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他若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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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無咎與韋尚並肩而行。

自從沐天城的傳送陣法出錯,意外落在孤島之上,無咎便與韋尚、高乾等人外出打探消息,所幸各自及時返還。而前後耽擱了七日,總算是弄清了置身所在。尤其是韋尚帶回來的消息,更加確鑿無疑。於是無咎決定離去,而動身之前,為免人多拖累,他依然將月族與妖族的漢子們收入魔劍之中。

「想不到啊,你我並未離開西華界!我在圖簡中找到西芝島,尚自不敢相信呢!」

「卻由西華界的腹地,來到了數十萬里外的大海之上!」

「倘若遁法也能破碎虛空,豈非一遁百萬里?」

「據說天仙之上的高人,有此大神通!」

「玉神尊者?」

「兄弟,是否怕了?」

「怕也沒用啊!」

「你真的想要挑戰那位高人?」

「不想!只要他解開神洲封禁,告知《無量天經》的真偽,我與他磕頭道謝,從此遠離盧洲!」

「若是如你所願,又何來的恩怨是非!」

「誰說不是呢!」

「兄弟,接下來如何行事?」

「往南,有西芝島;往西,去路不通;往北,路途遙遠。你我唯有往東而行,或許能夠遇見你說的父女二人。」

「啊……」

兩人的去勢不停,一路之上話語輕鬆。

而說起海上偶遇的父女二人,韋尚的神色竟然有些變化。而他卻搖了搖頭,對此避而不提。

「此前已耽擱多日,何不直接返回西華界?」

「便依兄長所言!」

無咎沒作多想,繼續說道――

「我曾大鬧沐天城,如今的西華界,或高人云集,此去兇險萬分啊!」

「何不去往他處?」

「萬聖子與鬼赤,應該尚未離開西華界。不能丟了兩個老傢伙,否則難以安撫高乾、古原。此外,說不定靈兒也來到了西華界。」

「嗯,所言有理!原界但有混亂,十之八九與你有關啊。以靈兒的聰慧無雙,她必然尋來。而她孤身一人,著實叫人放心不下!」

「我也擔心呢,不過那丫頭帶著捲毛神獬呢,但願無恙……」

三日後,前方的海面上,出現了一座海島。遠遠的神識可見,島上有凡人與修士出沒,還有幾條小船,漂浮在港灣之中。

無咎本想落腳歇息,而韋尚卻執意不肯停留。

兩人繼續往前。

而越過海島之後,韋尚又回頭一瞥,好似悵然所失,隨即變得沉默寡言。

又過了三日,成片的島嶼愈來愈多。

兩人往下落去。

「韋兄,距圖簡所示,千里之外,便是西華界本土。你我也疾行了數日,不妨就此歇息一宿!」

「嗯!」

所在的島嶼,有著十餘里方圓,覆蓋著茂盛的山林,其間有小獸、海鳥棲息,卻見不到一個人影。

無咎佇立海邊,昂首遠眺。看著那翻湧的海浪,聽著那陣陣的濤聲,他的心緒也仿佛隨之激盪,久久的難以平息。

雖然已明確了方向,也知道要幹什麼,而即將返回西華界,還是讓他有些忐忑不安。

十餘丈外,乃是大塊的礁石。韋尚盤膝而坐,同樣在眺望著來時的方向。

無咎忖思片刻,踏空而起。輕盈的身姿,如同風吹一般。他落在韋尚的身旁,撩起衣擺坐下,眼光一瞥,好奇道――

「韋兄,你有心事?」

韋尚伸手抹了把絡腮鬍須,搖了搖頭道――

「你尋找靈兒,全憑運氣。而萬聖子與鬼赤,也是毫無下落。重返西華界,禍福難料啊!」

話到此處,他沉吟著又道:「你有話明說,為兄自當全力以赴!」

冰靈兒的這位師兄,極為耿直忠厚。他知道返回西華界之後,不能輕易動用妖族弟子與月族的兄弟。於是他當仁不讓,要幫著無咎分憂解難。

「兄長放心便是!」

無咎卻是不以為然,繼續說道:「尋找靈兒,或憑運氣。而那兩個老傢伙,應該有處可尋!」

「哦?」

「西梁古城,有鬼族出沒。倘若你我換成鬼赤,又將如何?」

「鬼赤將他的巫老之位傳你,而他才是真正的鬼族至尊,他放不下族中的弟子,必然要前往西梁古城!」

「是啊,找到鬼赤,便也找到萬聖子!」

「而西梁古城,位於何方?消息是否確切,又是否有詐?」

「有關西梁古城,我已有所獲悉。至於真假如何,唯有親臨實地方見分曉!」

「我先行一步,打探虛實……」

「不!」

無咎摸出一壇酒遞給了韋尚,分說道:「兄長已奔波了十數日,頗為辛苦,且養精蓄銳,關鍵時刻,方能助我一臂之力!」

「兄弟,你是怕我礙手礙腳啊!」

韋尚搖了搖頭,也不堅持,抓起酒罈,沉聲道:「飲酒!」

無咎微微一笑,舉起他的白玉酒壺……

翌日。

清晨的海面上。

無咎踏空而行。

韋尚被他收入魔劍,與月族的兄弟們為伴。

便如所說,韋尚不是萬聖子,亦非鬼赤,途中有諸多的不便。此去兇險莫測,反倒不如一個人行動自如。

而獨自返回西華界,又豈敢大意。

無咎換了一身沒有家族標記的青色長衫,收起了頭頂的玉冠,喬裝成了一個臉色微黃、相貌尋常的年輕人。而所呈現的修為,也僅有地仙四、五層的境界。

正午時分。

無邊無際的大海,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乃是起伏的高山,還有茂盛的叢林。

山谷間的溪水邊,無咎飄然而落。

伸手掬著溪水灑在臉上,煞是清爽舒適;幾聲鳥鳴隨風傳來,異常的悅耳動聽。

無咎甩去手上的水珠,打量著幽靜的山谷。

該是庚申年的五月吧?

記得風華谷的五月,總算煙雨濛濛。而此地的風景雖也不錯,卻沒有祠堂,沒有祁老道,與孩子們的吵鬧聲。

再往前去,便已漸漸深入西華界的腹地。

西梁古城,又位於何方呢?

無咎拿出一枚圖簡查看,暗暗點了點頭。

從公西子的口中得知,西梁古城,只是約定俗成的稱呼,它呈現在圖簡上的只是一個山谷,西梁谷。

西梁谷,位於西華界的東北方向。距離此地,足有十萬里之遙。倘若御空而行,不過是大半個月的路程。而眼下尚不知西梁谷的情形如何,倒也不用急著趕路。

無咎收起圖簡,摸出一把靈石隨手擲出。

隨著「砰」的一聲,一束光芒平地而起,卻又融入虛空,顯得頗為詭異。

無咎不作遲疑,抬腳踏去。光芒散去的瞬間,他已消失無蹤……

片刻之後,四周景物變化。

這是一片林子,數十丈外有河水淌過。再遠的地方,有山崗、峽谷。

無咎站在林間,抬眼張望,隨即拿出圖簡,繼續凝神查看。

他所施展的神通,正是微瀾湖衛家的搬運法術。不過,自從磐石城巧遇衛令,得到了指點之後,他才知道他所修煉的搬運術並不完整。於是談論風月之際,他不忘虛心請教,終於彌補缺失,得到了一套真正的乾坤萬里搬運術。

如此神出鬼沒的法門,不僅能夠瞬息萬里,而且行蹤隱秘,著實好用啊!

無咎查看著圖簡,又摸出一把靈石。而他正要記住搬運術趕路,神色一動……

……

千丈高峰之上,佇立著三道人影。

為首的白衣女子,韶華光景,秀髮披肩,身姿婀娜,容貌絕世。左右兩位老者,皆布衣長衫,鬚髮斑白,滿臉皺紋,其貌不揚,卻威勢莫測,儼然一對飛仙高人。

居高四望,群山蒼茫。

而便是那壯麗的天地之間,似乎波譎雲詭、殺機潛伏。

一陣清風吹來,女子的秀髮隨風而動。猶在凝神遠眺的她,不禁微微蹙眉,旋即朱唇輕啟,淡然出聲――

「墨規,子車,你二人跟了我多久?」

兩位老者,臉上皺紋多的叫墨規,皺紋少的叫子車,而彼此極為默契,異口同聲道――

「從你幼年,直至今日!」

「我真的能夠帶著族人,返回家園?」

「你是月族唯一的長者,責無旁貸!」

「天緣所在,自有定數!」

「不……」

女子微微搖頭,像是在自言自語――

「公孫無咎,乃是星月族的長者。他的上古傳承,與我同屬月族一脈!」

墨規與子車錯愕片刻,相繼出聲――

「若真如此,倒也是樁幸事!」

「是否與玉虛子道明實情,幫著他擺脫此劫?」

女子又搖了搖頭,神色中多了些許無奈。

「玉虛子雖為仙道至尊,卻並非沒有顧忌。倘若被他知曉另有月族的存在,我銀月族必將大禍臨頭。而無咎來到原界,與我也不無干係。如今玉虛子已不肯信我,我又豈敢莽撞行事!」

墨規與子車,默然不語。

「他與玉神殿,以及整個原界,已勢同水火而再難挽回,唉……」

女子嘆息一聲,不再多說,緩緩轉過身來,她冷艷的神色中竟然透著異樣的沉著。

「找到無咎,不得讓他前往西梁古城!」

墨規與子車,禁不住後退一步。

「他若不從……」

「他若不從,便強行動手,召集家族高人,予以圍剿、追殺!」

……

ps:上午去超市轉了一圈,匆匆買了點過年的菜與對聯,便忙著接遠鄉的親戚,然後又找飯店招待,再買禮品回贈、送行。看著老母親見到親戚流淚的場景,暗暗唏噓。晚上抽空碼字,本想十二點前更新,又接電話,只得出門,回來已是半夜。卻腦子空空,眼皮打架,喝了兩杯咖啡,熬到凌晨四點,強行碼了一章,只能留在年三十更新了。而今天瑣事更多,讓我偷個懶吧,也理理思緒,年初一再繼續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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