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什麼反應,海蒂也不在自討沒趣,拿了瓶啤酒跑到老闆娘那裡聊天去了,女人總是有很多無聊的話題,不大一會兩人就成了好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許久不見的姐妹呢。

身材魁梧的老闆悶不做聲,一直在鼓搗那輛越野車,老闆娘不時的看他一眼,目光里滿滿的都是愛意,他們的感情一定很深,也許老闆就是為了這個女人而放棄一切,甘願在這荒蕪之地開間與世無爭的酒館。

真令人羨慕!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帶著愛人和孩子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這樣的生活,可惜……沒有這種如果,一切都晚了,愛人和孩子都沒了,再也不會回來,留下我一個人,獨自在世間遊蕩。

迎著荒漠的微風,我沉浸在回憶之中,曾經的點點滴滴在腦海里像電影膠片一樣,一幕幕閃過,只有活在回憶里,只有從那些片段里,我才能找到一點點快樂。

「你怎麼哭了?」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我從恍惚中驚醒,我竟然沒有意識到有人靠近,更沒察覺到划過臉頰的淚水。

「沒什麼,眼睛進了沙子!」我連忙揉了揉眼睛,擦掉掛在眼角的淚珠,然後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回到現實。

「用不用我給你吹吹?」海蒂靠過來問。

「不用!」我冷漠的把她推開,仰頭喝掉一整瓶啤酒。

海蒂見我忽然這麼冷漠,微微愣了一下,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沒有繼續追問,更沒有刁蠻任性的沖我嚷嚷,就那麼坐在對面一隻手拄著下巴,傻了吧唧的看著我。

「你跟老闆娘聊了半天,有沒有收穫?」我隨口問道。

海蒂故意接近老闆娘,絕不是因為無聊,她可不是只知道臭美的花瓶,做什麼事都帶有目的性,比如這麼死纏爛打的跟著我,無非就是想藉助我的力量幫她救人。

「討厭,什麼都瞞不過你!」海蒂一臉不甘心的樣子。

我心中好笑,你個小丫頭才當幾天兵啊,要是連你那點心思都看不透,我這些年槍林彈雨的生活豈不是白過了。

「說吧,有什麼發現?」我靠在椅子上又拿過一瓶啤酒,隨手拔掉瓶蓋,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

海蒂趴在桌上壓低聲音,一臉神秘的說道:「老闆娘跟我說……」她頓了一下,瞄了眼老闆娘,然後偷偷道:「她說什麼都沒看見!」

「噗!」我一口酒直接噴在她臉上,尼瑪,逗我玩啊!

「啊!你幹什麼!」海蒂抹了把臉上的酒水,一臉委屈的叫道。

我翻了翻白眼,懶得搭理她,拿過酒瓶自顧自的喝酒,能在這沙漠邊緣喝上一口啤酒實屬不易啊,這絕對比跟某個白痴女人吵架來的有意義。

過了一會,見我不說話,海蒂又忍不住湊過來,小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想著怎麼把你甩掉!」我淡淡的說了一句。

「討厭!」海蒂瞪了我一眼,然後臉色正經下來,問道:「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反政府叛軍撤下來那麼多人,老闆娘不可能看不見。」

「可能吧!」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那我們怎麼辦?還要繼續往前走嗎?」海蒂拿不定主意。

「當然,不過你要是不願意,可以選擇回去,那再好不過了。」我沖她笑了笑。

「想得美,你休想甩掉我。」海蒂哼了一聲,一把搶過我手裡的酒瓶,喝光了剩下的半瓶啤酒。

其實我剛才是在考慮隊長他們的去向,正如海蒂所說,我們應該是走錯了路,大批叛軍東撤,如果走的這條路,恐怕這個酒館也不會這麼太平。

但大致方向肯定沒錯,反政府武裝一定是向東部撤退,因為他們的大本營在班加西,撤下來的叛軍肯定要向大本營方向靠攏,另外,政府軍攻占扎維耶後,下一個目標定然是東部石油重鎮布瑞加,那裡早已被反抗軍占領,政府軍肯定會乘勝追擊,收復這個產油大城。

下一場戰鬥定然圍繞布瑞加打響,撤下來的反抗軍一定會去布瑞加修整準備再戰。

所以,我打算繼續往東走,先去布瑞加找找看,這個產油重鎮對交戰雙方來說都十分重要,反抗軍不可能放棄,我想隊長他們應該會在那裡出現。

休息了一會,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剛要準備結帳走人,遠處忽然塵土飛揚,正在慢慢向這邊靠近。

我微微眯起眼睛,疑惑的看著那個方向,心裡暗想,難道我們走到了叛軍前面?不太可能啊。

時間不大,只見兩台越野車,三輛皮卡,護著一輛掛著貨櫃的貨車由遠而近飛快的開了過來。

離得近了才看清楚,這幫傢伙身上都帶著武器,大部分都是俄國產的AK,還有幾把美國軍方已經淘汰的M16,不少人腰間掛著手雷,胳膊上露著紋身,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他們是什麼人?」海蒂臉色微變,低聲問道。

「肯定不是好人,不是恐怖分子就是僱傭兵!」我本來都想走了,但見到這幫傢伙,我又坐了下來,他們是從戰場的方向過來的,說不定能從這幫人身上得到有用的情報。

說著話,他們已經到了近前,不出所料,車隊停在了酒館旁邊,方圓幾十公里內,這是唯一一個補給的地方,基本上所有路過的人都會停下。

很快,從車上跳下來一群人,我掃了一眼,差不多有三十多個,大部分都是黑人,只有兩個白人,都穿著沙漠迷彩,帶著護目鏡,其中一個抱著一把M24狙擊步槍,下車之後就開始四處張望,另一個看起來像是頭兒的傢伙,帶了個藍色貝雷帽,卻只拿了把手槍。

除了這兩人之外,其他人就沒那麼正規了,基本上都穿著平民的衣服,只是一個個都拎著AK,看起來和反抗軍那幫人差不多。

下車之後,帶貝雷帽的傢伙往酒館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轉過身不知道對那幫手下說了些什麼,一群人忽然舉著武器歡呼起來,好像打了勝仗似的都樂開了花,然後他揮揮手,留下幾名部下守著汽車,主要是守著那輛貨車,然後帶著剩下的人扛著槍向酒館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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