霧，應該是由水空天生獸神生前施展出的某種強大秘法影響而成。
半年多來，袁至已經將整個河師界的雲霧流動軌跡全部記下，並且根據其中散發出的水空融合法則波動，反向推演出其中的大部分秘紋結構。
這是一式水空融合法則秘法，物質攻擊方面的威力不算多強，效果主要在凝聚、侵蝕、重組，更像是一式輔助類秘法。
或者靈魂類秘法。
根據袁至的推演，這式秘法構造極其精妙高深，至少達到了宇宙之主究極層次，還是究極中比較上等的那種。
「這式秘法秘法的整體結構完美無比，渾然天成。跟冰峰之主的那套注重水空本源法則的究極秘法在感覺上有些相似，不過……仿佛更加完美。」
袁至催動血色鐮刀，引動著『無限』秘法中湧出的巨量神力，一點點構造著這式秘法。
沒錯，這式秘法還有一個巨大的缺點。
對神力的耗費極高。
還好袁至擁有『無限』秘法，能從宇宙本源法則海洋中借來堪稱無盡的巨量神力，才能構造出這式秘法。
旁邊，昶盤尊者和赤螭尊者看著這式秘法被袁至一點點構造出，感覺無比驚艷。
億萬年來，他們研究那些雲霧的流動，也僅僅只是從整體結構上推演出了一點點的秘紋構造。
而袁至一來，就能直接從雲霧的流動軌跡中推演出詳盡無比的水空融合法則秘紋。
這種秘法創造能力，說他是宇宙之主都沒問題。
其實他們想多了，袁至之所以能夠反向推演出這些水空融合法則秘紋結構，主要在於他那種對法則之力波動精細無比的感應能力。
袁至能基於這些法則之力的波動，反向推演出可能的秘紋組合結構。
數天後。
神殿大廳的空中，袁至終於將這式秘法完整的推演施展出來。
一個直徑上千公里，由無盡神力構造出，宛如冰晶般的巨型雪花出現在面前，看上去似真似幻。
「感覺不太對！」袁至沉思，「這式秘法的結構上很完美，但力量流動上有許多瑕疵，應該是我的推演還不夠精準，一些法則之力的波動，應該還能用其他秘紋組合方式進行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