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地邊緣。
飛行宮殿中，界獸井浱收到界獸漠河傳來的消息，迅速向袁至的神力化身彙報。
「尊主，那些未臣服的界獸幾乎盡數隕滅。」界獸井浱彙報說道，「但唯一剩下的界獸，卻是一個名為摩羅撒的六階界獸！」
「摩羅撒？居然是它。」
袁至聽到這個名字，有些驚奇。
如果不出意外，在『未來』這摩羅撒應該是第一個闖入宇宙海的界獸，很有冒險精神。
「是的，尊主。」界獸井浱繼續道，「那六階界獸摩羅撒已經向漠河發起挑戰，該怎麼辦？」
「六階界獸，是有些麻煩。」
袁至思索著。
界獸突破達到六階層次，在施展那唯一攻擊招式『毀滅』的威能上，其實和五階界獸施展出的『毀滅』並無太大差異。
當然，六階界獸的優勢是體內的能量更多，能夠施展出更多次『毀滅』。
然而這並不是六階界獸的特殊所在。
六階界獸的真正特殊之處，在於擁有了一項天賦能力，名為『分身萬千』。
有了這一能力，六階界獸就能直接分出千萬分身，令分身藏匿在各處。
那種情況下，即便是六階界獸的本尊殞落，分身也能再度吸收能量恢復實力，再度恢復六階巔峰，捲土重來。
這『分身萬千』的能力，是一種極強的保命能力。
有了這種能力，其他五階界獸很難將它真正殺死。
即便是上百個五階界獸設法將六階界獸的本尊圍殺，那過段時間之後，六階界獸就會恢復，再來廝殺。
所以正常情況下，一旦界獸中誕生出第一個六階界獸，那麼這六階界獸，基本上就能定下界獸王者之位。
袁至絕不會允許宇宙海中出現一個脫離自己控制的界獸王者。
而想要擊殺六階界獸，袁至估摸著得自己親自出手才能成功。
「命令漠河盡一切可能拖延住那六階界獸，別讓它逃遁，等我的本尊趕到再對付它。」袁至吩咐道。
「是，尊主。」
界獸井浱立刻通過意識溝通將訊息傳給漠河。
而正乘坐著墓陵之舟在宇宙舟中緩緩趕路的袁至，則停下研究斷東河的傳承信息，直接進入『時間過客』，向著傾峰界方向快速進發。
只是，『時間過客』再快，也只是在宇宙舟或傾峰界中一些特殊地段趕路方便。
真正的快速移動，還是需要利用宇宙海中那些天然蟲洞和連續不斷的瞬移。
袁至想要去往傾峰界，趕到昏暗之地，再快也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
昏暗之地深處。
界獸戰場上，上千萬界獸們交戰帶來的能量震盪餘波逐漸散去，只餘下大量界獸隕落後殘存的意志之力在虛空中瀰漫咆哮。
「漠河，都說你戰力超強，用的手段不止有我們界獸一族的天賦能力，還有著自創的斧法？」摩羅撒傲然懸立虛空，緊緊盯著藏在大量界獸後方的漠河。
「出來！讓我看看你的手段是不是真的那樣強大！」
「合擊！」
漠河根本不理摩羅撒的話，直接下達總攻命令。
一千二百多萬頭界獸立刻施展出最強合擊，將摩羅撒周圍的所有空間盡皆籠罩。
轟隆隆~~~
整片空間完全陷入能量亂流之中，摩羅撒的身影也隨之消解。
數十秒後，空間亂流平息。
一個身影再次出現。
是摩羅撒。
「愚蠢！」摩羅撒譏笑道，「所有界獸都知道，成為六階界獸之後，就有著『分身萬千』的能力，我自然早就分散出無數分身，藏匿在昏暗之地各處，你們的合擊根本沒有作用！」
「沒有作用？」
遠處，漠河終於出聲回應。
他冷冽的聲音傳來：「摩羅撒，你剛剛突破六階，縱然能夠施展『分身萬千』的能力創造出千萬分身，也根本來不及令你的千萬分身藏匿到其他地方！」
「攻擊！」漠河再度下達命令。
上千萬道攻擊頓時從四面八方轟擊而來，將摩羅撒所在的空間完全淹沒。
轟隆隆~~~
摩羅撒的身影再次消解。
數十秒後，摩羅撒的身影重新出現。
「可惡！」
摩羅撒暗恨。
漠河說的沒錯，它剛剛突破，根本來不及施展『分身萬千』，更來不及令分身從這片包圍圈中脫離。
要知道周圍極大範圍的虛空一直被空間封鎖所籠罩著，一切空間波動都被鎖死，任何界獸都無法瞬移。
「攻擊！保持攻擊！」漠河根本不給摩羅撒繼續說話的機會，命令周圍那一千兩百多萬界獸持續進行合擊。
無盡的攻擊匯聚而來，眼看就要再次把摩羅撒淹沒。
忽然，摩羅撒的位置，瞬間出現無數個身影，向著四面八方迸射而去。
那些身影，都是一個個分身，足有千萬個之多。
嗤嗤嗤……
摩羅撒的大量分身遇到那些匯聚而來的攻擊，瞬間湮滅。
然而還是有一部分分身穿過上千萬界獸的合擊，衝到形成包圍圈的那些界獸近前。
那些界獸各自施展出攻擊，向著靠近自己的分身轟去。
然而這次，它們就無法再次形成那麼高效的合擊，而是各自為戰。
隨著遭遇大量攻擊，摩羅撒絕大部分分身都湮滅消失，只剩下極小一部分。
然而這一小部分分身已經沖入了界獸包圍圈中。
下一瞬，其中一個分身的烏黑皮膚上，無盡血色絲線紋路宛如活物一般的遊動起來。
這些血色絲線瞬間游出這個分身的體表，形成一幅巨大的血色秘紋圖，懸浮在它的背後。
「吼！」
一聲宛如從無盡悠遠的過去發出的怒吼從那分身處響起，隨之那巨大的血色秘紋圖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無盡光芒圍繞著血色秘紋圖迅速交織凝結，化為一頭有著兩顆透露的巨大界獸光影。
「毀滅！」摩羅撒發出怒吼。
「毀滅！」它身後的巨大光影界獸也發出怒吼，吼聲彼此共振，引動有關毀滅本源的奧妙，令周圍那些界獸們靈魂中都泛出陣陣悸動。
摩羅撒猛然伸出右手，帶動著它身後那巨大光影界獸同步伸出右手。
「嘩！」
兩隻右手上五根手指一個個幻動，頓時引動時空。
轟隆隆~~~
一個巨大的無盡耀眼白色漩渦通道憑空誕生，一瞬間令周圍一直存在的無盡黑暗盡皆退散，昏暗之地的虛空仿佛一瞬間變成光的世界。
「去！」
摩羅撒右手猛然一推。
它身後的巨大光影界獸同樣一推。
「昂~~」
這條耀眼奪目的白色漩渦通道旋轉著，瘋狂的向前衝去，所過之處，一切盡皆被絞碎。
漩渦通道影響時空，本身自帶時間停滯效果，看似移動緩慢，實則快到了極致。
它瞬間就穿透那上千萬界獸形成的巨大包圍圈，並在摩羅撒的控制下曲折轉向，向著更多界獸所在的位置衝去。
「轟！」
擋在漩渦通道前方的那些界獸來不及閃避，大批大批的被捲入這漩渦通道，在強大的旋轉力道之下被徹底粉碎，湮滅殞落。
終於，殺死大量界獸之後，『毀滅』形成的白色漩渦通道耗盡最後一絲威能，緩緩消散。
而在一千兩百多萬界獸形成的巨大包圍圈上，出現了一道寬闊空蕩區域。
那是『毀滅』經過的路線。
這條路線上，足足有將近十多萬頭二階界獸被漩渦通道絞碎消散，魂歸虛空。
虛空中，只餘下那些界獸隕滅時殘存的強烈意志之力彌散開來。
「合擊！」
漠河遙遙發出命令。
剩餘的那一千多萬界獸再次發出合擊。
然而這次，摩羅撒已經闖入了它們的陣型之中，令這些界獸的攻擊無法再那麼精確的鎖定的摩羅撒身上。
摩羅撒輕鬆閃避開那些變得散亂的攻擊，再次伸出右手，輪動手指。
「毀滅！！」
耀眼奪目的白色漩渦通道生成，旋轉著向前衝去，將大量來不及躲避的界獸捲入漩渦之中，絞殺粉碎。
又有十多萬頭界獸殞落。
漩渦通道所過之處，再次留下一片空洞區域。
摩羅撒的身影在漩渦通道所留下的空洞區域中現身，又一次輪動手指。
「毀滅！！！」
……
「尊主！」
昏暗之地邊緣，袁至的神力化身所乘坐的巔峰飛行宮殿中，界獸井浱焦急彙報著前方戰場中的戰況。
「漠河傳來消息，說那頭六階界獸摩羅撒正在施展『毀滅』之術大肆屠殺，已經有八百多萬界獸被摩羅撒所擊殺隕滅！」
「六階界獸的攻擊力這麼強？」袁至的神力化身思索著，「漠河是五階巔峰界獸，所施展出的『毀滅』攻擊力應該與那六階界獸摩羅撒相差無幾，難道不能與之對抗？」
「五階界獸和六階界獸施展的『毀滅』威力相差不多，但六階界獸的力量儲備是五階界獸的數十倍，漠河消耗不過摩羅撒。」界獸井浱解釋道。
這是個事實，六階界獸所能施展出的『毀滅』威力和五階界獸相差無幾，但所能夠施展『毀滅』的次數，卻達到近百次。
「命令漠河和其他界獸保持包圍，以困住那摩羅撒為第一任務。」袁至吩咐道，「我的本尊已經進入傾峰界，只需再過一段時間，就能趕到昏暗之地。」
「是，尊主！」
界獸井浱迅速傳令。
……
昏暗之地深處。
剩餘的三百多萬界獸在漠河的指揮下，不再進行合擊，而是全力走位施展空間封鎖維持著包圍圈，將摩羅撒困在中間。
摩羅撒嘗試施展『分身萬千』衝出包圍圈。
然而在漠河它們有了防備之後，摩羅撒分出的千萬分身都在剛一出現的瞬間就被精準擊殺。
想要擊殺六階界獸的本尊很難，但擊殺一個沒什麼戰鬥力的分身卻是毫無難度。
嘗試數次之後，摩羅撒只得放棄。
六階界獸再強，面對足夠多的其他界獸時，力量也是有限。
「毀滅！」
摩羅撒無奈，只能持續施展著『毀滅』來削減周圍那些界獸的數量。
耀眼奪目的白色漩渦通道生成，瞬間穿過虛空，劃出一道弧線。
周圍那些來不及躲閃的二階界獸被這漩渦通道掃到，頓時又有十多萬界獸隕滅消失在虛空中。
然而下一秒，『毀滅』在包圍圈中所開闢出來的通道，就被附近的其他界獸奮不顧身的撲來，重新填補堵死。
「可恨！」
摩羅撒心中焦急又憤怒。
六階界獸的力量再強再多，但終歸不是無限。
它已經施展了足足七十二次毀滅，力量消耗了大半。
「既然這些叛徒不讓我離開，那就全部殺光！」
摩羅撒心中發狠。
它和背後的巨大光影界獸再次齊齊幻動五指，引動毀滅本源的力量。
「毀滅！」
耀眼奪目的白色漩渦通道亮起，掠過虛空。
……
一輪又一輪的『毀滅』過後。
虛空中，只剩下不足十萬頭二階界獸，仍然全力維持著超大範圍的空間封鎖。
「毀滅！」
摩羅撒施展出第九十七次毀滅。
耀眼奪目的白色漩渦通道形成，沖向那十萬頭二階界獸。
「毀滅！」
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同時，另一個耀眼的白色漩渦通道在虛空中出現，直擊而來，和摩羅撒施展的『毀滅』漩渦通道撞在一起。
是一直在遠處觀望著的漠河終於出手。
轟隆隆~~~
兩個『毀滅』漩渦通道相互撞擊，磨滅，最終雙雙消散。
為避免那維持包圍圈的最後近十萬二階界獸被擊殺，漠河主動出手，以『毀滅』和摩羅撒硬拼了一次，維持了個勉強勢均力敵的狀態。
「毀滅！！」
摩羅撒瘋狂催動力量，施展出第九十八次『毀滅』。
它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幾乎消耗殆盡，已經接近油盡燈枯。
如果漠河能夠再和摩羅撒對拼兩次，摩羅撒感覺自己恐怕就沒有力量逃出包圍圈，就此隕滅。
對面，漠河同樣施展出『毀滅』。
兩道耀眼奪目的白色漩渦通道形成，相互對沖。
轟隆隆~~~
漩渦通道碰撞，力量對沖湮滅，在空間中捲起無數道空間亂流，將那些虛空中四處彌散著的殺戮意志都攪亂打散。
「毀滅！！！」
摩羅撒施展出第九十九次『毀滅』。
然而這次，漠河卻猶豫了一瞬。
作為五階界獸，漠河的力量遠不如六階界獸摩羅撒。
雖然漠河能夠施展出『毀滅』，但拼盡全力，也只能施展出三次。
它已經施展了兩次。
如果這次，漠河第三次出手抵擋下摩羅撒的這次『毀滅』。
那萬一摩羅撒還能再施展出一次『毀滅』，漠河和剩餘的那不到十萬頭二階界獸，就根本無法抵擋摩羅撒的攻擊。
猶豫之中，漠河聽到心中一個聲音響起。
「為至高無上的『旅者』尊主做事，即便是身死魂滅也再所不惜！」
漠河心中意念再度堅定。
為至高無上『旅者』尊主做事，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它抬手準備施展最後一次『毀滅』，卻聽見心中又有一個聲音響起。
「真的值得嗎？須知界獸一族高貴無比……」
漠河心中一震，出手慢了半拍。
兩道『毀滅』形成的耀眼白色漩渦通道一先一後形成飛出，交錯而過。
摩羅撒的『毀滅』漩渦通道被漠河的『毀滅』漩渦通道攔腰截斷，只剩下一半。
剩下的那半截漩渦通道，被摩羅撒控制著，順勢沖向剩餘的那近十萬頭二階界獸。
嗤嗤嗤……
一頭頭界獸拚命躲避，還是被漩渦通道一個個追上，一個接一個的盡皆隕滅。
而漠河的『毀滅』漩渦通道在沖斷了漠河的『毀滅』漩渦通道後，剩餘的部分直接衝上摩羅撒的身體。
轟~~~
耀眼的白光中，摩羅撒的身體被湮滅大半，氣息頓時急劇衰減。
「可惡！」
摩羅撒心中憤懣不已。
本來摩羅撒還能施展出一次毀滅。
然而漠河這次出其不意的攻擊，將摩羅撒的身體湮滅大半。
摩羅撒已經無法施展出最後一次毀滅攻擊了。
「算你運氣好！」
摩羅撒兩隻獨眼中血光躍動，盯著漠河，按下心中沸騰的殺意。
漠河則奮起意志，催動最後的力量揮動手中金色斧頭，劈向摩羅撒。
「拼盡全力，也要將你留在這裡！」
金色斧光划過虛空，落到摩羅撒身上。
嚓！
摩羅撒頓時被劈成兩半。
漠河一愣。
漠河的這一斧雖然拼盡全力，但威力並不大，不太可能將摩羅撒劈開。
難道摩羅撒真的虛弱到了連漠河的一斧都抵抗不住的地步？
漠河正在懷疑，卻見無數虛影從摩羅撒身上飛出。
那是六階界獸獨有的能力，『分身萬千』。
「糟了，摩羅撒要逃！」漠河頓時明白，心中一涼，「這次恐怕難以完成『旅者』尊主的命令了！」
嗖嗖嗖……
摩羅撒的千萬分身瞬間划過虛空，向著四面八方狂飆而去。
周圍的空間被漠河所封鎖著，不能瞬移，但仍然可以飛行。
漠河封鎖著空間，全力攔截摩羅撒的那些分身，卻僅僅攔下了一小部分。
摩羅撒剩餘的那些分身的飛行速度已經提升到極高，憑藉漠河自己的一個，根本無法追上那些分身。
摩羅撒的分身越飛越遠，終於一個個飛出漠河的空間封鎖範圍。
唰唰唰……
摩羅撒的一個個分身都施展出瞬移，消失在昏暗之地的無盡虛空深處。
……
昏暗之地邊緣。
飛行宮殿中，袁至的神力分身凝視著空中的球形星圖。
剛才，漠河通過界獸井浱，將昏暗之地中的最新戰況彙報過來。
摩羅撒力竭逃遁，漠河與摩羅撒力拚陷入虛弱，而袁至麾下的那些界獸，則被摩羅撒盡數屠滅。
「六階界獸，確實難對付。」
袁至凝視著空中球形星圖上的上千萬個正在高速移動的光點，緩緩想著。
那些光點就是摩羅撒的千萬分身，大部分都分散開來，向昏暗之地內的各個方向趕去。
星圖上還有一小部分光點，正在向著昏暗之地的出口方向瞬移而來，看樣子是想要衝出昏暗之地，進入宇宙海。
一旦讓這些六階界獸的分身進入宇宙海，必然會引起一場真正的浩劫。
「不管怎麼說，界獸的問題總算解決了大半。」袁至從球形星圖上收回目光，「剩下的就得我親自動手了。」
袁至的本尊已經乘坐著墓陵之舟進入了傾峰界內域，再過半天就能抵達昏暗之地邊緣。
他轉向界獸井浱，淡淡吩咐道。
「讓漠河立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